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初遇蔣寒星
金雞報曉。
嘹亮的雞鳴聲,劃破了黎明的寧靜,天空微微透露出些許光亮,金烏冉冉升起,破雲而出,把光明重新帶回大地。
杜玉娘在夢中似乎聞見葯香,她心裡一驚,立刻清醒過來。眼前的一切,讓杜玉娘有片刻的恍惚,她看到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的杜河清,才記起之前的一切。
杜玉娘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舉高雙手扭了扭身體,她在床邊上趴了半宿,身上都是酸痛酸痛的。
沒過多久,李氏也醒了。
「玉娘,你爹還沒醒啊?」
杜玉娘搖了搖頭,「他要是不醒,這葯就喝不進去。」
李氏也是憂心忡忡,「什麼時辰了?」
「寅時了。祖母,您在這兒守著我爹,我去看看大夫起來沒有,好好問問我爹的情況。」
「好,你去吧!哎,玉娘,要是人家大夫還沒起,你千萬別追著人家問啊!」李氏覺得這家醫館的大夫真的是很不錯,不願意給人家添麻煩。
杜玉娘連忙應了,「您放心,我曉得的。」
杜玉娘推門走了出去,站在院子里打量著,昨天她來得時候,天都黑得不能再黑了,加上她一直擔心杜河清的傷勢,所以也沒細看。今天站在院子里,才發現這院子很寬敞,院子兩邊擺放了很多木頭架子,那種分上下三層的木頭架子上擺著好多大笸籮,裡頭裝著各種各樣的藥材。而院子西北角落則是一排齊腰高的灶台,大概有七八個灶眼,灶眼上面已經擺著好幾個熬藥的罐子了。
看來自己聞到的葯香就是從這裡散發出去的。
「你起來了。」
杜玉娘轉頭看過去,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穿著素青色棉袍,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用一隻小小的發簪高高束起。
這個人……
年紀不大,給人一種很穩重的感覺,他的氣質像一塊玉,溫潤,有禮,讓人一見,心生好感。
「你是……」
「我是秦大夫的徒弟,我叫蔣寒星。」那少年道:「昨天夜裡送來的那個傷患是你什麼人。」
「是我爹。」杜玉娘十分驚喜的問道:「你是秦大夫的徒弟,那你清楚我爹的情況嗎?我正想問問,他為什麼還沒醒呢?會不會有什麼問題?」畢竟傷在頭上,她很擔心。
蔣寒星表情不變,只道:「你不用太擔心,昨天我師傅已經為他施過針了,人雖然還沒醒,但問題應該不大的!一會兒我師傅還會再過來看看他的傷勢,到時候你問我師傅好了。」
杜玉娘喜出望外,「那真是太好了,謝謝你。」
蔣寒星點了點頭,剛要走,杜玉娘卻叫住了他,「那個,我想出去買點吃的,萬一一會兒我爹醒了,好喂他吃一些,飲食上,有什麼注意的嗎?」
「吃流食,最好是稀粥,不要太油膩。」
「好,謝謝。」杜玉娘朝他微微點頭,又返身回了屋。
「祖母,我剛才碰到秦大夫的徒弟了,他說一會兒秦大夫還會來給我爹施針的,到時候咱們再好好問問他。我先出去買點吃的東西,您在這兒等我。」
李氏點頭,「你去吧,你爹這裡有我呢!」
杜玉娘點了點頭,拿上錢,走了出去。
她到了醫館前面,跟店裡的小夥計打了招呼,然後到街上買早飯去了。
剛走出沒多遠,就碰到了杜安康,他提著個籃子,看樣子是給大家送飯來了。
杜玉娘連忙迎了上去,「大哥。」
「爹醒了沒有?」
杜玉娘搖頭。
杜安康咬了咬牙,道:「我買了早飯,給你們送了過來,你要幹嘛去?」
「想到一塊去了,我也是想買點東西吃。」杜玉娘嘆了一口氣,「既然你買了,那咱們一塊回去吧,秦大夫早上還要給爹施針呢。」
「好,走吧!」兄妹倆又一起回了醫館。
李氏似乎沒有想到杜玉娘會這麼快就回來,她驚訝了一下,看到杜安康以後,才明白過來。
「安康,你二叔呢!」
杜安康對杜河浦和二房的不滿已經累積到一個頂點了!因為他親眼看到杜安興動手打自己的親爹,又親眼看著親叔叔護著他兒子,什麼道理都不講了。
二房不講理了,我就打你了,你怎麼辦?我就不承認了,你能拿我怎麼辦?
杜安康心裡存著氣呢!但他從小到大都是特別懂事,特別聽話的一個孩子,這會兒雖然心裡不舒服,但是對著李氏,他還是很忍住了這股情緒。
「去找十一了。」杜安康將籃子放在小桌子上,道:「二叔不相信我的話,始終相信十一是被我冤枉的,他叨叨了一宿這個事兒,天不亮就去找十一了。」
李氏嘆了一聲,這一聲嘆息,彷彿把她所有的情感都用盡了似的。
一切盡在不言中。
杜玉娘將籃子里的早飯擺好,「祖母,先吃口東西吧!」這兩天李氏的胃口一直不好,根本沒吃多少東西。
杜玉娘也擔心她,萬一她再病了,這可怎麼好。
李氏哪裡吃得下。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杜玉娘連忙過去開門,卻見之前給李氏瞧病的那位大夫,還有早上跟她說過話的那個蔣寒星站在門外。
「秦大夫,快進來。」
秦大夫點了點頭,直接走到診床邊。
杜玉娘連忙將椅子搬過去,擺好,「您坐。」
「謝謝姑娘。」秦大夫為人十分儒雅,說話也有一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病人還沒有醒?」
「是啊大夫,您給看看,我爹什麼時候能醒啊!他人不醒,葯也喂不進去,我們都急死了。」
秦大夫把藥箱接過來,拿出脈診,給杜河清診脈。
「無礙,我再給他施一次針,他應該就能醒了。」秦大夫拿出銀針,準備給杜河清施針。
杜玉娘他們聽了這個消息,都很振奮。
秦大夫拿出長短不一的銀針,在杜河清的頭頂扎了起來,他下針又快又准,讓人覺得眼花繚亂,根本看不清楚他是怎麼下針的。
不一會兒,杜河清就被紮成了一隻『刺蝟』,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左右,秦大夫將銀針一一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