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想你（十）

  要知道，以前在普魯士留學時，他只有在極端煩躁時，倆人喝完酒，他才會無意識的露出脆弱的一面，這樣子抱著他來獲取短暫的心靈平靜。


  可是現在。


  清醒的人，這樣子求抱抱。


  讓他有點心疼。


  他輕輕的伸手到他背後，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你這樣，我們會擔心的。」


  「我沒事，只是有點難受罷了。」吸了吸鼻子，聲音越發的沙啞。


  顧長風又小心翼翼的拍了拍他的後背，「說出來會好受一點。」


  封頌桀堅決的道：「我真的沒事。」


  沒事？


  沒事還這麼抱著我不放，顧長風哭笑不得，嘀咕著，「讓人看到還以為咱們倆有特殊的關係呢。」


  封頌桀沒作聲。


  顧長風沒聽到他說話，心中有點害怕，該死，該不會是生氣我的玩笑罷。


  封頌桀：「長風。」


  「恩？」顧長風莫名的心中一抖。


  是要打我了嗎？


  剛這麼想著，忽然感覺封頌桀的手垂下來，額頭抵著他的肩頭，語氣近乎絕望的道。


  「我以後，可能再也無法喜歡任何人了。」


  「……」


  顧長風呼吸一頓。「放棄一個喜歡的人是什麼感覺？」


  「有人說：就像一把火燒了你住了很久的房子，你看著那些殘骸和土灰的絕望。你知道那是你家，但已經回不去了。」封頌桀的語氣格外的悵然寂寥，帶著悲愴，喃喃自語，「她徹底擊碎了我全部的自信。」


  這次，輪到顧長風安慰他，他全部的擁抱住他，然後摸摸他的後腦勺，像是給失落的貓順毛一般，「沒事的。總會好起來的。」


  「好不了了。」封頌桀的語氣沒什麼情緒，盯著眼前的一切，好像世間萬物都變得蒼白，黯然失色。


  「你認識她那麼久了，你還不知道白未央是什麼樣的性格嗎？」


  「……」她有孤高不屈的靈魂，瘋狂的詩一般的靈魂。


  可是她站在比我高的地方，用人類最純粹的痛苦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


  封頌桀抬起頭，目光麻木空洞的看著顧長風。


  顧長風第一次遇到這樣子的封頌桀，沉默著嘆口氣，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遞給他。


  兩個人靠在引擎蓋上，望著遠方開始抽煙。


  ——封墨琛幾個人在隔壁等了半小時，都沒等到白未央出來，大家面面相覷，趙若曦搖搖頭，沈婉靜發現封墨琛在看自己，也趕緊搖搖頭。


  封墨琛和九爺對望一眼，封墨琛自己擺擺手，他不是安慰人的料。


  九爺最後嘆口氣，走到隔壁，說了句，是我。


  然後就推開門。


  一眼就看到，她垂著頭，帶著滿身喪喪的氣息，似乎很孤單。


  九爺：「不準哭。」


  「我沒哭啊。」


  抬起頭，一臉的平靜。


  風輕雲淡的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


  「我在笑。」白未央臉上盪開無比輕描淡寫的笑容，「我在高興，終於甩掉了一個麻煩的傢伙。我應該喜大普奔！」


  只是眼底深處沒有半分笑意。且一片幽暗空洞。


  九爺沒有戳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