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1章 全球各單位各部門的數學家忙碌了起來
經編委會同意，《數學學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行了中英文專刊《強BSD猜想證明》。
世界範圍內，不少數學團隊承擔起了《強BSD猜想證明》的解釋工作。
解釋和驗證，有一點點的區別。
解釋團隊，他們首先假設《強BSD猜想證明》成立，基於這個學術動機，他們採用各種數學手段以及計算機方法，去證明《強BSD猜想證明》成立，並給出合理的解釋。他們給出的解釋報告極其詳細，甚至可以形成一篇新的論文。
驗證團隊，他們主要給出結論，成立或不成立。
成立或不成立的依據是什麼，驗證團隊的做法類似於論文審稿人，他們只會給出一兩頁甚至幾句話的決裁依據。
驗證團隊中的成立派，其學術動機和解釋團隊類似，首先承認《強BSD猜想證明》成立，然後去驗證它成立。不同的是，他們最終會給出「驗證結論」，而解釋團隊給出的是「解釋報告」。結論是簡潔的，而報告通常是詳實的。
驗證團隊中的推翻派則反著來，他們首先假設《強BSD猜想證明》不成立，然後嘗試去推翻它。
解釋團隊也好，驗證團隊也罷，他們做解釋、驗證工作，幾乎都是義務勞動，拿不到報酬。
報酬什麼的都是小事情啦，證明《強BSD猜想證明》成立，或者把它推翻，是解釋團隊、驗證團隊最感興趣的。
英國，牛津大學。
阿達馬博士和他的學術夥伴約翰-格林，正在研究英文版的《數學學報》。
這期《數學學報》上只有一篇文章《強BSD猜想證明》，作者是Ou Ye、Zhao Tian、Yun Yimiao、Zeng Han。
除了第一作者歐葉，其他三個作者都是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
而這篇論文末尾的感謝詞中，全是大人物。
別人看一篇論文，通常從摘要和關鍵詞看起。
阿達馬博士看歐葉的這篇論文，最先看的是參考文獻。
歐葉列出的參考文獻是：
【1】約翰?卡爾?弗里德里希?高斯，《高斯筆記Vol.15》（譯者菲利普斯?克萊因）……
【2】Gross B.，Zagier D，《Gross- Zagier方程》……
【3】Rubin K.，《Kolyvagin的歐拉系統的補充證明》……
……
【22】龔長偉，《BSD猜想中橢圓曲線有理點分析》……
一共22條引用，從高斯到龔長偉，歐葉似乎把數學史上的前後兩百年聯繫在了一起。
看完文獻引用之後，阿達馬博士快要瘋了。
歐葉並未引用阿達馬博士發表在《數學年刊》上的論文。
約翰-格林陷入沉思，他原以為歐葉會引用阿達馬的論文，從而避開抄襲的指責。
沒曾想，歐葉壓根就不這麼做。
歐葉論文所體現的思想是，我寫這篇論文，跟你們牛津團隊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剽竊者，無恥之徒，混蛋！」阿達馬暴怒大吼，沒有我做的學術貢獻，你不可能發表這篇論文！
約翰-格林要理智一些：「阿達馬，冷靜點，或許歐葉在做完rank0、1之前，並沒看過你寫的論文？也就是說，在相同的時間內，歐葉觸發了與你類似的靈感。我看了沈奇的採訪，他是這麼說的。」
阿達馬根本不聽勸：「騙子，他們全家都是騙子！」
「阿達馬，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你有證據證明他們是騙子嗎？」
「他們有證據證明，他們沒抄我的論文嗎？」
「沈奇不是說了嗎，沒抄。」
「他說沒抄就沒抄？」
「廢話，他這種人，怎麼可能說謊？」
「哈哈哈哈，約翰，你腦子壞掉了吧，哈哈哈，約翰，你這個白痴，哈哈哈，約翰，哈哈哈，我哈哈哈……」
「噢，看在上帝的份上，阿達馬你別這樣行嗎？」約翰-格林嘆了口氣，完了，阿達馬瘋了，阿達馬被一個從沒見過面、遠在東方的女人給逼瘋了。
「BSD猜想是我們英國人提出的，我這個英國人都能接受現實，阿達馬，你這個印度人，為何如此不堪？」
「啊哈哈哈哈哈……她一定是抄我的，她不可能證明BSD猜想！我要推翻她的方案！哈啊哈哈哈，推翻，就現在！」
……
美國，紐約，哥倫比亞大學。
歐葉的碩士導師龔長偉帶著他現在的學生，開始做《強BSD猜想證明》的解釋工作。
歐葉在論文中感謝了龔長偉的培養，並直言龔長偉所做的研究成果，對她完成《強BSD猜想證明》帶來了極大幫助。
歐葉引用了龔長偉發表於2014年的論文，她用數學工作者特有的方法，感謝龔長偉對她的栽培。
80后龔長偉過了不惑之年，曾經的追風少年如今已顯老態。
龔長偉看完《強BSD猜想證明》總共405頁的篇幅后，既激動，亦欣慰，還有一點點的失落。
激動是因為，中國數學家最先給出了完整的BSD猜想證明方案。
甭管這份方案是否成立，至少她完成了世界範圍內的首發。
欣慰是因為，她不忘師恩，她是個懂事的好學生。
失落是因為，龔長偉年過40歲，他沒機會爭取菲獎了，除非發生奇迹。
擦乾淚，莫要慌，至少我們還有夢。
「龔教授，你怎麼哭了？」一位白人博士研究生問到。
「哦，沒事，眼睛發炎了，我們繼續吧，《強BSD猜想證明》的解釋工作相當複雜，其作業量不亞於再寫一篇新的BSD猜想。我的思路是……」
……
馬薩諸塞州，克雷研究所。
牛津大學阿達馬團隊對於《強BSD猜想證明》的推翻性驗證工作，哥倫比亞大學龔長偉團隊對於《強BSD猜想證明》成立性的解釋工作，其團隊核心或多或少帶有一些私人感情去開展工作。
而克雷研究所的人不一樣，他們是完全中立的一群人。
BSD猜想由英國數學家伯奇、斯溫納頓-戴爾提出，由一位富有的美國業餘數學愛好者克雷先生將其設立為千禧難題之一。
克雷研究所本身就是個數學、物理科研機構，所里擁有不少頂尖學者。
要說感興趣，恐怕克雷研究所對《強BSD猜想證明》是最感興趣的。
所里的頂尖學者們自發組織起一支強大的數學團隊，他們的工作方式是，先憑直覺判斷，《強BSD猜想證明》是否成立。
若成立，則繼續開展解釋工作。
若不成立，則通知作者歐葉，很遺憾，請繼續努力。
十一位來自世界各地的頂尖數學家圍坐一圈，坐在老大位置的這個男人，他發如鳥窩，眉若彎月，厚重的眼鏡片之後，是一雙深邃睿智的黑色眼睛。
這位帶頭大哥是曼紐爾?巴爾加瓦，他是擁有美國/加拿大雙重國籍的印度人。
巴爾加瓦大哥是2014年的菲獎得主，他的獲獎理由是，在數的幾何領域發展了強有力的新方法，並利用這些方法計算小秩的環數和估計橢圓曲線平均秩的界。
擁有菲獎得主的頭銜，專業又特別對口，因此巴爾加瓦大哥眾望所歸的成為了《強BSD猜想證明》驗證/解釋小組的組長。
巴爾加瓦說到：「初次直覺是最美妙的，也是準確率最高的，這已經在數學上被證實了。所以各位，覺得《強BSD猜想證明》成立的請舉手。」
刷！
刷刷！
有五人舉手。
「看來，我們產生了一些分歧。」巴爾加瓦笑了笑，然後舉起了他的手臂：「我的直覺告訴我，《強BSD猜想證明》是成立的，所以六票對五票，接下來我們進入《強BSD猜想證明》的解釋階段。」
……
全球各單位各部門的數學家忙碌了起來。
對於《強BSD猜想證明》的驗證、解釋不是朝夕之功，根據國際慣例，短則幾個月，長則好幾年。
歐葉、沈奇十分了解數學界的工作流程，對於夫妻倆而言，他們關於BSD猜想的工作已經做完了。
沈奇牽著歐葉的手，在住院樓下的花園內散步。
「感覺你的身體越來越好了。」沈奇用心感受、用手去摸，直覺和客觀的臨床數據告訴他，他發明的新葯在歐葉身上的效果相當不錯。
歐葉的心情非常美麗：「嗯，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確實好多了。I期臨床就要結束了，我終於可以回家了。」
夕陽西下，陽光灑在小兩口身上，為他倆鍍上一層金色。
「小葉子，你看那個人，他好像一條狗啊。」
「嗯，呵呵，是蠻像的……哎呀，他是我的病友啊！他的情況，看上去很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