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你知我知,不許傷人(三更)
警察局。
篤篤篤。
三聲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
孔永勝抬頭,揚聲喊道,「請進!」
范連忠推門進來,笑得一臉討好。
孔永勝嘴角狠狠的抽了下,這笑容不太美妙啊。
是不是有事要他來辦。
他早上打發走了柳葉,這下午又來了一個。
他這警察局的局長還能不能好好當了。
但范連忠又不是別人,孔永勝即使心裡再不滿,也不能表達出來。
起身,笑眯眯的說道,「范連長來了。」
「孔局長,打擾了!」不等孔永勝客氣,范連忠自顧自坐在沙發上。
看到茶几上放著一杯涼透的茶水,嘴角一抽。
孔永勝看到,忙走過去,將茶杯拿走,「不好意思,早上來了位『小客人』,我一直在忙,還沒來得及收。」
「哦。」范連忠淡淡的應了聲。
這就完了?
不是應該問他是哪個小客人嗎?
這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呢。
如果他問了,他一定要給范連忠好好吐吐苦水。
可惜范連忠不接他這話,孔永勝哪怕憋了一肚子的話也沒法說出口。
孔永勝重新倒了一杯茶放在范連忠的面前。
范連忠端起抿了一口,看向孔永勝,「孔局長,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語氣,表情,與柳葉如出一轍!
孔永勝眼皮一跳,怎麼全都是找他來幫忙的。
他已經幫了宮珏瀾的忙了,柳葉前腳剛走,他就打電話給戶籍室,讓他們不能給柳葉開臨時身份證,就說是沒到年齡不給開。
這范連忠跑來又有什麼事啊?
半個小時后,范連忠拎著一個人走出警察局。
將他塞進車裡。
范連忠跳上駕駛位,轉頭看向男人,警告的說道,「張旺牛,我剛才說的事你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名叫張旺牛的男人戰戰兢兢的應道,大腿抖個不停。
范連忠一巴掌拍在張旺牛的腿上,「明白就好,別抖了,如果事情辦砸了,你不僅不能減刑,還會加重你的刑法。」
「啊?」男人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明明在拘留所呆的好好的,被眼前的這個男人拎出來。
讓他做的事他都不好意思說。
如果不是再三確定不會犯法,打死他都不會出拘留所的房間。
軍綠色的吉普車行駛在柳縣,速度快的如一道閃電,方向是柳家飯館。
在距離柳家飯館還有二百米的時候,吉普車猛的停了下來。
范連忠伸手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幸虧他反應快。
「長官,不是說帶我去吃飯嗎?」怎麼車停在這不走了。
范連忠看了眼男人,不耐煩的說道,「哪那麼多話。」
說完重新發動引擎,將車子開向另一條街上。
車子在一家不大的飯館停下。
范連忠點了三個菜,然後看著男人狼吞虎咽的吃。
等張旺牛打著飽嗝,放下筷子的時候,范連忠才警告的說道,「今天這事,你知我知,不許傳出去,不然……」
「加重刑法。」張旺牛抬起袖子抹了把嘴角的油漬,這話眼前的男人已經說了不下三遍了。
范連忠嘴角一抽,「知道就好,這飯是我私自請你的,吃好後晚上好好辦事,記住,不許傷人。」
「沒問題,長官。」
吉普車再次行駛起來,這次的方向是柳家村。
只是這次的速度慢的跟老牛拉車一樣。
男人不解的看了眼范連忠,這男人不是很著急嘛,怎麼現在這麼墨跡的。
天漸漸暗了下來,只能看到影影綽綽的影子。
雖然還是炎熱的夏季,但農村都睡得比較早。
這會路上已經沒有幾個人了。
范連忠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看著遠處的村莊,心裡一遍遍的對柳葉說著對不起。
他這麼做也是沒有辦法。
像頭說的,現在對柳葉殘忍,是對她以後的負責。
柳國東去世了,柳家的親戚沒一個待見柳葉的。
她只有進了部隊,以後才會幸福。
不然她一個小姑娘,打工能是長久之計嘛。
年輕男人張了張嘴,想問范連忠,見他臉色不好,又不敢問,只好雙手絞在一起,跟他一樣看著前面的村莊。
他要做的事就在前面的村莊吧?
張旺牛默默想著。
兩個大男人坐在車裡一言不發。
范連忠一直看著柳家村的方向,張旺牛一會看看車外黑呼呼的景色,一會看看范連忠。
在他打了N次呵欠的時候,終於聽到范連忠發話了。
「去吧,記住,不能傷了小姑娘,如果你敢動她一根毫毛,我會讓你將牢底坐穿。」范連忠惡狠狠的看著男人。
張旺牛嚇的身子一抖,乞求的說道,「長官,要不你還是換個人吧,我怕。」
「她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只要你不驚動她,就沒事。」
張旺牛弱弱的說道,「我怕的是你。」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有啥可怕的。
范連忠,「……」
臉一黑,「少廢話,接下來就看你的本事了。記住兩件事,一,不要傷了小姑娘;二,不要驚動她,如果驚動了,打死也不能將我給供出來。」范連忠感覺他像是個老媽子一樣,不放心的叮囑了再叮囑。
年輕男人不以為意,不就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嘛,還打死不能將他供出來。
小姑娘打得過他嘛?
十個她都打不過。
年輕男人信心滿滿的朝柳家村走去。
范連忠看著張旺牛雄赳赳氣昂昂的背影,心裡默默的為他祈禱。
希望他不要讓他失望。
張旺牛根據范連忠提供的位置,順利的找到柳葉家。
張旺牛是一名職業小偷,被范連忠從警察局裡借來偷柳葉家的。
張旺牛心裡隱隱的興奮著,長官說了,如果這件事辦成了,會給他減刑的。
屋裡只住了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所以他一點也不懼怕。
但長官這麼鄭重的,可能這小姑娘的父母是個低調的有錢人,但這錢肯定來路不正。
不然不會讓他來偷。
這不是一個解放軍同志可以做出來的。
張旺牛看著院中透出來的燈光,暗暗想著,是不是這小姑娘的父母是哪號犯罪人物。
而且還是大咖,所以得他這個「神偷」來幫忙!
那他是不是立了大功。
張旺牛心裡美滋滋的,等事成了,他是不是就可以從拘留所里出來了。
畢竟他這可是立了「大功」了。
雖然沒有明說讓他偷什麼東西,只說找值錢的東西偷。
但他想『這東西』肯定老值錢了。
張旺牛一直守在外面,怕被人看到他,乾脆爬到柳葉家門口的樹上,茂盛的樹葉將他遮的嚴嚴實實,樹下的人就算抬頭也看不到他。
坐在樹枝上,甚至還能隱約看到院子里的情況。
此時,柳葉正坐在院中洗衣服。
在外面跑了一天,身上的衣服早就汗濕了。
從柳縣回家后,她吃了飯就燒熱水舒服的洗了個澡。
剛穿過來的時候,洗澡一點也不習慣。
不僅要自己燒熱水,還只能在大盆里洗。
時間久了,倒也習慣了。
麻利的將衣服洗乾淨晾好,柳葉關了院里的燈,回屋睡覺。
明天她得起來早點,去菜市場的早市看看有沒有合適她的工作。
她必須儘快找到工作,不然連養活自己都困難了。
張旺牛坐在樹上,看到屋裡的燈滅許久了,才從樹上下來。
悄悄來到院門口,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匕首,準備撬門,想了想又將匕首裝了回去。
繞到院牆邊,後退幾步,一個躍步快跑,跳在了牆頭上。
身手敏捷的猶如一隻豹子。
張旺牛騎在牆上,看了看院子,往下一跳,不小心踩到了一塊石頭,差點扭傷他的腳。
疼得他齜牙咧嘴,彎腰揉了揉腳脖子,朝正屋走去。
黑夜中,柳葉睜開眼睛,像是獵豹一樣盯著黑暗中的房頂。
眼睛明澈清透,慧光深藏,眸子沉冷幽暗。
嘴角冷冷的一勾,聽這動靜是家裡進了小偷了。
張旺牛慢慢潛入正屋,因為他在進拘留所之前的職業就是小偷,所以對於黑暗,他很快就能適應。
在堂屋轉了一圈,嘴角直抽抽。
這長官沒弄錯吧,這家窮的叮噹響,哪有值錢的東西啊。
眼睛看向旁邊的屋子,有錢的東西不會是藏在房間里吧。
越想越感覺有可能,誰也不會傻的將值錢的東西放在讓人一眼能看到的堂屋啊。
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
柳葉靜靜躺在炕上,嘴角含笑。
正好她今天找工作不順心,心情正鬱悶,有個人送上門來讓她發泄。
張旺牛進了屋子裡,四處看了看,看到炕上躺了個人,小小的,一看就是個孩子模樣。
想必這就是長官嘴裡的那位小姑娘了。
長官說了,不能傷了這小姑娘。
張旺牛悄悄來到炕邊,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亮,低頭看了看躺著的小姑娘。
長得真美,皮膚白皙,眼睛緊閉,長長的眼睫毛像是兩排小刷子一樣趴在眼睛下方。
呼吸平穩,說明睡得正沉。
張旺牛心裡一喜,天助我也!
長官說了,這家只有這一個小姑娘,那值錢的東西肯定就在這個屋裡。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