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製衣
“我前幾日在鎮上買了幾尺布，想用來做衣服，可是卻不知道怎麽動手，還請大娘您教教我。”葉梓萱說出了她此行的目的。
“害，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當然可以啦，之前就說要教你的，可惜你被葉孫氏磋磨的，一直沒有空閑，如今都是成婚的人了，自然是要學的，總不能連家裏男人的衣服都讓別人做，會被別人說嘴的。”
聽到是這事，範大娘來了精神，別人不說，她這手藝在村子裏可是數一數二的，做的衣服最為規整。
“剛好有你陪著，也能讓翠桃好好學一學，免得她總推三阻四的，這麽多年了，也沒見她做好一件衣服。”
在一旁悠哉悠哉啃李子的範翠桃，感覺手裏的李子突然就不香了，好端端的怎麽就扯到了自己身上。
她是個靜不下來的性子，讓她坐一整天縫衣服，是真的太煎熬了。
“ 娘，可不可以不學，誰說女子一定要會這些的。”她企圖用撒嬌躲過這一劫。
葉梓萱到沒想到，她竟然有這種思想覺悟，可惜，胳膊是扭不過大腿的。
“不行，你看這四裏八鄉的姑娘，誰不會做這些活計。”範大娘是拒絕的沒有留任何餘地。
見她有長篇大論念叨下去的趨勢，範翠桃趕緊認慫，“好好好，我學。”
說做就做，範大娘向來是麻利的性子，當即就把針線簍子給拿了出來，開始教兩人量體裁衣。
在做之前，葉梓萱已經做好了學很久的準備，真正動起手來，才發現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
將布一塊一塊剪下來，然後縫合在一起，就差不多了。
當然同樣一塊布料，不同的手藝差距還是蠻大的，至少範大娘手中的衣服，針線是整整齊齊密密麻麻的，範翠桃也縫得有模有樣。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蜈蚣般的走線，絕望的抬頭望天，腦子說學會了，可手有自己的想法。
明明拿著手術刀的手一點都不抖，指哪打哪，不會出現一毫米的偏差，可操作的針，卻總不聽使喚。
“沒關係，這針線都是在內裏的，隻要縫的密就好了。”
範大娘出言安慰她，“當初翠桃剛學的時候，連一件衣服都做不來呢，那針腳鬆的……”
“ 娘，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快別說了。”範翠桃在一旁羞惱的止住她的話。
知道女兒要麵子，範大娘也不接著說了，“若是別的衣服，還能用麵粉彈根線出來，這樣照著縫就不怕縫歪了，可惜你這是白色的布料。”
三人在院子裏一邊聊著一邊做著活計，都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直到範大叔回來，眾人才反應過來，已經到晌午了。
“萱丫頭來了呀，醫書看的怎麽樣了？”他見到葉梓萱，就惦記著這事。
“看的差不多了。”那些藥材都是她熟知的，如今不過是溫習一遍。
“別理你大叔，這事不急的。”範大娘想的更多，如今葉梓萱新婚燕爾的，當然是先和丈夫培養感情，趁早懷個孩子，“萱丫頭，今天就在大娘家吃飯吧，嚐嚐我的手藝。”
得虧葉梓萱不知道她的想法，不然一定會無語的，她這才十四歲，身量都還沒有長成，更何況，她跟楚墨軒隻是契約婚姻。
“不了不了，我這也該回去做飯了。”現在她倒是有了現成的借口，推辭掉範大娘的盛情。
人是留不住，範大娘給她塞了一籃子的杏子，範大叔叮囑她之後要過來學醫，範翠桃將人送到門口，依依不舍的告別，“萱萱，下次還要記得來找我玩啊。”
“放心，一定不會忘了你的。”
忙碌的時候，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四月份。
院子裏，葉梓萱正在給剛種下去的菜種澆水，她的褲腳被挽起來，露出雪白的腳踝，上麵沾了星點的泥土，讓人看了忍不住想擦拭掉。
生活所迫，她也不得不扛起鋤頭開荒種地，糧食買就算了，總不能連日常吃的蔬菜，都去找村子裏的人買。
主要是在鄉下不便利，沒有現成的菜市場，如果找村民買的話，大家都不在意那點子菜，不好意思收她的錢。
硬是要給的話，容易顯得生分，而且這種做法跟整個村子格格不入，太過於顯眼了，也融入不了這個世界。
無論是從哪方麵考慮，葉梓萱在幾天前，就把院子裏的空地挖了幾塊出來，找範大娘討了些菜種，才剛種下呢，就算是長得快的青菜，等能吃也是半個月之後的事了。
好在這活不是特別累，以後也不難照料，澆澆水就好了。
楚墨軒躺在椅子上，聽葉梓萱的話出來曬曬太陽，她的到來讓這個院子有了許多改變，更像是有人生活的地方。
“中午想吃什麽？”葉梓萱回頭問他。
“你看著辦就好。”
這種隨便的回答是最讓人討厭的，關於吃什麽這個話題，無論在哪裏都困擾著她呢。
上次買的食材早就吃完了，現在能夠選擇的也不多，左不過都是些青菜，反正沒有肉。
至於發生了什麽，讓她對楚墨軒的態度好了這麽多，當然是金錢的力量。
沒想到上次說的付診金的事情，被他放在了心上，在某一次葉梓萱進門送飯的時候，遞給了她一個銀元寶。
有錢能使鬼推磨，她是個俗人，收了錢，這態度自然就不一樣了。
離晌午還有一會兒，葉梓萱並沒有著急做飯，舀了瓢水，洗幹淨腳，便拿出了針線簍子，開始繼續自己未完成的大業。
這衣服做了也有一段時間了，因為是在做外衫，她的速度放慢了很多，沒辦法，為了能穿的像個人，她隻能放棄速度，追求質量。
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整個人都變得柔和了起來，楚墨軒的目光定格在了一個方向，感覺日子無比的溫馨。
這一刻，他忘記了朝堂上的紛紛擾擾，那些刀光劍影、你死我活的爭鬥，好像都離他而去了。
然而這一切不過是錯覺罷了，熟悉的信鴿停留在屋簷上，衝著楚墨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