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淺談《白鹿原》女性形象——白趙氏

  第84章《淺談女性形象——白趙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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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趙氏是《白鹿原》中男主角白嘉軒的母親，一出場就已經是一個中年母親形象。她活得時間不短，但和很多《白鹿原》中的農村婦女一樣，名字隻能用夫姓和娘家姓來組合稱呼。


  然而，白趙氏是一個很令人反感的女性角色！她雖為女性，但在骨子裏極度尊崇這個男權當道的舊社會；不僅心甘情願地被奴役，還要充當奴役其他女性的幫凶，但這一點就注定她不是一個像田小娥那樣敢於反抗的女子。


  白嘉軒在年輕時連著“克死了”六個妻子，這導致很多人都認為他克妻，除非是家裏真的窮得揭不開鍋，否則絕不會把女兒嫁給這樣一個即使在家境上算是富庶的人家。可白嘉軒還是親自埋了六個女人！連他自己都灰心喪氣，不願再讓自己去禍害別人家的閨女，其母白趙氏卻冷冷地來了一句：“女人就是糊窗戶的紙，破了舊了換了就是。”那一刻讓我覺得不寒而栗！可見身為女性的白趙氏自己都極度看輕同性的地位，甚至比本就輕視女性的諸多男子還要狠毒無情。


  盡管白趙氏總體而言並不算太壞，但她對待外來女性確實有股子狠勁兒。兒媳仙草因剛出身的孩子夭折而傷心不已時，她表現得漠然，將死孩子熟練地埋在了家裏的牛圈，用那些嫩小的骨肉當做牛羊的廢料……這是白鹿原上一個人人皆知的慣例，因而家家的牛羊圈裏都埋葬著某些孩子的遺骨。用白趙氏的話來講就是：“注定不是陽世的人。”這話看著冷漠，但也反襯出在醫學條件落後的舊社會鄉村中，大多民眾因人類較低的存活率而對人命愈發麻木不仁的冷酷現狀。


  此外，白趙氏還是重男輕女的典型代表。在電視劇中她不允許孫女白靈吃饃，卻留給兩個孫子，她因遵循傳統陋習還想方設法地給白靈纏足。也許讀者能稍微理解些她因認知水平的低下而造成觀念的狹隘，可一麵對孫媳時，她就淋漓盡致地體現出一個惡婆婆的狠辣！比如她明知是孫子白孝文有措，但她把錯處都推到孫媳的身上，惡語相向、恐嚇威脅，若非兒媳仙草和白嘉軒在私底下教訓了白孝文後，不知這個無辜的孫媳還要受多大的罪！很明顯，同樣是農村婦女，仙草這個婆婆就比白趙氏要和善得多，足以體現出白趙氏個性上的強勢。而白趙氏的形象也隻是諸多迂腐古板的女性的一個縮影罷了，可想還有多少舊社會的年輕女性在婚後遇到了像白趙氏這樣無情的婆婆……


  最值得諷刺的是，白趙氏最後是鬱鬱而終，起因還是她一手促成的。由於孫子白孝義不能生育，白嘉軒就讓兒媳和黑娃的弟弟兔娃生育，再將孩子當做是自己的孫子。這種本就不光彩的事情隻有白嘉軒、兒媳、及安排者白趙氏知道，後來眼看孫媳即將臨產，白趙氏不禁更加氣惱，不久就咽了氣。這樣的結局讓人哭笑不得，也更加驚愕舊時代人們對女性的物化！白嘉軒隻為了掩蓋兒子無法生育的缺點，卻絲毫未顧及兒媳的意願，或者更可悲地說，那個兒媳還理所應當地接受了公公的安排，可見她在思想觀念上已然被封建禮教徹底奴役！

  小說終究是藝術形式，不乏戲說色彩。但《白鹿原》中描寫的大多女性都太過命途多舛，而陳老先生也是用一種集合的方式展示出舊時代大多女性被嚴重壓迫的社會現狀。且其中的作惡者還有女性自己！也許這當中確實摻雜了不少類似報複的快感，因為白趙氏也曾年輕過，也曾被迫害過……可她並沒有遵從“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思想，而是將自己曾受過的苦再強加給下一代女性，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種惡性循環，使得女性在成為受害者的同時，也在慢慢地培養著新一代的施暴者……


  2020年4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