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暗戀是一條很孤獨的路

  時間過得很快，兩人的關係更是比以前還要如膠似漆，但奈何蘇默南那裡就是不肯開口，兩人復婚一事就真的拖到了年底。


  律師所也放了年假，蘇硯郗倒是徹底清閑了下來，反倒是陸景衍變得比之前還要忙了。


  過年前蘇硯郗倒是遇到過許楓一次，他身邊帶著一個看上去十歲左右的男孩子，看上去十分膽小，蘇硯郗一眼就認出了他，應該就是楚璃那個患有自閉症的孩子。


  不過當她要提及楚璃時，卻被許楓打斷了，想必是因為孩子的緣故吧！


  也因孩子在場，兩人只是簡單的打了個招呼便直接分開了。


  「你跑我這裡來做什麼？那麼閑？」剛開完會回辦公室的蘇默南，一推開門就看見蘇硯郗坐在沙發上翻看雜誌，一邊走進去一邊問。


  「律師所放假了，確實閑。」蘇硯郗將手中的雜誌丟在桌面上，轉過身子靠在沙發背上睨著他：「還有一個星期就要過年了，你還不給你員工放假？是不是太黑心了？而且違背了勞動法吧！就不怕別人告你***嗎？」


  「今天最後一天。」蘇默南慵懶的回答著，抬眸看向她：「就算是加班，我付三倍工資怎麼算違反勞動法？」


  蘇硯郗挑眉，聳了聳肩：「你今天打算幾點下班？」


  「怎麼突然這麼關心我幾點下班？」


  「我不是你妹妹嘛！我不關心你誰關心你嘛！」


  「嗯？」蘇默南故意揚高尾音，饒有深意的看著她：「說吧！你來找我的目的。」


  蘇硯郗啞然，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


  「關於我和陸景衍復婚的事情……。」


  「嗯？」她的話剛說到一半，蘇默南就眯起他那雙深不見底的冷眸，透著絲絲危險的氣息。


  蘇硯郗的尾音戛然而止，知道他這樣的音調和眼神說明著什麼，稍稍思慮了會，才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深呼吸了口氣，認真道：「哥，我是認真的。」


  「什麼？」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陸景衍到底哪點好？你就這麼想和他復婚？你是忘了三年前的事情了嗎？那傷疤才剛癒合你就給忘了當初那種痛了嗎？」既然說到這個事情上了，蘇默南就乾脆把話說明了一點：「三年前是楚璃，那以後呢？那時候要不是爺爺堅持讓你嫁給他，不然我是不會同意的。」


  「那不一樣，哥，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就讓它過去不好嗎？而且……三年前的事情和他們沒有直接的關係。」


  「沒有直接的關係？要不是他，楚璃會那麼針對你？」


  「我……。」蘇默南的話讓蘇硯郗有些啞口無言，也不否認他的話，楚璃針對她的最大原因確實是因為陸景衍的關係，但對於她來說，還是不一樣的。


  辦公室里瞬間變得無比安靜了起來，兄妹倆面面相覷著，好一會，蘇硯郗才再次緩緩出聲：「哥，你還記得你和嫂子當初是怎麼結婚的嗎？」


  蘇默南聞言，覷起了眉頭，他和秦子衿的婚姻其實也是蘇老爺子一手包辦的，一開始他並不喜歡那個看著溫婉的秦子衿，而且每次看到她，她臉上都會掛著抹淺淺的笑，讓他看著覺得特別假。


  但秦子衿是江南女子，秦家又是書香門第世家，那種溫婉和大氣都像是與身俱來的。


  不管他表現得多冷淡，她總是輕聲的說話，輕聲的笑，從來不會和他置氣，就算是受了什麼委屈，也不會言語半句。


  在秦子衿沒有懷朵朵之前，其實他們兩人鬧過一次離婚，而提出離婚的人正是他自己，那時候的秦子衿沒有哭沒有鬧，只是掛在臉上那抹溫和的笑消失不見了。


  她當時並沒有給出準確的答案，只是在他提出離婚的第二天，她笑著答應了，說同意離婚。


  那時候蘇默南才覺得心裡怪怪的，尤其是在看到她親手把離婚協議書擬好時，心裡就越發的不滿了，總覺得離婚是她早已預謀好的了，就只是在等他開口罷了。


  現在他開口了，便迫不及待熬夜把離婚協議書擬定出來。


  兩人因為離婚的事情僵持了大概有一個星期左右，蘇默南就覺得很不服氣，他平時那麼睿智的一個人怎麼就能敗給一個性格恬靜的女人呢！


  然後……他就不離婚了，也不知怎麼的，兩人鬧離婚的事情傳到了蘇老爺子的耳朵里，就因為這件事情，蘇老爺子第一次罰他。


  漸漸的，兩人的感情也慢慢升溫了，原本對女人沒有任何興趣的蘇默南就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妻奴。


  不管到哪都恨不得把秦子衿給捎上，生怕他出去一趟，回來老婆就不見了。


  「我想哥你應該是最了解什麼叫日久生情吧！結婚前我對陸景衍確實沒什麼感覺，因為不了解他，覺得很陌生，自從他搬回別墅后，我覺得我和他的心正在一點點靠近，也真正明白什麼是愛，我和他三年前離婚確實是因為楚璃而誤會，但更多的是我們兩人的衝動，現在決定復婚也是我經過深思熟慮后的，哥……。」


  「你就真的非他不可？」蘇默南覷起了眉頭：「我覺得現在你的追求者肯定不比之前少，要不我們再挑挑？」


  ……


  蘇硯郗生無可戀看著他，他以為嫁老公跟菜市場挑白菜一樣呢！


  「我就真的想不懂，陸景衍除了有副還能看得過去的皮囊之外還剩下什麼？就他那臭脾氣，你能受得了？」


  「那你這臭脾氣，嫂子不也受了那麼多年嗎？」


  ……


  蘇默南帶著怒意的瞪她一眼：「我和你嫂子不一樣，我至少沒什麼前任會來害她。」


  ……


  這一頁是揭不過去了嗎？


  「哥，你真的不同意我和他復婚？」蘇硯郗感覺自己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還是沒有一點用，覷眉道：「你一天不同意，我明天就搬到你家去和嫂子睡。」


  「蘇硯郗，你敢。」


  「你覺得我不敢？」


  「你現在又不是沒人要，幹嘛這麼著急要和他復婚？」


  「我不是著急，我只是希望你鬆鬆口。」


  蘇默南沉默了會，視線微閃了下，抬頭斜睨著她，不確定的反問：「我現在要是不答應，你明天是不是真的打算搬我家去？」


  蘇硯郗一聽，咧嘴朝他笑了笑，搖頭：「當然不是，我待會就回去收拾衣服，晚上就可以直接搬過去，我想朵朵和嫂子會很歡迎我的，而且還會特意留我多住一段時間的。」


  「戶口本我前天就給媽了，你去問她要。」蘇硯郗淡漠的收回視線，眼底閃過絲幽怨。


  他不同意完全是想和陸景衍過不去，但如果因為這件事情自己要睡沙發或者書房，把自己床和老婆拱手讓給自己妹妹，那簡直太虧了，他縱橫商場，從來沒幹過這麼虧本的買賣，所以，自然選擇了妥協。


  蘇硯郗挑了挑眉，心裡有些暗喜，面上還是洋溢著和剛剛一樣的燦爛笑容：「嘿嘿，謝謝哥的成全啦！」


  看著她邁著愉快的步子回沙發那裡拿包包，冷聲問：「打算走了？」


  「那不然哥你打算留我吃晚飯？」蘇硯郗回眸，笑著反問。


  「門在那裡，自己滾。」蘇默南迅速收回視線，抬手指著門口的方向，另一隻手拿起旁邊的文件夾翻閱了起來：「這幾天別出現到我面前，不想看見你。」


  「哥，你這麼口是心非嫂子知道嗎？」


  「還不滾，等著我反悔？」


  「沒有，我這就走，這就走，拜拜，，哥，天冷，注意保暖哈！」蘇硯郗笑了笑，朝他眨了下眼睛，拿起包包揮了揮手，訕訕的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剛關上辦公室的門，轉身就撞上了蘇默南的助理，助理恭敬的頷首：「大小姐。」


  蘇硯郗笑著點了點頭，便從他身邊走過去，到了電梯前，蘇硯郗就拿出手機給秦子衿發了個微信『嫂子，還是你厲害，我哥終於鬆口啦！贊贊贊』。


  『那就好，你開心幸福就好了，你哥其實就是怕陸景衍再次傷害你……』。


  『我知道，但我相信這次不會再有任何波折了』。


  『嗯』。


  『嫂子，我覺得我哥有點自閉了，你要安慰安慰才行』。


  『放心，交給我了』。


  『謝謝你，嫂子，愛你』。


  和秦子衿發完微信后，蘇硯郗就覺得身心都愉快了起來，整個人都覺得輕鬆了不少，進了電梯后，又思量了會，特意看了下時間，給陸景衍發了條信息。


  在她出了電梯后，陸景衍都沒有回，蘇硯郗想著就撥通了他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后，隨著電波音就傳來道好聽低沉的嗓音：「喂！」


  「在忙嗎？」


  「剛把最後一個患者送走，你呢？在做什麼？」


  「我剛從我哥公司里出來。」


  「你去找你哥了？」


  「是呀！」說著，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你猜猜看，我來我哥這裡做什麼？」


  「說我們復婚的事情？」陸景衍幾乎是想都沒有想就直接說了出來。


  蘇硯郗一聽，瞬間覺得沒什麼意思了，撇撇嘴：「你猜得可真准。」


  聽著她有些頹喪的語氣，陸景衍不禁笑了起來：「那你哥怎麼說的？」


  「你覺得呢？」


  陸景衍輕笑了聲，蘇默南拒絕倒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他覺得他和蘇硯郗復婚的事情是早晚的，現在這樣的狀態他也很滿足了。


  「我晚上可能要加班，晚飯你自己吃吧！不許不吃聽到沒有？我這邊下班了就給你打電話。」沒有再去糾結蘇默南同不同意他們復婚的事情，陸景衍輕聲岔開話題，囑咐道。


  蘇硯郗眉頭微動：「嗯……你就不好奇我哥怎麼說的嗎？」


  「他應該還不同意吧！」


  「你這樣認為的？」


  「難不成他同意了，他……嗯？」陸景衍笑著說，忽然停頓了下來：「他同意了？」


  「是的。」蘇硯郗笑著重重點了點頭：「他前天就把戶口本給我媽了，我現在準備回我媽那裡去拿。」


  「真的？」


  「嗯，真的。」


  「那我現在來找你……。」陸景衍激動的起身，打算脫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


  「哎……等等，你剛剛不是說晚上要加班嗎？」


  聽了她的話，陸景衍脫白大褂的手頓住了，眉頭緊覷了起來，他今天晚上還真的是走不開。


  「硯郗……。」


  「沒關係，你加班吧！復婚的事情反正也不在乎這幾天，而且……人家政府的人也是要放年假的啊！」知道他在想什麼，蘇硯郗笑著打斷了他心底的顧慮。


  「好……那我晚點來找你。」


  「嗯。」


  和蘇硯郗掛完電話后，陸景衍重新坐回椅子上，心裡的興奮和激動難以掩飾，在他打算翻看病例時，辦公室的門忽然被輕輕推開了。


  陸景衍抬眸看過去，就見一抹靚麗的倩影站在那裡，讓他眉頭一緊，眼底的喜悅之色也立馬被掩飾了下去，嘴角勾起來的弧度也明顯收斂，薄涼的唇輕抿著，冷然出聲：「有事？」


  凌可馨走進來，朝他笑了笑：「我和我爸申請了，過了年我打算去瑞士那邊留學，短時間內可能不會回來，所以……。」


  「這是你的事，不用和我說。」


  凌可馨的唇瓣動了動，笑道：「嗯，我知道，我只不過是想聽你說幾句祝福我的話。」


  「嗯，恭喜你，留學是好事。」


  聽著他好不走心的話語，凌可馨的心涼了又涼：「其實，我沒後悔喜歡過你，但從楚璃的事情上我也看明白了，你的心裡只裝得下一個人，那就是蘇硯郗，所以……我選擇放棄了，喜歡你的這些年我也學會了很多，阿衍……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樣叫你，可我還是想這樣叫你一次，我喜歡你，真的真的很喜歡，即使我知道我和你不可能，不過我祝福你和蘇硯郗，希望你以後能夠幸福。」


  暗戀是一件很孤獨的事情，尤其是單方面的暗戀更是一條漫長的路，它充滿了未知，卻也伴隨著傷痛和成長，追逐一個人的步伐本就很疲勞，更別說那個被追的人根本沒有要停下來回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