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 光暗無極
「這麼快就第三戰？」
「此戰再勝，秦王可就三連勝直接晉級了！」
「第三場的挑戰者必非弱者，否則其他天尊不會允許其成為秦王守擂最後一戰的挑戰者，會是誰呢……」
戰場內外，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沒有人想到，十五個原始擂主中，最先開啟第三戰的竟然是秦長風。
如果說前兩戰時，眾多等待挑戰的天尊們還可以耐心觀望的話，那麼這一旦到了第三戰就絕不會容許再有相對的弱者上台了，因為那等同於報送秦長風三勝晉級。
所以，這一場至關重要之戰的挑戰者，至少要被絕大多數參戰者認可，否則上不了擂台。
須臾，傳送之光漸漸散去，露出其真容，人們登時驚訝。
「居然是虛空凈主，這可是強極一域的女戰神啊，預選戰九勝一敗，而且那一敗是敗在仙王天尊手中，所以很多人認為她純屬運氣不好，否則極可能擁佔據一個原始擂主之位。」
「據傳她有一半虛空獸的血脈，掌虛空大道終極奧義，一桿神矛裂蒼宇，戰力驚萬界。」
「最重要的是其與虛王關係親密，難怪眾多天尊會應允她成為秦王的第三個挑戰者……」
擂台世界內身披晶瑩戰甲，渾身似琉璃無垢的女子面容顯露后，外界瞬間一片嘈雜紛亂，各種各樣的言論都有。
大多都肯定這位預選戰取得九勝一敗戰績的女天尊很不凡，成名比木神天尊和斗淵都早，實力評價也更高。
「我為虛王復仇而來，他曾是我的道侶。」
這名女天尊顯化為人形法相，身上戰甲彷彿以虛空凝結而成，陽光下折射神聖光彩，手握一桿半透明的戰矛，矛尖閃爍森冷的大道寒光，立於秦長風身前，神情冷厲，淡漠開口，直接點明恩怨。
「殺夫之仇不共戴天，理當如此。但虛王……你比他強么？」秦長風問道，小莫顯化出猙獰可怖的魔神本體，似乎有些無聊了，故而略顯煩躁地刨動利爪，秦長風坐在她的背上手掌在其鱗甲森森的頭頂輕撫，讓她稍安勿躁。
「以前我不如他，但他若現在還活著的話，可能不如我。」
顯然，她的意思是即便虛王活到現在修為一直精進，也可能比不上她，而非死於斗戰擂台上的虛王不及她。
這就很嚇人了，等於變相篤定自己有佔據十八無上天尊最後幾個名額的實力。
秦長風又問：「女尊要開啟生死戰？」
凈空女主反問：「以秦王的蓋世雄姿，想必不會拒絕我這個孤苦遺孀的請求？」
秦長風淡淡道：「如果女尊一定要堅持，我自然不會拒絕，不過殺人者人恆殺之，我站在一個好人的立場上勸女尊最好還是考慮清楚后再做決定。」
「不必了，站在一個道侶的立場上，我別無選擇。」
凈空女主話音落下，身體便已化光前行，殺意裂碎九天，與虛王不同，她更擅長與人近身搏殺。
同時，一條將此戰變為生死戰的指令發出，等待秦長風的確認，而秦長風話都已經說出去了，自然沒有反悔的道理，立時接受。
嗡~~~~~
凈空女主身影如電，瞬息萬丈，隨著她前行，世界擂台突然陷入璀璨光明與無邊黑暗的交替輪迴。
她深知秦長風的能為，故而沒有施展無意義的招式，照面之間便開啟大道無上奧義。
一步光明，一步黑暗，她彷彿化身創世古神，說要有光，世界就光明璀璨，說要葬世，世界便永夜沉淪。
作為擂台的世界廣袤無比，堪比一顆星辰，然而此刻在凈主的腳下不斷輪迴。
黑與白不斷交織，光明與寂滅不斷輪轉，甚至給人一種若不是每一座擂台都相互獨立，這波動會影響到整個虛空所有十八座擂台的感覺。
這是……
黑暗九成！
光明九成！
兩種頂級大道終極奧義的合道！！
秦長風不知道這是不是自預選展以來，第一次有兩種九成以上大道法則合道的情況在擂台上出現，但這卻一定是他第一次見到。
而且還是黑暗與光明這兩大自古對立的頂級法則，雖不入無上法則之列，可也僅在其下，兩者合道可演化無限可能，凌駕於萬道之上。
光明，擁有數種特性，諸如明亮、極速、生機以及熱量等等。
這些特徵，每一種求索到極致后都可能觸及到光明大道相應的終極奧義，以九成的法則修為至多只能掌握其中的一兩種，而凈空女主掌握的終極奧義正是極熱！
世人以為熱來自於火，然而事實是火誕生了光，而後才有了熱，因此光才是熱的源頭。
此時此際，當無上女尊以左腳踏出光明時，整個世間便被極致的光明籠罩，隨之而來的便是恐怖的熾熱，充斥整個世界，大地上的一切都在瞬間融化，山川大岳、古林蒼生，有的熔化成岩流，有的直接化作飛灰，有的汽化為雲霞。
便彷彿整個擂台世界進入了遠古第一顆神陽的內部，無盡光熱中，萬物眾生都將被同化成光與熱的一部分。
緊接著，當她右腳落下時，整個世界又剎那陷入黑暗，遠非伸手不見五指可以形容，那是一種夾雜著無邊孤寂的至暗之黑。
由光明極致到黑暗極致，轉變的不只是讓人極其難受的可見度，更可怕的是溫度！
當黑暗降臨時，原本籠罩世界的熾熱竟是瞬間消失，毫無徵兆地極寒降臨……
這寒冷，同樣不是普通的冰寒，而是絕對極寒。
宇宙中最低的溫度是什麼？不是什麼萬年寒冰，也不是什麼九幽泉水，而是宇宙最深處的幽冥極地。
那個地方沒有星辰，沒有光明，沒有生命，沒有任何物質，甚至連一絲能量都不存在，是整個宇宙最古老而恐怖的葬地。
任何東西進入那裡都將停止運動，哪怕是最基本的粒子，光進入那裡都會被冰凍，而生靈進去唯一的結局便是瞬間成為雕塑！
因為哪怕仙人，組成其身體的基本粒子也時刻處於運動之中，這些粒子通過引力與斥力相互影響，凝聚在一起才組成了完整的個體，所以當這些粒子停止運動時，便等於失去活性，與死亡無異。
換而言之，如果將組成人身的基本粒子看作是無數的恆星、行星及各類天梯，那麼人體便相當於一個小宇宙，當星空中的天體停止運轉了，宇宙將會怎樣？
冰寂！
光明與黑暗輪轉，極熱與極寒交替，任何一種單獨出現都是絕世殺招，兩者齊出便是道寂殺伐。
戰場外的直播光幕前，許多試煉者都感覺要窒息，所有人都駭然望著畫面中，虛空與大地要麼成灰飛，要滅凍碎成齏粉，景象可怕，一切的一切都在消失。
甚至封鎖擂台世界的防護光罩都在一個光暗輪迴下直接崩潰！
不久前，幽陳太子的最後一擊雖然觸動了防護，讓其裂紋密布，可終究未能打破，而凈空天尊這一擊才開始，就打破了屏障！
恐怖的力量餘波傾瀉而出，附近的兩座擂台最先受到波及，隨後是在外面虛空中觀戰的眾多天尊，有人駭然變色向後第一時間向後狂退，居然感覺自身無法承受。
這讓他們瞬間面若死灰……連餘波都抵抗不了，差距這麼大，他們還有什麼資格上台挑戰？
事實上，若只是單純的光明或黑暗，他們都還不至於驚懼，真正可怕的是極熱與極凍的不斷循環！
在凡間，堅不可摧的純鋼很難被一般的火熔化，可若將其燒得赤紅之後以低溫急凍，反覆幾次便可令其直接碎裂成渣。
這是宇宙的基本規律，故而在修行界同樣適用，只是兩者都提升到了一個凡人根本無法想象的層次而已，以同樣的手段，可令仙金失去神性變得脆弱。
而此刻，凈空女尊所祭出的乃是世間極寒與極熱，有什麼東西能經受住這樣的反覆折磨？
但光暗籠罩下的秦長風那裡卻始終平靜，他有神元金身，肉身每一個細胞都有戰神金光守護，因此面前的殺伐雖然恐怖，但還沒有超出他的防禦極限。
更何況，回歸后的最近一段時間，他對肉身神元天功的運用又有了一種不凡的領悟。
那邊是通過改變組成神經脈絡的道符屬性來快速改變身體的屬性，使之暫時與某種大道法則相合或相持，以此來達到降低所受道法威力的目的。
譬如眼下，當光明來臨時，秦長風便將組成神經網路的道符細胞全部換成極陰屬性，以此來抵禦熾熱高溫，反之當黑暗來臨時，他便轉化為極陽屬性，讓體內血液沸騰，以此來抵禦極寒。
當然，這只是簡單的概括，事實上其中還夾雜了虛空、時間來自生死等諸般他和小莫精通的法則大道，將之組合起來形成抵禦光暗輪迴的最佳方案。
以他而今的修為，神經元的轉變皆可在一念之間完成，真正難得的是底蘊，需要他對於各種大道法則的奧義都有相當程度的了解，不一定要凝聚本源，但至少要精通，一般的天王都達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