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8章 此情不易，恐成追憶（五）
白未央說道：「並不是要去哪裡。理論上而言，就是可能不住在一起，但是我們兩個仍然愛你們。」
小南湛可憐巴巴的扁扁嘴，瞪了一眼封頌桀，隨後才看向白未央道：「因為爹對娘不好嗎？所以娘親要走？」
「不是。」白未央一臉平靜，輕描淡寫的道：「他挺好的。只是我們不太合適，所以要分開。」
「娘親要重新嫁人嗎？」小月牙因為從小就在家，所以經歷的比小南湛豐富，知道封頌桀將來肯定是要娶妻的。
白未央搖頭：「不會。」
小南湛聽到小月牙的話，卻是嚇了一跳，委屈巴巴的抓著白未央的衣角：「如果娘親有喜歡的人了，還要結婚了，是不是就不要小南湛了。」
白未央輕撫著小南湛的臉龐：「不管娘親身在哪，小南湛都是小南湛，小月牙也是小月牙，永遠都是我最喜歡的孩子。」
親了一口小月牙的臉蛋：「難道娘親之前不是娘時，就不喜歡小月牙了嗎？」
「不會。」小月牙歪著頭說道。
隨後小月牙看著白未央笑容可掬的臉蛋：「那娘親去哪兒，帶我一起吧。」
「不行。」白未央搖頭。
封頌桀：……
小月牙不是從小在我身邊長大的嗎？怎麼可能要求跟著她，真是……我做父親這麼失敗嗎？
雖說陪孩子的時間比較少，但沒道理孩子這麼討厭我啊。
白未央指了指門口的男人，淡笑著道：「你們兩個，可以一人選擇一個，跟著他和我。」
「那人家想要跟著娘親。」小南湛趕緊道。
小月牙那雙漂亮月牙似的眼睛，瞄了一眼沉默不語的男人，小手緊緊的抓住白未央的衣襟，「我也想要跟著娘親。」
「他是你們爹。」白未央哭笑不得。
小南湛這個小傢伙現在嘴皮子可利索了，無比認真的說：「沒媽的孩子像棵草。人家要做你的小寶貝，才不要做一棵草！」
小月牙也是一副我必須要跟著娘親的表情。讓白未央有些尷尬，雖然說決定分開，畢竟小孩子沒有過錯。但也不可能因為孩子硬把她和封頌桀綁在一塊，這樣對她不公平。
「你們兩個人只能帶走一個。」白未央說道。
偏過頭，看了一眼封頌桀說，「你要誰？」
封頌桀怔怔的望著她，說不出一個字。
要誰？
在兩個孩子中挑選一個嗎？
他不語。
白未央帶著兩個小傢伙坐到床上，揉著小傢伙的腦袋，徑自思考著。
如果帶走小南湛的話，留下小月牙一個人，趙雉又死了，日後封頌桀肯定會另娶他人，小月牙作為閨女，恐怕不會受到太公平的對待。再說，小月牙生母不詳。小南湛就不一樣了。小南湛是她生的，肯定是封頌桀親生的。作為男孩，又是封家的長孫，必然是會受到最好的教育！
「我想帶走小月牙。」白未央主動的說道。
封頌桀：……
他的表情瞬間變了變。
本來以為她會選擇小南湛，沒想到是小月牙嗎？
「娘親不選擇人家嗎？」小南湛委屈可憐的說道。
白未央將小月牙抱在懷中，看著一臉失落的小南湛，揉揉那個小腦袋瓜說：「因為小南湛是男孩啊，男孩子比女孩子強大獨立。小月牙是姑娘。娘親不想以後別人欺負她！可不可以呀。」
小南湛撇撇嘴，黑白分明的眼睛掃了一眼小月牙可愛的臉孔，訥訥的說：「那不管娘親在哪裡，人家以後可以去看娘親嗎？」
他是男孩，自然得保護姐姐。
姐姐跟著娘親也是合理的。
白未央重重的點頭：「當然可以。娘親和父親只是不住在一起，並不是娘親就不是娘親咯，小寶貝。」
「好好好，那可以。」剛才還滿臉陰雲的小南湛立刻多雲轉晴，興高采烈的笑起來了。
封頌桀站在那邊，沉默的說道：「為什麼，我以為你會選擇……」
白未央輕描淡寫的說道：「小南湛作為男孩，封家肯定是不會放手的罷。我若是帶走封家的血脈，想必大家都不會太高興。」
封頌桀：……
白未央又說：「小月牙是女孩，我不想以後你娶了其他人，別人欺負她。再說，閨女跟著娘親比較好。」
小南湛絕對是她親生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那個性格也跟她挺像的。
她想，就算封頌桀娶了其他人，小南湛大概也不會吃到虧。
小月牙完全不一樣，也不知道是誰生的，總之，性格和長相都隨了封頌桀，有點悶，不太說話，不善表達。這種個性年幼時，如果不好好照顧，長大后就會變得非常彆扭了。
「但她也許不是你生的。」封頌桀不是滋味的說出一句。這樣她都願意照顧……
白未央皺眉：「就算不是我生的又怎樣。」
「你人真好。」封頌桀說道。
好人卡？
白未央：「我知道我人好。」
封頌桀最後的掙扎著說道：「可以不分開嗎？」
白未央說道：「我不想讓小孩子以後看到你我天天吵架的畫面。那樣子對他們成長更不利。」
封頌桀知道她的話很有道理，可為什麼，心裡跟少了什麼似的那樣難受呢。
封頌桀沒作聲。
白未央也不說話。
兩個小孩子像是感受到離別的傷感，也都趴在白未央的懷中，默默的抽泣著。
白未央拍著二人的後背。
一言不發。
空氣中模糊的傷感蔓延著，等了些許時間，白未央才說道。
「既然決定好了，那麼小月牙先留在這裡，等我徹底安頓好了。不超過半個月罷，我會來接她！」白未央說完后，眼神笑著看向小月牙：「可以嗎？」
「娘親一定要來接我。」小月牙抿緊了紅紅的嘴角。
白未央恩了一聲。
封頌桀急忙問道：「你要去哪裡？」
「半個月的時間，總能找到去處。而且需要先回藥王村一趟。」半個月來回，都算少的了。一些雜事都得處理掉。
然後白未央就牽著兩個小孩子走下樓。
封頌桀沉默的跟在後面。
心裡直發慌。
一肚子的話要對她說。
可什麼都說不出來。
就像是一隻即將溺死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