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殺了柳葉（三更）
柳葉的開導，令顏雪雲跟尤亞妮放下了心蒂，也理解了這次野外生存訓練的意義所在。
三人說說笑笑的朝宿舍走去，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凌月端著盆子，裡面放著牙刷和毛巾，看樣子是準備去洗水房。
看到她們三個，凌月一愣，看柳葉的眼神複雜又痛基，快速的越過她們匆匆走了。
「她怎麼了？」顏雪雲奇怪的問道，剛才解散后就沒見凌月。
尤亞妮搖搖頭，凌月以前跟趙曼果交好，如今趙曼果被開除了，她難過是應該的。
但她跟凌月很少說話，也不了解她，故而她難不難過她也不關心。
柳葉看了眼凌月的背影進了宿舍。
顏雪雲跟尤亞妮之前已經洗漱過了，倆人跟柳葉道了晚安后就睡覺了。
柳葉拿著盆子朝洗水房走去。
還沒走近，就聽到了裡面壓抑的哭聲。
聲音很小，但聽起來很傷心。
柳葉重重的咳了咳，同時加重走路的聲音。
果然，洗水房裡的哭聲停止了。
柳葉走進去，就看見凌月正在刷牙，掃了一眼，洗水房裡只有她一個人。
也就是說，剛才是凌月在哭？
她在哭趙曼果嗎？
柳葉站在凌月的身邊，擰開水龍頭刷牙。
凌月刷牙的手一頓，繼續刷牙，快速洗漱好后就拿著盆準備走。
柳葉吐掉嘴裡的泡沫，淡淡的說道，「野外生存訓練前一天，你來過洗水房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凌月背對著柳葉，說完就抬步走了，好像剛才哭的人不是她一樣。
柳葉嘴角一勾，不承認也沒關係。
凌月走路的腳步聲跟那天晚上出現在洗水房門口的腳步聲一致，她那天出現在目的是什麼？
是替趙曼果來殺她？還是來提醒她這次訓練她會有生命危險？
柳葉不得而知。
現在趙曼果被連夜送回柳縣了，也沒人來處處找她的麻煩了。
部隊生涯似乎也輕鬆許多。
柳葉哼著小曲心情愉悅的走回宿舍，見所有人都睡了，她也就躺在床上，看了眼凌月的床鋪，她面朝牆躺著，也不知是真假還是假睡。
柳葉看了會就閉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間，柳葉聽到了熄燈號響，嘴角彎了彎，好幾天沒聽到號聲，居然還有點想念。
剛睡沉，就聽到了床板咯吱的聲音。
倏地，柳葉睜開了眼睛，看到凌月起床，從枕頭下拿出一把匕首。
柳葉閉上眼睛，靜靜聽著動聽，凌月這是要來殺她嗎？
凌月雙手握著匕首抖個不停，她也不想殺柳葉的，可是她沒有辦法。
時間倒回到新兵連解散后。
凌月剛進宿舍，就看到趙曼果在收拾東西，有兩個女兵站在一邊看著她。
看到她，趙曼果想說什麼，便顧忌到那兩個女兵，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凌月很害怕，不知道趙曼果回柳縣后，她的舅舅會怎麼對她的父母。
趙曼果收拾好東西后，看了眼凌月就走了。
這一眼，有警告，有不屑，更有恨。
凌月嚇得要死，躺在床上拿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好像只有這樣，她才會有一點安全感，才不會讓她那麼害怕。
正在這時，隔壁宿舍的女孩喊樓下有人找她。
凌月掀開被子下床，理了理頭髮下樓。
樓下站著一個男兵，凌月不認識，疑惑的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男兵朝凌月友好的笑了笑，「同志，我是後勤部的，有你的電話。」
凌月臉色變得蒼白，腿有點軟，電話……
一般家裡人不會打電話給她的，因為她家裡沒有電話，打電話要到十裡外的小賣部打。
會不會是家裡發生什麼事了？
凌月身子晃了晃。
「同志，你沒事吧？」男兵疑惑的看著凌月，「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沒事。」凌月感覺她整個臉都是麻的，機械般的跟著男兵朝後勤部走去。
中間男兵給她說了什麼，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男兵見凌月不想說話，也就不說了。
來到後勤部，男兵體貼的將辦公室讓給她，自己出去了。
看著桌子上的話筒，凌月忙撲了過去，顫抖著說道，「媽，是不是我爸出什麼事了？」
「小凌月，好久不見了。」聽到話筒傳來的聲音，凌月整個人像是有一桶冰水從頭澆下來，全身抖得像是篩子一樣，牙齒都合不攏，咬在一起咯咯直響。
「力……力哥……」凌月拿話筒的手抖個不停，她很想將電話給掛了，可她不敢。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簡直比魔鬼還要可怕。
昌天力坐在沙發上，一手拿著電話，一手夾著雪茄，雙腿優雅的疊加在一起。
凌月有多狼狽，他就有多從容。
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婦人，昌天力笑了笑，「小凌月，你進部隊的時候咱們不是說好的嗎？怎麼曼果被開除了，而你卻好好的呆在部隊，嗯？」
凌月努力組織著語言，希望說出來的話不要激怒力哥。
半天后才說，「曼果她……她想害柳葉，結果被抓到了，所以……」所以被開除了。
最後一句話凌月不敢說出口。
「哦？」昌天力拉長聲音，傾身將手上的煙灰彈到煙灰缸里，漫不經心的說道，「你進部隊前我說過，讓你保護趙曼果，哪怕為了她犧牲你的性命，你還記得吧？」
「記……記得。」凌月伸出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水。
她不是不記得，可當兵是唯一改變她命運的機會，也是改變她全家人命運的機會。
她可以為趙曼果做事，甚至為她受傷，但卻不會為了她去死。
她的父母還在家等著她。
等她當兵幾年有了出息后，她就接父母出來，到時他們一家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
也不用像現在擔驚受怕的過日子。
「既然記得，為什麼你好好的，而曼果卻被開除了。」昌天力說完朝手下打了個手勢。
手下攥著女人的胳膊將她扯了過來。
婦人嚇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跪在昌天力的面前，不停的求饒，「力哥，求你放過我吧，我男人還癱在床上，身邊不能沒有人啊……」
「媽……」凌月聽到話筒里傳來的聲音大叫一聲。
昌天力將話筒放在婦人的耳邊，笑得殘忍，「你求你女兒，只要她答應做到她該做的事，我就放你回去。」
婦人一聽昌天力的話，撲到話筒上，哭著喊道，「凌月，你答應力哥吧，你忘記你是怎麼進的部隊嗎？你不能忘恩負義啊，媽求你了，你就答應力哥的事吧，你爸還一個人在家呢……」
凌月捂住嘴，失聲痛哭。
幾分鐘后，凌月臉色慘白如紙的從辦公室出來，走路身子直打晃，讓人以為下一秒她就會摔到地上。
後勤部的男兵站在外面，看到凌月出來，上前關心的問道，「這位同志，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送你去醫務室啊。」
凌月此時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抬起無力的手擺了擺，看也沒看男兵一眼。
男兵張了張嘴，看著凌月的樣子嘆口氣，估計是想家了，新兵剛來都要適應這個過程，等適應了就好了。
凌月握著匕首一步一步朝柳葉靠近。
「只要你殺了柳葉，我就會放過你父母，以後也不用你再替我做任何事，否則我會讓你媽跟你爸一樣癱在床上一輩子。」
昌天力的每個字就像是一把刀一樣，一刀一刀的扎在凌月的心口上。
她沒得選擇，她不想殺柳葉，可她沒有辦法。
她不殺柳葉，昌天力就不會放過她的父母。
她早該想到的，趙曼果吃了這麼大的虧，又怎麼會饒了她，雖然這件事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是柳葉命大，如果趙曼果的那一腳將柳葉直接踹下崖摔死了，也就不會有以後的事了。
可柳葉沒死，那麼趙曼果就要為她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床上的柳葉長得真好看，淡淡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雖然很黯淡，但她依稀能看清柳葉的五官。
柳葉屬於耐看型的，第一眼或許她不起眼，但看久了就會被她所吸引。
如果她不是這樣的家庭，她或許也會跟柳葉成為朋友吧。
畢竟她笑起來那麼好看，她對顏雪雲跟尤亞妮都很好。
可她沒有這樣的福氣。
凌月看了眼手裡的刀，心裡很清楚，這一刀下去，柳葉死，她也得死。
她不可能殺了柳葉后還安然無恙。
只要她的父母安好，這一切也值了。
凌月的眼淚流得很兇，手抖的匕首都拿不穩。
她真的不想殺柳葉，可是沒辦法。
凌月閉著眼睛，高高的舉起匕首。
然後狠狠的刺了下去……
預想中刺中皮肉的聲音沒有聽到，凌月睜開眼，見她的刀子插到了被子上，而柳葉就站在她的身邊。
「柳葉……」凌月嚇得要死。
柳葉扯著凌月的胳膊就將她往出帶。
凌月絕望的閉上眼睛，柳葉這是要將她帶去見班長，她的軍旅生涯完了，她的父母也完了。
柳葉冷著臉拉著凌月直接下樓。
凌月全身抖個不停，嚇得要死。
柳葉拉著凌月一直來到訓練場才停下，一把甩開她。
凌月本身全身就無力，被柳葉這樣一甩，直接坐到地上，然後捂著臉嗚嗚直哭，斷斷續續的說道，「柳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