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對弈

  兩人走進了對弈區，卻讓外麵的人炸開了鍋，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這兩個人是誰啊？”


  “聽說一個是陸家大少爺陸少峰，還有一個叫楚城的外鄉人。”


  “剛剛陸少打敗了咱們東都的八段棋手羅永大師，這個楚城就來挑戰。”


  “我關注棋界這麽多年，可從來沒聽說過一個叫楚城的棋手啊，不會是新手吧？”


  ……


  眾人紛紛議論，周圍的行人一聽說是陸少峰和一個沒聽說過的叫楚城的外鄉人，話題紛紛轉變了風向，

  棋局還沒開始，話風就已經漸漸從觀望態度變為貶低楚城懷疑出城了。


  “這個楚城，莫非不是想要出名想瘋了，來蹭陸少的熱度吧？”


  更有甚者，為了追捧陸少峰，口出惡言：


  “楚城是個什麽東西？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啊？”


  “怕不是周邊來的下三濫的貨色，想要出名來抱陸少的大腿吧？”


  “依我看啊，這個楚城，不過二十分鍾，就被陸少殺得隻剩下一條褲衩啦！”


  而與外麵的嘈雜不同的是，裏麵的兩人就像是靜止了一般。


  陸少峰先手，卻根本不按照對弈的基本套路來，在自己的陣勢中間流了很多空擋。


  楚城笑笑，如果是專業的棋手，很容易陷入陸少峰的陷阱中去。陸少峰的布局戰略至深，的確令出城都敬佩不已，如果是優秀的棋手是可以預判你的預判，那麽陸少峰就是即使你預計到了也不能完全擺脫他的控製，他的棋藝就在於，讓你有很多路可以走，但每一步都是陷阱。


  不過對於楚城而言，棋不過是表象，楚城根本從始至終就沒有吧下棋當做下棋。


  神間千年，和各種勢力打交道，對於這種東西，楚城早就已經看得相當透徹。


  所謂棋，不過也是對弈兩方，若想要破局，最好的方式不是步步推進，而是保持陰陽之間的平衡。


  這就是所謂的“道有兩極，不可破一立一”。


  不過遺憾的是，大部分人隻是精通棋道中的數學原理，而不能真正明白棋道中蘊含的真正哲理，也正因為這一點，悲哀的成為了棋道的奴隸。


  楚城對棋也僅僅是略知一二，但是對於神間那個道家大師傳授給自己的哲理玄念，卻已經是達到了大成水平。


  兩人一轉眼，對弈了竟然足足有三個小時，場外的人漸漸有些騷動了。


  看著變化始終不大的棋盤，所有人竟然都能沉默下來安心看棋。


  而身在對弈局中的兩人，此時都是全神貫注的對待這每一步。


  陸少峰的額頭上已經起了汗珠，到不是因為慌張，而是因為，楚城的棋道實在是太詭異了。


  如果是一般棋手，自己前期對弈的示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進攻，抓住機會，接著組織一次又一次的進攻，最後就會被自己滲透的“網絡”一棋定了勝負。


  而楚城不是，從一開始，楚城竟然就開始自成體係，絲毫不理會自己的破綻，到了中期持續示弱的他不但沒有激起楚城的進攻欲望，反而是楚城在為自己故意做出的犧牲和損失填補漏洞，幫助自己填補劣勢。


  這樣一來，雖然雙方各有盈虧，但是最後竟然能保持一個相當平衡的狀態。


  但是在局外人眼裏看來，楚城是一個時而明智時而又犯傻的棋手。


  有的時候楚城的棋道讓人拍案叫絕，而有的時候就讓人唏噓不已。


  看楚城下棋，觀眾們快要看成一部跌宕起伏的電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楚城是在作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楚城依舊在維持著棋局的平衡，並且似乎還樂此不疲，無論陸少峰做出多大的犧牲，楚城總能強行“彌補”他，他漸漸感覺，楚城根本就實在操縱著棋局，他既不能取得勝利，更不能頹唐的失敗。


  操縱，才是對強者最大的侮辱。


  陸少峰的眼神漸漸冷了起來，棋法也漸漸犀利起來，轉守為攻。


  然而麵對犀利的攻擊，出城似乎又是轉換了一種方式，陸少峰每拿下他一子，陸少峰自己就要在其他的地方損失一子。雙方無非是從防守轉到了進攻。


  陸少峰越是走下去，他越是發現，自己根本是被楚城操控著棋局，如果他不那樣走，他就會輸，如果他那樣走，那這場棋就永遠沒有出口。


  他看一眼楚城，楚城似乎嘴角還帶著微笑，不過當然是那種很平淡的表情，陸少峰並非狹隘小人，他知道，楚城的表情並沒有嘲諷他的意思，但是出城的棋局已經嘲諷意味十足了。


  不過想要他認輸，或是倉皇失落的被擊敗，是不可能的。


  陸少峰從來沒有輸過，從小到大，從始至終。


  他就是不可能被擊敗的！


  然而坐在陸少峰的對麵的楚城，此刻已經看出來了陸少峰內心的些許波動。


  不過他並不著急，對弈是一種享受，而不是思索和煎熬，但是對於陸少峰來說，事情逐漸變得很微妙。


  現在的陸少峰已經陷入了狂熱的進攻之中，他如此瘋狂霸道的棋法讓外麵的人看的是眼花繚亂，他現在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讓楚城的紅子全部消失，他的供給角度很淩厲刁鑽，他的攻擊勢頭很是猛烈。


  但是漸漸地，紅色卻不知不覺的占據了棋盤，在陸少峰淩厲的進攻下，楚城不但沒有大量減退，反而愈戰愈勇，不過這次，他不再選擇維持均勢，而是以壓倒性的反攻，直到吃掉了陸少峰的最後一個棋子。


  對弈結束了，看著麵棋盤上的紅色。陸少峰就是呆住了。


  不過這隻是很短的一小點時間，陸少峰轉而變為笑容，看向楚城，伸出手來。


  “楚兄的棋藝，在下實在是佩服至極啊。”


  楚城笑笑，把手伸過去。


  剛一伸過去，兩個人的眼神都變得深不可測。


  楚城能很明顯的感受到一股澎湃的力量，但是這股力量看起來並沒有那麽具備殺傷力，顯得人畜無害。


  但是楚城能很明顯的感受到，這是陸少峰控製得當的結果，這棟爆裂的能量竟然能如此得心應手，陸少峰雖然並沒有給自己任何的威脅，但足以讓楚城知道，他陸少峰是惹不得的。


  而讓陸少峰驚訝的是，從楚城的眼神中，他幾乎看不到任何功法傳承。


  以單一自然係的能量，是無法看透包羅萬象的四象之力的。


  不過經過這一次交手，在兩人心底都留下了讓兩人無法想象的影響，以至於直到楚城重返神間，這羈絆還沒有消散。


  然而對於博弈場之外的人來說，一代棋神馬上就要登場了。


  不過令楚城沒想到的是，他也因為這個，獲得了一份巧合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