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章 神人無功
秦長風聽完至無天尊這番大道理，嘴裡就只剩兩個字了：「呵呵……」
「哪天有空，我會去聖域拜訪，不過加入就算了，你還沒贏呢。」
打不過就加入，不失為一種走上人生巔峰的捷徑，但明明打得過為什麼還要加入給人做老二？
這明顯不是秦長風的性格！
至無天尊驚訝問道：「然道你以為自己還能贏？」
以為你麻劈！
「你說自己的防禦世間唯一，無缺無敵，不知道有沒有想過如果是兩個你對決會怎樣？」
天荒毫不掩飾臉上的嘲諷和戲謔之意，他基本已經看透這位所謂天界蓋世天驕道貌岸然的本質了，對於這樣的人自然不需要客氣。
「兩個我？」
就在至無天尊驚疑之際，於夢境外夜空中恆陳，另一枚三千聖印所化的天體幽幽旋轉間，陡然發威。
這個天體與夢月不同，其幽黑而冷寂，急速墜落，劃破虛空，沖向夢月，而後無聲無息地融合在一起，便只見原本皎白聖潔的夢月有一半的地方完全陷入黑暗，便像是明月背對光明的背面。
一顆夢月，分為兩半，面對眾生的那一半皎潔明亮，裡面編織這一個雖然光怪陸離，但卻稱得上璀璨絢爛的夢境，而那背對眾生的一半則幽冷黑寂，不見光華，沒有色彩。
如果將整顆夢月看做是一面完整的鏡子，那麼明亮的那一邊就彷彿是鏡面，折射現實，而黑暗的那一邊就是不為人所知的背面！
此刻，秦長風通過兩枚三千聖印，令如夢心災於本就殺機驚世的基礎上，實現更進一步，凝聚出更可怕的殺機。
夢境內，當兩枚聖印的力量融合后，天荒的身影便在快速的崩潰消失，直至最後徹底不見，好像真的合道將自身化於無形了。
但秦長風的消失並未令這道心災結束，而是在下一刻進入更為可怕的階段。
事實上，天、地、人三災，是秦長風一身所有修為與神通融會貫通的仙道精華，也是可以稱之為安身立命的根本，哪怕無仙符再強，在重要性上也無法與三災並論，無仙符畢竟只是終結手段，而三災才是與仙道未來息息相關的根本。
所以，他對於三災的推演及完善，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每一次法則修為大增后，都會第一時間摸索對三災的影響。
眼下的心災之變，便是在天荒神目之威以及因果與輪迴兩大法則合道之下得以實現。
天荒的身影消失后，至無天尊的精神意志虛空而立，在他腳下是無邊滄海，原本在月光下聖潔明亮，可此刻已經完全化為漆黑，如無盡冰涼的深淵，而後一道黑色的人影從腳下的黑海中緩緩浮出。
先是一個頭顱，而後是身軀，須臾全身顯露，雖然漆黑如墨，可所有人都能看出，其赫然與至無天尊身形樣貌完全一致，只是渾身幽黑而已。
這幅詭異的畫面，就像是至無天尊原本在照鏡子，可突然間，卻從鏡子背面走出了一個黑色的自己！
這道黑色天尊，無論神情氣質，都看不出絲毫破綻，在他走向至無天尊的時候，虛空中響起秦長風的聲音：
「我以因果之鏡照你今生，強開輪迴之門召喚出你的輪迴之身！在你看來，他只是你的影，但在他那裡，他就是你，他的一切都和你完全一樣，他從不會認為自己只是一個輪迴虛影。但在天道因果中，你們只能有一個人存在，否則便無法離開這裡，因為一身只能有一道靈識，可一旦你們中有一個人死去，真假之殺便會立刻讓你在外界的元神化為虛無隕落！」
因果輪迴合道，已知的最高奧義是開啟六道輪迴，以秦長風和小莫各自八成的因果、輪迴修為，顯然還無法完整開啟，但如果只是另類而簡單的兩道輪迴，那就綽綽有餘了。
秦長風自己打不破至無天尊的防禦，便從輪迴中召喚出另一個他，讓他們兩個自己為敵。
既然破解心災的方式都已經眾所知周，秦長風又怎麼可能沒有針對性的做出防備？
因果、輪迴、真假三大法則合道為根基，一念聖印、三千聖印為載體，最終施展的這道息吹心災便可謂完全形態！
以後，隨著他對法則奧義的提升，心災威力還會升華，但在形式上卻不會再有根本的變化了，因為潛力已經被他挖掘到了極致。
轟！
一黑一白，兩個至無天尊之間的對決在夢境中開始了，至無天尊自然不想打，可黑色天尊卻一定要將之斬落，因為他想要成為唯一，只有這樣，他才能離開這裡，獲得身體，成為一個真正的生命。
可一旦他們中任何一個在夢境死去，真假之殺就會隨之發動，不管夢境內是不是還有至無天尊的真靈，心災殺機爆發所需要的只是他曾在虛幻夢境中死過而已。
兩人一般無二，各自擁有的能力和手段完全心相通，都是相對攻弱守強，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那麼就一直這樣僵持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結果絕非這麼簡單，一旦夢境崩潰，而他們二人依然還同時存在的話，介時兩者靈識同時回歸身體，必然會出大問題，重則元神崩潰，最輕也是意識錯亂，在這樣的戰場上，一絲破綻都會致命，更何況還是這樣的大問題？
因果輪迴一旦開啟，夢境的結束與否甚至不再由秦長風決定，而是自有冥冥中的定數，但終究會有到來的那一刻。
隨著時間推移，至無天尊漸漸感受到了危機，他也沒想到秦長風神魔戰體體魄如此強悍的基礎上，居然還有這等詭秘難纏的殺劫聖法。
如夢心災的可怕之處，從來都不在於破壞力有多強，而是隨著秦長風對大道法則的掌握加深，越來越詭異難測，令人防不勝防。
「神人無功！」
危急之刻，至無天尊終於祭出了自己的第二式無上聖法，夢境崩潰的那一剎那，隨著他意念一動，本體之上神聖之光一閃，又一道仙影飛出。
顧名思義，這道完全精神體，散發出強盛法則波動的道影，乃是神人。
此神，所指的或許並非仙神，而是元神！
因為無論怎麼看去，這道影都像極了一道元神，彷彿至無天尊的元神離體而出顯露於外，那強盛無比的法則波動告訴世人，其必然掌握了至尊巔峰的神通手段，可見至無天尊在道法攻伐方面，絕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無為。
下一刻，他的意念回歸自身，而黑色輪迴意念則被神人道影張口一吸，直接吸入腹中，隨之這道影自爆，居然以這種同歸於盡的決然方式將那道極可能會給他帶來大麻煩的輪迴意念毀滅！
「如果按至人無己的思路來推測，你這道神人道影應當是凝聚了你畢生的神通修為，這個時候崩了，就等於你已經失去了神通攻擊能力……龜殼再硬也已經落於不勝境地了。」
秦長風開口，他怎不知這道神人無功必然也和至人無己一樣分為兩個部分，恐怕神人破滅后的無功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但他必須要以這樣的方式試探。
「神人，的確為我神通道果所化，代表了我對仙道的追求，代表了我的執念，也代表了我的元神，故而他有神通驚世，一旦展開，殺伐猛烈，可惜你無緣看到。不過你也不用遺憾，因為當它消失后我會更強，沒有了執念的我便彷彿沒了元神，因此不再懼怕任何元神攻擊，現在你可知何為完美無缺的防禦了？」
至無天尊輕聲低嘆，看似很低調，可秦長風卻覺得他很欠打。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如果真如他所說，連元神都不存在了，沒人能在以斬其元神的方式威脅到他，再加上至人無己獲得的肉身歸於無，如此身魂兩無敵，當真沒有人能把他怎麼樣了！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但你連修為功力都沒有了，就算不死又有什麼用？以後同伴遇到危險了，你就在一邊瘋狂圍觀嗎？」秦長風譏諷，面對一個不謙虛的人時，他是永遠不會讚賞的，哪怕心裡已經驚嘆得不行……這至人無己和神人無功，當真是他至今為止見過的最玄奇的神通了，幾乎能與他的三災相提並論。
記住，只是幾乎！
「而且你這樣子我就更不能答應你加入聖域了，不然到時候被你圍觀至死，那簡直太悲劇。」臨了，他還要火上添油，傷口上撒鹽。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你都沒聽說過？正因為我沒有了固定修為的桎梏，所以才能擁有真正無邊無量的力量啊。「
至無天尊說著，忽地話鋒一轉，搖頭嘆道：「算了，你畢竟是小地方長大的，也不能怪你見識淺薄，但你真的不能再這樣浪蕩荒廢自己的天賦了，儘早隨我去聖域吧，那裡才是你的歸宿，相信我，你能在那裡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聖域高貴美麗，聖潔溫婉的真仙大神官們在向你招手……」
「你憑什麼保證我去了能得到最好的待遇？」秦長風真的有點無語了，這本來一開始看去還深沉內斂，風采卓絕的天界驕子，而今開起來越來越像是傳銷頭子。
至無天尊昂起頭，自信非凡：「因為你的師兄稱號至無天尊！」
秦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