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
「別說大話，本軍主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對於隨掌柜說有自己拒絕不了的籌碼，秦長風根本不信，好歹也是堂堂一方小巨頭了，跺跺腳第五大域都要抖三抖的存在，有什麼東西能讓他拒絕不了？
當然，這也是他一慣的手法——越是在意的時候，就越是要裝出不在意的樣子。
隨掌柜淡淡道：「星空戰寶的煉製之法，如何？」
「你怎麼確定我想要？」
「從你把本命星選在現在的天刑星上，你的野心就已經眾所周知了。」
「是又怎樣，但區區一個星空戰堡的煉鑄之法就想讓我冒生命危險，不可能！堂堂斗戰之王的命，還沒有卑微到這種程度。」秦長風不屑地哼道，顯然對這所謂的能讓他無法拒絕的籌碼壓根不屑一顧。
隨掌管依舊不急不躁，「你贏了，這枚空間始源就是你的，如何？」
「這個……至寶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啊！」
秦長風發出低嘆，一枚始源，說不動心是不可能的，但問題在於，在第七層就對上一尊天王，勝率實在太低。更何況剩下的時間不多，一旦答應，他必然無法按照原來的規劃修鍊元神，這樣一來更加得不償失。
「我有一件一次性的傳說道具，保你即使在斗戰擂台上戰敗，也只會失去肉身，但留下元神，從而擁有一次重新再來的機會，如何？」
隨掌柜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但這一次聲音落下后，大殿內久久無聲。
秦長風沒有再反駁了，因為所有加起來，真的成為他無法拒絕的條件……
「哎！誤會了，其實我第一時間在心中就已經答應了，說那麼多不過是在和隨掌柜的開玩笑罷了。」
秦長風躲在石棺內，絲毫不用顧忌臉皮地說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隨便打聽打聽就知道，出了名的樂於助人，義薄雲天，滴水之恩都湧泉相報的那種……是吧，東守？」
「是的，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東守嚴肅而認真地點頭。
隨掌柜也沒有對師徒二人的無恥發表什麼感慨，只是鄭重囑咐道：「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最遲試練塔日不超過一百天就必須啟動，另外現在外面沒有人知道她是道仙道侶的身份，千萬不要傳出去，否則對她極為不利！」
秦長風自是一一答應，且在他轉身孑然離去時，突然問道：「你耗費這麼多代價，救一個和你沒有直接關係的人，值得嗎？」
「如果什麼事都問值不值得，那我會選擇你，你會選擇我嗎？」隨掌柜背對著門說道，腳步沒有停。
大殿之內，久久默然……
…………
一個月後，神殿中央的石板無聲無息裂開，一口黑色石棺彷彿被一雙手托著，緩緩從那口深不見底的洞口升起，而後棺蓋自動打開，一道人影從中浮現。
「恭迎師尊出關！」
大殿內，東守、斷浪、法海赫然全都在場，齊齊行禮，至於大殿之外，隸屬於地宮的天刑宗弟子全都跪拜，不敢抬頭。
「他出來了！」
與此同時，在神殿不遠處，一排木屋前，兩個女子俏生生地站在那裡，其中一個皮膚白皙，很是豐腴。
在她的眼中，一個白衣男子負手從神殿中踱步走出，面容英武非凡，一頭黑色長發隨意地披在身後，卻一根根的仿若神絲，散發不朽光芒，尤其是他那雙眼眸，漆黑中不時閃過異芒，彷彿洞穿一切。
「不一樣了，他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雄姿英發，神采飛揚，宛如神王降世，如果能得他垂青，哪怕只有一晚也足夠了。」
豐腴女子滿臉發春地痴痴說道，神情中依稀可見一絲熟悉的嬌憨。
「小師妹，都年過半百的人了，注意矜持！」
在她旁邊，白塵霜提醒她不要太丟人。
「你就是太矜持了，唾手可得的幸福不要，非要糾結三十年！」
秦長風在蜀山世界，一共滯留了一百年，試練塔日過去一年，所以靈界大概便是三十年彈指一瞬。
「還好嗎？」再次相見，秦長風心中一沉。
眼前的女子，肌膚若雪，白衣飄飄，渾身上下都純凈無暇得宛如瑤池仙子，容顏依舊驚艷般的美麗。
但……不知何時，曾經的滿頭黑髮竟然全都雪白！
「所有人都敬我如神靈，能有什麼不好？」白塵霜道，似那塵世中綻放的一朵雪白聖蓮，「去做你該做的事吧，我這裡無需你牽挂。」
「你的頭髮……」
「人老了，頭髮自然會白。」
天空中鵝毛大雪飄飄，小師妹主動避開，在大雪中歡快地追逐，永遠那麼天真，那麼快樂。
雪太大，涼亭也不能遮擋全部，很快白塵霜肩上就落了一層雪白晶瑩，秦長風瞅見，自然而然地伸手幫她撣掉，而後沉聲道：「我送你去天宮吧，這個世界所有人都嚮往的永恆樂土。」
白塵霜搖頭，「那裡再好，也屬於陸雪琪，這裡再平凡，卻只屬於我。」
接著，她忽地微微一笑，「去吧，我在這裡等你，不管你來或不來……」
在大雪紛飛，在凜冽的寒風中，她這樣一個笑容，如塵世中孤獨卻驕傲綻放的一朵仙花，比三月春風中的柳絮還要輕和，有一絲隱約的溫柔，融化了秦長風眼中的所有冰雪。
不只是秦長風怔住了，不遠處的小師妹也看呆了。
在她的記憶中，也是第一次看到這位師姐笑，只在一個人面前……
秦長風最終帶著法海離開，長雪星的安寧，對他來說，終究太過虛無縹緲。
正是因為有他在前面披荊斬棘，後面才能有這樣的祥和世界，否則他若止步於此，末日肯定會在不久的將來降臨。
踏上光芒耀目的聖地時，秦長風心中微微感慨，這也是他自己第一次踏上琉璃凈土。
經過三十餘年的發展，天宮早已成型，整個凈土天空上，都有著一隊隊天空騎士在巡邏。人與坐騎全部披著聖光銀甲，唯一露在面具外的雙眼個個精光暴綻，馳騁天空，既可以如溪流一樣悄無聲息，也可以如洪水一樣崩山裂地，無堅不摧！
他們隸屬於天宮軍殿的太陽軍團，象徵著根正苗紅，被視為神秘宗主的嫡系。
見到伊麗莎白，秦長風便把滿臉委屈的小蛇女放了出來，說道：「這個孩子很特別，你好好撫養，千萬別像養盧西法那樣三心二意了。」
「爹爹，你不要素貞了嗎？」
「當然不是，爹爹要出去打怪獸了，你乖乖跟著……」
說到這裡，秦長風簡直蛋疼，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輩分，現在扯不清，將來更扯不清！
「總之你乖乖呆在這裡，爹爹很快就會回來看你。」
「哦」，小蛇女點頭，大體上她還是個很聽秦長風話的乖寶寶，只是不那麼腹黑，那就更加完美了。
「阿姨，偶叫白素貞，白素貞哦，絕對絕對不能叫偶小白！」
「好的，小白……」
秦長風哪怕背對著，都知道此刻的小蛇女絕對已經暈倒在地了，終究還是年輕，怎麼斗得過這一個比一個精的「老阿姨」？
被伊麗莎白的貼身侍女帶到天宮專門為他所建的密室之後，他便直接傳回試練塔私人空間，而後取出主腦獎的那塊元神修鍊秘境令牌，一把捏碎使用后，他便被傳送到了一個神秘未知之地。
這裡和試練塔的其它秘境一樣，仙霧飄飄，雲氣渺渺，入目之處一片迷濛，根本就看不清多遠。
當然，這裡也不是讓試煉者探索發現的地方，只要原地盤腿坐下，就可以進行元神修鍊的嘗試了。
秦長風沒有第一時間開始，而是陷入沉思，因為機會只有一次，他必須先確定自己究竟想要什麼，才能將這次的秘境修鍊作用發揮到最大。
本來，在此之前，秦長風已經有了自己的規劃，只需按部就班地走完，縱然無法修鍊出自己預期中最強的元神，也有很大希望達到一流，與第八層的各大至尊抗衡。
但現在，已經答應隨掌柜要救道仙一生唯一的摯愛，而且時間只剩下一百個試練塔日了，那麼顯然要改變原本的計劃，提前修鍊出元神。
只是這樣一來，元神肯定會比原計劃中的要弱，這自然讓秦長風很不甘心。
「必須找到一種既可以提前修鍊元神，將來又可以將之補全，達到我所籌謀中最強狀態的修鍊之法！」
秦長風目光閃爍，腦海中思緒一念百轉，雖然這個想法非常異想天開，但他相信事在人為，只要竭盡全力，就一定會有突破口。
「命運之樹結其它道果的方式，理論上是成立，但命運本源能否凝聚出來，實在是未知，希望太低，而且這種形態的元神，只是貪求了一個全而已，每一枚道果都各自獨立簡單地縮成一團，對將來的成長，以及法則之力威能的施展，都會受到相當程度的影響。」
「三頭六臂需要一次成型，時間上來不及。」
「寶塔和小宇宙形態一樣，對平衡的掌控性要求非常高，需要探索很長的時間……」
PS:上一章中隨掌柜對話出現了不該出現的試練塔，已經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