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諸天仰望
鴻鈞道體崩滅，元神被鎮壓，也就意味著整個洪荒世界的天道意志都已被秦長風拘禁！
如果可以，他隨時可以取而代之，成為新的天道鴻鈞，但這顯然毫無必要……高居九天的仙帝需要去人間做什麼帝王嗎？
僅僅沉吟少許，秦長風便決定將天道意志直接吞噬，藉此從其銘刻的記憶中找尋有關面前這口起源之井的秘密。
他有一種預感，這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魂字元籙顯化，白衣仙帝漸漸重歸秦長風，事實上通過魂字元印顯化的太初仙帝也並不完整，戰鬥能力倒是圓滿，但便如凡人三魂七魄丟了一兩道，人格有缺。
鴻鈞元神神情平靜，在此刻似已真的看透超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比此前任何時候都更像一個合格的天道，直到秦長風祭出天、地、人三大符籙，構築烘爐，點燃永恆之火將之封入其中開始煉化時，他才終於變幻目光，頗有幾分複雜之意。
只是秦長風不會讓他做什麼，也不會讓他再說什麼了，沒有必要，想要知道的一切，自然可以從其記憶中得到。
須臾，秦長風也盤腿坐下，混沌虛空中電閃雷鳴，劫罰不絕，乃是對弒天者的懲罰，同時想要阻止他煉化天道意志。
秦長風絲毫不為所動，仙、神、魂三大符籙環繞，如三枚永恆之陽，照耀古今未來，虛空十方，一切劫罰都無法近其身。
與此同時，這一幕也被洪荒諸界的頂級大能各自以無上手段看到，一時間舉世皆顫，一種巨大的壓抑感籠罩在眾生頭頂，彷彿天將崩而未崩，箭在弦上，難以言喻。
阿修羅界，冥河老祖神采飛揚，意氣風發，於虛空之上背負雙手，傲立天穹，此刻諸天聖人都不被放在眼中。
西方二聖算什麼？
盤古三清又如何？
阿修羅族戰神斬了天道！
妖界之中，東皇太一滿臉感慨，與女媧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深深的慶幸，慶幸當年妖族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將長公主嫁給了那位，否則妖族今日處境如何，真就世事難料了。
長公主殿下此刻也在抬頭仰望，嘴角那一抹微笑，少了幾分少女的天真爛漫，多了些許成熟嫵媚，白衣如玉，若少女時她是彎月，如今便是光明聖潔的滿月，皎皎無暇，明艷三界……
人界劍初宮，黃衣仙子帶著銀色面具側倚在宮主寶座之上，雙膝上橫放著那口太初之劍，青鸞化為一位青衣仙女侍奉左右。
劍初宮主修長玉手在仙劍上撫摸，思索著說道：「青鸞，你說本宮現在去找他再打一場，贏的機會又幾成？」
青鸞嚇了一跳，看她神情認真，並不像是在開玩笑，不由更顫抖了幾分，急忙壓低了聲音回道：「我的小祖宗，那位可是連鴻鈞都鎮壓了的人啊，你拿什麼和他打，一根指頭就然你灰飛煙滅了！」
「拿什麼和他打？」
黃衣宮主目光中透著高傲自信，揚起雪白修長的脖子：「當然是本宮的聖潔美麗的身體，美人計沒聽說過嗎？」
青鸞：「……」
地府黃泉之上奈何橋，孟婆也帶著銀色面具，由於她抬頭向混沌天外凝視，使得橋頭排起了數里長的長隊，都是等著喝過孟婆湯去輪迴池輪迴的鬼魂。
同在地府，遙遠的鬼都內，整個地獄最威嚴凜冽的帝宮深處有一座匯聚九幽純陰之氣而成的太陰幽池，池水全是太陰玄液，至陰至寒，清澈透明。
地府至高無上的女帝便盤坐在池中，渾身緊著一件朦朧輕紗，湖水濕潤下那若隱若現的酥胸美臀圓潤而豐盈，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妖嬈誘惑。
只是此時女帝柳眉緊蹙，牙關緊咬，似正在承受某種恐怖的未知痛苦，她仰著頭，汗水自臉頰順著脖子滑落到豐滿的胸部，目光卻深邃無比，甚至帶著一縷歡笑，瞳孔之中倒影著盤坐於起源古井旁的秦長風身影……
巫界荒古而蒼茫，自巫妖大戰數尊祖巫隕落元氣大傷之後，這個族群便始終被悲沉的氣氛籠罩，僅剩的幾尊祖巫亦在仰望凝視，只是平靜多過驚嘆，漠然多過對未來的驚悸與嚮往。
鴻鈞隕落又怎樣呢？
妖族神君崛起，不過是另一個壓在眾生頭頂的天道罷了，巫族失了脊樑，再無爭霸的資格。事到如今一切都是巫族自己的選擇，如果說真有什麼遺憾，那就是當年剛剛從血海離開遊歷洪荒大地的神君拜訪巫族時，見他的不是祝融而是後土，巫族的今日或許完全不同。
洪荒諸界都在為混沌天外發生的劇變而震動，天界又怎能不在其中？
凌霄寶殿內玉帝昊天面若死灰，整個人頹敗地癱坐在九龍椅上，連道祖鴻鈞都敗亡了，洪荒天地已然無人是那位的對手，他的王母是永遠都奪不回來了，無論身還是心。
更大的危機是這場道祖隕落的大禍由他告狀而引發，若那位追究起來，他這個天帝身死道消只在頃刻之間。
誰都救不了他！
而且就算那位不屑於親自對他動手，妖族、阿修羅族乃至天庭那些反對他的人都一定會代為效勞，未來黑暗無光……
這時太白金星來到身側，低聲道：「陛下，事情或許還有轉機。」
「還能有什麼轉機？」玉帝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聖君之前既然賜予陛下這頂寶帽，便可見對陛下是認可的，只要陛下接受這份好意，聖君想必會欣慰。」太白金星默默將那頂之前收起的帽子。
「你……」
玉帝看著這頂原本已經被他下令毀掉，如今卻完好無損出現在眼前的帽子，登時又驚又怒，抬起手就想一巴掌將之拍成粉碎，但半空卻猛然停下，臉上表情不停變幻。
「愛卿說得有理，聖君厚賜，理當欣然接受。」
僅僅片刻，昊天就收斂了所有怒意和憤恨，不但無比從容地接過帽子鄭重戴在頭上，更朝太白金星認真道：「愛卿，你看吾戴這頂綠帽是否好看？」
「好看，好看，臣就沒見過這麼還看的帽子，也只有陛下才能駕馭這帽子的獨特氣質……」
……………………
道祖隕落，洪荒天地的秩序必將大變，這毋庸置疑，眾生都在等著秦長風從混沌歸來，看他如何建立新的秩序，但秦長風此刻已經完全沉浸在了鴻鈞天道的記憶之中。
其實這記憶拋開鴻鈞成道前的那一部分外，都是一幕幕沒有思想的畫面，那是天道從弱小到強大的成長中，作為旁觀者，所見證的天地衍化過程。
最先開始的就是盤古頂天立地的畫面，這意味著先有開天，後有天道！
隨後盤古力竭身化萬物，億萬生靈先後孕育而生，而混沌中，一口古井亘古幽幽，只有神聖清澈的液體，還沒有黑暗之水……
秦長風心中一驚，盤古隕落後身體沒有任何部分飛向古井，天道的記憶中也沒有任何有關古井誕生的畫面，這是否意味著起源古井出現於開天闢地之前，甚至比盤古還要古老？
帶著不解之謎，秦長風繼續在腦海中觀看著天道烙印下的歲月畫面，探索其中所蘊藏的起源至秘。
看似只是一個幻想世界的起源秘密，但幻想世界從來都不只是虛幻，尤其是神魔級的頂級世界，更是不能以常理奪之，從石昊自己就打破虛實界限，進入到黯虛成為虛族仙王就可以看出，這種級別的幻想世界與真實世界有著無法割斷的聯繫！
歲月無聲，混沌中無人打擾，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十年，也有可能是百年、千年……
這一日，寂靜了許久的混沌中終於響起了聲音，是秦長風的喃喃自語：
「白色井水為原始母液，先天地而生，可衍化萬千大道，可孕育宇宙萬物，盤古可能就是從中孕生，鴻蒙紫氣與功德金光也全部都是由其幻化而來！原始母液幾乎無法再生，每萬年才凝聚微弱的一滴，故而珍貴之極，稱為世間第一至寶都不為過。」
「黑水井水為混沌因果，隨生靈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生死輪迴而誕生，為世間混亂之源，蘊有不詳大厄。」
「日中則移，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原始母液只能在歲月中一滴一滴緩慢積蓄，而混沌因果卻時刻匯聚，如此後者的增長速度遠超前者，達到某個極限后若不將之傾瀉出去，便會造成終極大災，將整個洪荒一併毀滅！」
「所以，每隔數萬或數十萬年，天道便要開啟量劫，傾瀉混沌因果，令黑水與白水在井中至少重歸平衡……」
秦長風基本理清了洪荒天地的運轉秩序，在眾生心中神秘莫測，不可窺探的本源大秘一旦勘破，原來也是如此地直白。
簡而言之，起源之井維持著世界生與死的平衡，為萬道萬物與萬生的起源與根本。
可以說，它才是真正的天道，諸如鴻鈞，也只不過是它認可的代言人而已。
漸漸地，秦長風又陷入沉思，無人可以揣度他在想什麼，數日後，只見他縱身一躍，竟然直接跳入了起源之井！
自然不是投井自殺，而是要以身為橋樑，最近距離探究其更深層的秘密……
PS：原來想掐著點這個月完本的，結果……最多三天之內，這個夢就會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