第77章 她是誰

  當然,他是故意探到肌膚上去的。


  電梯忽然動了起來,許諾驚訝的看向顯示屏,他們剛剛沒按樓層鍵,現在有人在負一層按了,所以他們現在是去地下停車庫了。


  “用不著對我這樣,你在醫院說的話我都記住了,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電梯門很快打開,許諾三步並作兩步走了出去。


  地下車庫冰冷,燈光朦朧,她緊了緊雙臂,念及梁慕宸沒穿幾件衣服,想到他不能受涼的胃,皺著眉,頓了幾秒才打開車門。


  梁慕宸也出了電梯,讓進電梯的人上去,視線鎖定著許諾。


  小人兒絲毫不肯停留的要上車,難道他忍著脾氣追出來她就一點都不動容麽?


  真是越養越野了。


  梁慕宸索性從運動褲口袋裏抽出手,大步往SUV走去。


  難道還有他收拾不了的人?

  答案是沒有!

  許諾正要上駕駛座,忽然感覺被一股力量扯住,眼前虛晃了下,周遭的空氣就彌漫上些熱火的男性氣息。


  隨之而來是他寶石般的瞳孔,直視著小人兒半點不肯屈服的桀驁不馴,封住櫻唇,他目光裏是火焰,如同玄鐵在冷冷燃燒著。


  兩唇交戰,他輾轉繾綣,滿是對許諾的占有欲和懲罰之意。


  叫他如何是好,這個磨人的小野貓。


  昨天突然出現在醫院,守在自己身邊時不時歎口氣,像隻看著自己心愛玩物損壞的小傻貓,還忍不住想要染指自己的嘴唇,被撲倒了在身下卻嫵媚的要命,梨花帶雨的眼睛像是會說話,每分每秒都在勾引他犯罪。


  許諾永遠都是這樣不按常理出牌,就連梁家的事都要傻傻的插手,可梁慕宸不想她操這份心。


  倘若要解決,也該是梁慕宸親手解決這件事。


  梁家的是是非非,怎麽能是她一隻孱弱的小野貓管得了的。


  早就告訴過她,老老實實陪在自己身邊就夠了,為什麽要逞強?


  他粗喘著,深深的占有欲彌漫,隻得將她摟的更緊,然後推進車裏。


  “你鬧夠了沒有!”許諾趁他鬆開一隻手解衣服的瞬間推開他,淩亂的長發擋住了眼淚剛剛風幹的澄澈瞳孔。


  莫大的屈辱吞沒了許諾整具身體,她顫抖著,被強行扯開的大衣裏是單薄的身體,“抱歉,我今天沒心情陪梁總。”


  如果這三年,都要以這樣的方式進行,一不順心就用床上關係解決,可以,給她一點時間消化。


  不過三年,她一定能適應。


  如果梁慕宸所說的三年買賣,一定要用床上關係進行才能讓他誠心滿意!


  “許諾。”他稍有緩和的臉色也冷了下去,“你說要之前能不能經過大腦?”


  “就因為經過大腦了,我在你麵前才會這麽卑微。”


  許諾強忍住淚水,從副駕駛下去,跑著離開了停車場。


  室外的寒風撲麵而來,許諾吸進了一大口冷氣,她捂著胸口劇烈咳了幾下,冷冽的寒意似乎鑽進了體內,她幾乎不能喘息。


  難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伸手攔下輛出租車。

  “小姐,去哪兒?”司機通過後視鏡看了眼衣衫不整的許諾,聲音陰陽怪氣的。


  “華盛園。”她將外套紐扣扣好,權當做沒看見司機的眼神。


  有一個紐扣被梁慕宸大力的動作扯得搖搖欲墜,許諾幹脆一個用力將紐扣拽下來,看著手中圓潤的羊角扣,濕潤的眼眶,視線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她很奇怪,自己在看到梁慕宸和別的女子在一起時,情緒忽然的爆發。


  像個自憐自愛的小醜。


  喜歡上他了嗎?


  在懸崖邊的記憶又蔓延上來,她明明說服了自己都是瞎想而已。


  不失初心,方能始終。


  她也如此警告過自己,不可以越界,隻是三年,相安無事的度才是正道。


  太亂了,這些事情都亂了。


  到了華盛園,也就是許老爺子還在世時的住址,開門的保姆驚訝的把兩眼通紅的許諾接進去,因為是看著長大的寶貝疙瘩,保姆心疼壞了,噓寒問暖,怕許諾受了委屈。


  許諾隻是搖頭,說想靜靜就去了自己的房間。


  “張姐。”她趴在床上,撥通了張秘書的電話。


  “恩,小姐,有事你說。”


  她思量半天,“今天我私人賬戶上有一筆錢進賬,你幫我把它轉出來,另外立一個戶頭存好。”


  張秘書有許諾私人銀行賬號的網銀,隨手點開,以為是什麽項目的資金,在看到後麵的一串零後,她驚訝道,“小姐,十個億?這是……”


  “不是我的,你保證它一分不少的存在就好。”


  許諾掛掉電話,將手機丟到一邊,目光放空在白色的房頂上。


  “叮鈴鈴。”


  忽然又來電話,她用枕頭捂住腦袋,不想接,可是電話仍是響個不停。


  是梁義打來的。


  “爺爺。”


  許諾將有氣無力的聲音提了個調子,保持著聽起來很正常的樣子。


  “是我。”


  他聲音沉沉的,有些沙啞,獨有的男人磁性魅力是梁慕宸無疑了。


  許諾心一緊,什麽話也說不出來,攥著床單不知如何是好。


  “不準掛電話,聽我把話說完。”


  深冬的夜,分外冰涼,他的話像是飄著悠揚鋼琴曲的咖啡店裏,一杯冒著熱氣的卡布奇諾,味道有些苦澀,卻是回味去窮,也有一股篤定剛毅的力量。


  許諾心一緊,聽他的聲音沉穩不驚的從電話裏淳淳流淌出來。


  “我和我父親之間的關係,是我們共同的選擇,不是被逼無奈,也不是形勢所迫,這是維持利益平衡最好的狀態,你懂了嗎?”梁慕宸看著自己手裏的病曆本被寒風吹的搖擺不定,上麵醫生最先寫的建議三天後進行胃鏡檢查被劃了幾道橫線,下麵一行則寫上了住院治療。


  事情始末他全都知道,隻是沒預料小人兒為了他和父親關係的緩和,大費周章的做了這麽多。


  電話那頭久久沒有聲音,梁慕宸抬頭望了眼黑暗無邊的夜空,眉宇間一瞬的擰了擰,將胃的不適感壓下去,他眼裏的情緒也隨之慢慢淡了,“梁家的事,牽一發而動全身,在一些事情沒解決之前,我不希望你牽扯進來,聽話,恩?”

  “……”電話裏,隱隱約約有一聲淺淺的歎息,梁慕宸視線朝某處望了望,笑容淡淡的,“下來。”


  許諾抓著床單,眼光不受控製的瞥了眼窗外銀裝素裹的世界,隨即自嘲的收回目光,“你說的話我都明白了,在壁球館我也明確的告訴過你,不會再多管閑事,你放心吧,我有分寸了。”


  “你聽明白什麽了?”


  “我……”許諾語塞。


  梁慕宸勾唇,“你不下來,我就上去了。”


  “什麽,你——”許諾噌的從被窩裏坐起來,觸電般的跳下床,看著已經被掛斷的電話,不知怎麽,心跳快的不像話,她咬著手指來回踱步在房間裏。


  梁慕宸真的在樓下嗎?

  許諾猶豫再三,踮腳再次望向窗外,小心翼翼的,滿懷期待的,又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隻是確認一下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罷了。


  “咚咚——”突然而至的敲門聲讓許諾一驚,她迅速轉過身,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是他來了!


  剛剛那番話是什麽意思?

  不是都嚴厲的警告過自己了,又何必態度溫和的又重複一遍,弄得她心裏更加亂亂的。


  在梁家這件事上,她堅定著自己的想法,梁慕宸的嗔責不是關鍵,關鍵是她在壁球館的失態,讓許諾覺得自己真是丟臉極了,以至於後來梁慕宸靠近,她都豎起防備之心。


  真的是因為喜歡才會手足無措嗎?


  怎麽會是和李明旭在一起時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想起那個已經在監獄服刑終身的人,她眉心一簇,恰巧外麵的人推門進來。


  許諾怔住,門吱呀一聲完全打開,帶進來的些許暖風吹的長發飛揚,還是那身白色毛衣和藍色牛仔褲和她瘦弱的身軀,呆呆看梁慕宸。


  保姆悄悄退下了,隻留二人窗邊到門口的距離,不遠不近的對視。


  梁慕宸換了身衣服,黑色加厚皮夾克敞開,露出灰色羊毛衫,帥氣中帶著一點點痞性,修長的腿襯得更加筆直,搭配一雙牛皮色短靴,不同於往日的沉穩,現在的他添了些年少時該有的灑脫和不羈。


  “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要當麵告訴你。”他隨意環視了一圈小人兒的閨房,踏了進來。


  “什麽?”許諾有點閃躲,退了兩步,想起自己赤裸著腳,有些尷尬。


  念及幾秒前被打斷的問題,她仍是沒得到答案,見到了困惑她的正主,她反倒更加不能思考起來,心亂如麻。


  梁慕宸脫了夾克在衣架上,倚在木質長桌上,看到相框裏笑的傻傻的七八歲小女孩,抬頭對比著現在的許諾,聲音調笑,“今天在壁球俱樂部的女人,我第一次見,所以……”


  “所以什麽?”許諾有些不悅的走上前,抽走的童年的照片,抱在懷裏背對他,拚命壓抑下瘋狂的心跳。


  果然,還是糊塗點好,有些事情你一旦決定是探索真相了,心境就會變得不同,好像現在,普通的對視她都承受不來,更別提那個讓她炸毛的粉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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