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裸男、河神、姑娘
「弟子姓柳，名如煙。」
看起來三十餘歲的靜齋掌門無言，斗膽看了秦長風一眼，好似在表達不滿，但放在身姿豐腴，皮膚愈發光潔白皙的她身上，怎麼都有股風情萬種的感覺。
而柳如煙，也是一個很有詩情畫意的名字。
由於慈航靜齋並不是完全意義上的佛門宗派，所以所有弟子都是帶髮修行，且沒有法號，都是用塵世本名的。
可惜的是真尊閣下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所以任何名字在他聽來，大體上都和如花、翠芬之類的沒什麼區別。
「小柳啊，為了獎勵你這些年掌管慈航靜齋的功勞，本座決定賜你尊號，封你為如煙佛，佛像可與本座並列，共享人間香火。」
秦長風隨口就道，佛祖都打了，封個佛算什麼？
作為一個真正的強者，在拿自己沒卵辦法的人面前，就是需要這麼隨意。
不然一點逼格都沒有，算什麼強者？
「另外，李世民那裡我會親自走一趟幫他，你就不用再管了。」
十年時間，對修士來說，不過是彈指一瞬，但於凡間而言，卻很可能是滄海桑田，換了人間了。
早在數年之前，楊廣便已被宇文化及等人弒殺，意味著大隋這艘破船也終將壽終就寢。而後李淵太原稱帝，在幾個兒子的幫助下，幾年時間內就掃平大部分敵對勢力。
這期間，師妃暄帶領的慈航靜齋弟子，自然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她聯絡佛門四宗代表整個正道拉幫結派、籠絡民心、甚至於刺殺斬將……李世民天策府的赫赫之功，她至少佔了有三分之一。
而秦長風播下種子成立的魔門兩道六派在一番爭鬥之後，終於還是因為內鬥嚴重等各種原因難以抵擋所謂的正道攻勢。
除去陰葵派等少數幾宗轉而押寶李建成往外，其餘的都遁世重新積蓄力量去了。
當然，經過這樣一場亂世搏殺，秦長風播下的那些種子，也得以天下揚名，他們的力量，至少在一些普通人中，深入人心，得到了不少的簇擁。
時間來到這一年，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倆也終於無可避免的要刺刀見紅了。
自古以來，立長還是立賢對任何一個朝代都是無解的難題。
因為每一派都有著天生的支持者，所以兩方要斗個你死我活也就成為歷史的必然。
這可是赫赫有名的「玄武門之變」啊，秦長風認為以這樣一個契機，開始收官結束這個世界的試煉，再好不過了。
柳如煙原本還在震驚自己竟然這麼突兀地就成了佛，整個人都暈乎乎的，聽到秦長風要親自下山後，登時驚道：「真尊不是與如來有約定嗎，此時出山是否……」
「無妨，我以分身下山，保證他發現不了。」
秦長風大部分神魂回歸本體，但將真假本源分離出來，與一部分神念結合，成為一道分神留在命運道身體內，從而使之成為一具受他操控的分身。
這具分身的實力，對秦長風來說並不怎麼樣。
雖然蘊含命運波動，但體內並沒有力量之源，秦長風也不是九天侯，無法為其提供能量，所以戰鬥力自然受到極大制約。
當然，這也只是相對而言，對於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人和妖魔來說，依舊屬於不可戰勝的存在。
另外，他真正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將真假本源升華為天命本源，只有留在命運道身體內，才有機會達成目的。
只不過現在道身體內的命運之力還不夠，所以……
陡然睜開眼的命運道身昂首望天，眼中白色光芒如神電乍射。
如來啊如來，你割肉喂鷹時是何等無量的功德，現在我要做一回鷹，你會做一回真佛嗎？
幽幽一笑，這具道身悠然下山而去。
至於主身，自然是留在慈航靜齋準備修鍊元神，一心二用對現在的他來說，壓根就不叫事。
其實真假、因果、死亡、空間四大法則本源全部凝聚成功，他就已經可以開始修鍊元神了。
只不過天命法則的發現，讓他不得不再次推遲，必須等天命真假升華成功后，才能徹底邁出那一步。
命運道身可以幫他滋潤真假本源，從而轉化為天命真假，但現在的問題在於其所蘊含的命運之力還不夠，所以秦長風才想要如來在大方一回，割肉喂他這隻鷹……
秦長風並不擔心如來會發現自己的小動作，因為分身身上帶著命運羅經盤，能隔絕一切窺視。
又或者……如來知或不知道真的重要嗎，很多事兩人都不過是心照不宣而已。
下山時，秦長風並不是用飛，更不是用走，而是用閃的。
現在他的精神傳送，已經從靈境初窺門徑，提升到了第二個境界登堂入室！
隨之而來的變化，是技能屬性的全方位提升。
首先，可以連續最多傳送的次數，從九次增加到了到了十八次，直接翻了一倍。
其次，每次的最遠傳送距離，從一千米增加到了五千米。
次數翻倍和距離五倍提升都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傳送方式的改變。
以前秦長風必須將精神印記放到神念所能達到之地，而後才能開啟傳送，但經過這一次的蛻變之後，他除了可以將精神印記放出外，還可以將之凝聚在目光內，凡是目光所及之處，便可以直接傳送過去。
看似區別不大，只能減少零點幾秒的傳送時間而已，但實際上在真正的高手之戰時，這樣一瞬間，往往決定著能否搶得先機。
而且，要知道秦長風是有著梵天魔眼的，將來隨著傳送距離的增加，他便可以直接降臨魔眼所能觸及的所有地方！
技能掌握度達到靈境最高的爐火純青以及升到天境時，都還有一次大幅提升的機會，所以一念天涯，並不只是妄想。
另外秦長風並沒有刻意修鍊，這道技能卻從初窺門徑升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完全是因為他凝聚出虛空本源，對空間的理解更加透徹！
精神傳送與空間法則直接極其緊密的關係，使得這種情況發生，也讓秦長風意外發現了一條提升技能掌握度的捷徑。
以他最看重的鯤鵬九封寶塔印為例，其主要以鯤鵬的陰陽、仙王九封的虛空為主，所以只需要提升對陰陽轉化的理解，達到一定程度，並不需要凝聚陰陽本源，這道技能自然也會和精神傳送一樣，短時間內大幅進步。
下山之後的秦長風，沒有立刻去長安城，而是順著記憶中的一幅地圖，來到了一條河邊。
地圖是慈航靜齋的人走訪天下製作的，主要是像找玄奘一樣，幫秦長風提前找到一些關鍵的劇情人物。
這條河不寬，不險，也不出名，但這河裡有一條河妖，正是劇情開始時的那一條，也就是日後西遊三兄弟中的沙僧！
在這個世界，三師弟是因為做好事反被人打死，屍體被魚群啃食怨氣難消，所以化身半人半獸的河妖報復。
為了找到這條河妖，慈航靜齋的人可是費了不少時間，她們的付出自然為秦長風省了很多事。
河妖身在河中，就像那瓮中之鱉，自然逃不過秦長風的搜索。
想想看，風和日麗，溫暖的陽光柔和的灑在湖面，微風吹過，波光粼粼，小鳥在歌唱，一隻虎頭魚身，拖著長尾的河妖，在河底潛行，搜尋著它獵物，一個嘴角帶著淺笑的書生，在河邊幽然踏青……
人與自然，多麼愜意，多麼和諧啊。
河妖的雙眼中透出滿足的慾望，它很快又可以飽餐一頓了。
它透過河水，看到那個書生朝自己望來，而且在笑，眯著眼，咧著嘴，很賤，很欠扁！
魚妖很生氣，所有獵物在臨死之前都應該凄厲的呼喊，絕望的掙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產生復仇的快感。
所以，書生這樣的笑容，在它看來，是絕對不可容忍的。
但，就在他想要發動攻擊，將之撕碎的時候。
突然！
它看到那書生左眼之中，詭異的紅色光芒一閃，自己屁股那裡就猛然傳來難以忍受的劇痛……
它那根可以延伸很長，如同鎖鏈，能幫他捕獵離岸邊很遠處獵物的尾巴，竟然從根部發生了爆炸，不但整個崩掉，更將它的屁股炸得血肉模糊。
至於魚究竟有沒有屁股這種問題，那答案就好像豬是怎麼死的一樣，見仁見智了。
總之，魚妖賴以捕獵的尾巴離它而去，直接衝出水面飛入那書生的手中，這讓它的憤怒達到極點，直接爆發，虎頭露出湖面，咆哮：「尾巴呢？還我的尾巴！」
它詭異的發現，尾巴已經從書生手中消失不見了。
這時，書生飄到它頭頂，雙手突然從身後掏出兩根尾巴，用無比溫和的聲音笑眯眯道：「年輕的河妖喲，你找的是這根金尾巴，還是這根銀尾巴呢？」
「去你老母，我要的是自己的尾巴！」
河妖感受到深深的羞辱，再也無法容忍，一個鯉魚躍龍門衝出水面，對半空中的書生張開血盆大口……
砰！
一聲震響，河邊塵土飛揚，驚起小鳥無數。
當塵土散去，一個深坑顯露，裡面裝著河妖龐大的軀體，屁股上一個血洞朝天。
「哎呀，嚇死寶寶了。」
坑邊站著書生，雙手籠在袖籠里，滿臉笑眯眯。
「你究竟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河妖身體縮小，變成人形，一隻眼戒備，一隻眼驚懼，菊花那裡鮮血淋淋。
「年輕的裸男喲，我是河神，可以滿足任何願望的喲。」
「河神？」
河妖一驚，在這個世界，神可不是能夠隨便自稱的，緊接著更驚，「滿足任何願望？」
「沒錯，我最大的喜好就是助人為樂。初次見面，這根金尾巴就送給你哦，年青的裸男，後會有期喲！」
書生笑眯眯地揮手，將長長的金尾巴扔下去，而後笑眯眯地消失不見，如一道溫暖的風刮過人間。
不帶走一片雲彩，留下一個屁股噴血的魚妖……
「轟！」
金尾巴在空中就變成一把佛門方便鏟模樣的武器，而後落地，竟如山嶽砸下，一個更大的巨坑出現，周圍大地與河流全都震動不已，掀起巨浪滔天。
待一切恢復平靜，河妖望著身前的「金尾巴」久久無言。
這片刻間發生的事情，都太過奇詭。
如不是屁股上還在傳來劇痛，他幾乎以為只是一場夢。
眼前的「金尾巴」絕非凡物，至少比他自己的那根要強得多，他不明白的是，那個自稱河神的變態，做著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難不成真是助人為樂？
誰信誰知道豬是怎麼死的！
至於秦長風，志得意滿地離開了，很多事情開始毫無頭緒且微不足道，但等一件一件積累多了之後，就會發生出人意料的變化。
假冒河神只是臨時起意的惡趣味，結果發現貌似還挺有趣的。
誰能想到神秘莫測，威儀煊赫能與佛祖並肩的真尊閣下，會辦成一個說話娘里娘氣的河神？
當然，這個分身之所以會變得這麼娘，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只繼承了秦長風的一部分精神和性格。
接下來秦長風沒有再節外生枝，他倒是想去找豬妖和猴子，不過時間有點緊了。
他來到長安城時，僅僅作為一個路人，都可以感受到那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氣息。
李世民雖然有慈航靜齋代表的正道相助，但李建成也不是易與之輩，背後不但有魔門，還有除了佛門四宗外的其它佛門勢力，很顯然……他們必然是受了如來的法旨，才會參與到這場人間爭鬥之中。
所以，無論是李世民還是慈航靜齋，都沒有必勝的把握，畢竟敵人明面上的實力不但不弱，甚至還更強！
這種局面，自然讓李世民這方的人都感到焦灼，包括師妃暄——講真的，對百姓啊，蒼生什麼的，她真的不是很在意，大不了回慈航靜齋修行好了，但她卻不能讓自己的任務以失敗告終。
月夜之下，她柳眉微蹙，身後一名同樣背負仙劍的美貌黃衣女子走來，嘆道：「師姐，你說靜齋的支援怎麼還沒來啊。」
師妃暄正要回答，一個暖暖娘娘的聲音突然響起：「年輕的姑娘喲，你要的是這個金支援，還是這個銀支援，還是這個肉支援呢？」
唰！唰！唰！
一眨眼，三個笑眯眯的書生同時浮現，一個金色，一個銀色，一個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