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被我“叫”老了

  第99章《你，被我“叫”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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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都有父母，但對父母的稱呼則非千篇一律。最書麵的是“父親母親”，最常見的則是“爸爸媽媽”或“爸媽”。


  我又稍稍有些不同，小時候就因覺得直接叫“爸爸媽媽”特別肉麻、特別難為情，而有意加了個“老”字來緩衝那股“酸”意，即便那時的父母正值壯年，一點兒都不老。


  的確，這種過於傲嬌別扭的性格，致使我一直都無法坦坦蕩蕩地對父母甜甜地喊一句：“爸爸媽媽。”卻不料一個看似簡簡單單的“老”字，果真在我日漸長大的飛逝光陰間，也默默地把老的印記刻在了父母青春不再的容顏上。


  也不知從何時起，我漸漸不由自主地將“老媽”中的“老”字去了，就像常人一樣稱呼母親為“媽”；但隻有父親，卻還是一聲改不了的“老爸”。


  我有時也在想，為何單單老爸中的“老”字，我就是不習慣去掉呢？


  也許，老爸一詞，不僅僅是我對父親的簡單稱呼，更是一種依賴與寄托。似乎一喊起“老爸”，我就覺得格外踏實、放心。


  當然，我經常口誤的一詞也是“老爸”，尤其是在著急的時候。因為記憶中，每當我遇到困難時，第一反應就是喊一聲“老爸”來獲得求助……這個詞就像神奇的咒語一樣！能帶給我雖沉默卻最堅實的依靠。


  “那個……老爸！掃帚在哪兒？”


  這是我最印象深刻的一次嚴重口誤了。當時，初中班主任安排我打掃衛生，結果我一時找不到掃帚，就傻乎乎地對班主任來了這麽一句。盡管時隔多年，也讓人覺得哭笑不得！班主任直接當場愣住了，我則過了好幾秒才意識到自己口誤得過分了。


  搞笑歸搞笑，在尷尬難堪之餘，我也極度奇怪為何我常常在情急時，就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一種句式：老爸+類似求幫忙的言語。


  “老爸，我想喝酸奶！”


  “老爸，那裏有個蟲子！快……快救命！”


  “老爸，幫我買兩個熱水壺，你買東西我放心！”


  “老爸，再精明的騙子遇上你，絕對得奔潰！牛掰！”


  “老爸，小心你的老腰。”


  “老爸，我不想去醫院打針……”


  “老爸……我想回家了……”


  ……


  是啊，隻要叫一聲“老爸”，他就會像無所不能的超人一樣，滿足我各種各樣的願望，小到幫我打蟲子、買物美價廉的東西；大到在人生的十字交叉口上指點迷津、在遇到挫折時耐心開導。


  可是，當發現他越發斑白的兩鬢、他不再直挺的脊背、他時常的反應遲鈍時，我才酸楚地驚覺，他還……真的老了？


  咦，是被我“叫老”了？


  不知道呢……


  然而，有些還未變，未老。


  比如高中每天出門上學前，或是大學每周離家去學校前，以及現在每周離開家鄉到外地工作前，老爸在我出發時都還是那一句從未變過的叮囑：“遇事不要急，不要慌，不要怕，老爸在呢！”


  瞧，老爸的言語未易，奈何我們的過往不複。老爸終究被我“叫老”了，而今我也成年，但求時間，你，能稍微慢些吧。


  “老爸節”……不，父親節快樂。


  2020年6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