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去秦氏上班
洗浴室裏發出潺潺的流水聲，突然停了聲響，緊接著牙刷刷著牙齒發出的“唰唰——”聲。鏡子前，童天愛閉著眼睛，慢慢地磨蹭著。
“唔……”為什麽感覺很壓抑……
早上起來，發現心情很糟糕。可是卻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裏。複雜的情緒，變得空洞洞的，好象沒有目標了……
如果說，之前的目標是想出了學校，找一份穩定的工作。
那麽現在呢……童天愛……你現在的目標是什麽？……嫁給白明哥……做蕭太太嗎……陪伴他以後的每一天？……
是這樣的嗎？還是，改變了初衷了呢？
扭頭，望向洗浴室的窗外，天氣有些陰鬱。秋天都快過去了，冬天都快要來了。明年的春天，依然要笑著迎接……
猛地將牙刷從嘴裏拔出，含著溫水漱口。
清清爽爽地洗完臉，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展開一抹笑容。
扼……笑容有些僵硬……童天愛……你怎麽笑得那麽醜……笑得比哭得還要難看啊……
走出洗浴室，視線定在客廳的沙發上。那一件大得過頭的外套，HIP－HOP風格的大外套，那個死變態的所有物！
忿忿地衝向沙發，將外套一把拎了起來，仿佛是借著這件外套，將它的主人也拎了起來。雖然，這在現實生活中，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事情。
反手，想將外套狠狠地甩在地上，以供發泄。
手抬過頭頂，動作卻停了下來。癟了癟嘴，有些負氣地又將外套甩回沙發上。雙手叉著腰，有些無可奈何的感覺。
“死變態……跟你的死衣服一起長眠吧……”
拍了拍雙手，走回自己臥室，拿了件厚毛衣。從頭頂套在了頭上，很溫暖的感覺，那種軟軟的觸感，就跟媽媽一樣。
童天愛穿著衣服，再次走回客廳。站定在懸掛著照片的牆壁前，抬頭，露出大大的微笑。
照片裏，溫柔的媽媽，一如記憶裏的模樣，都沒有改變。就像小時侯那樣，身上總是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媽媽……你都沒有變老……還是那麽年輕漂亮……”
“你看見了嗎……天愛長大了呢……再過幾年……天愛都快比媽媽老了……到時候……媽媽都認不出來呢……”
……
歐捷公司。
大會議室裏，聚集了公司所有的員工。每個月的第一天，按照慣例，召開集體會議。表揚表揚這個月工作出色的人員，批評批評不足的瑕疵。
“這個月，大家都表現得非常出色！公司的業績穩定上升，比起上個月來……”胖墩墩的經理，格外得激昂。
童天愛站在最後一排，抬頭望向窗外。
忽然，天空中飛過一架飛機。像是一隻落單的小鳥，顯得那樣孤寂。有些灰蒙蒙的天，不再碧藍，它仿佛是被遺棄了一樣。
腦子裏，突然回響起某個可惡的聲音。
「明天我要飛加拿大，一個星期以後才能見到你。今天就讓我抱抱你，不然我會發瘋的！」
加拿大，在台北的哪個方向呢？
上一次是英國，耗時半年。這一次的離開，是不是要翻倍，變成一年了呢？
等等！等一下！
童天愛！你在想些什麽呢？最近怎麽老是愛胡思亂想呢？死變態男去哪裏去多久，關你什麽事情呢？他最好去了，永遠都不要回來才對！
因為想到了他，氣呼呼地鼓起了腮幫子，非常不滿。
就在此時，會議室的門被打開。
關毅穿著白色的西裝，邁著悠閑的步子，閃身出現。那一張白皙的娃娃臉，看上去毫無危險感，但是他的雙眼在對上童天愛的時候，卻浮現一絲邪惡。
小孤女……這可不關他的事情……要怪就怪那個愛慕你的秦大總裁吧……
童天愛抬頭，看向來人。視線在對上關毅的時候，心裏“咯噔”一下。
這個長得像女人一樣的男人，他來這裏幹嘛？他不是應該在秦氏的大廈裏舒服地坐著嗎？居然會來這裏？
心裏有一種感覺，越來越不妙。
關毅微笑著朝眾人點頭，走到經理身邊。但是他的目光，卻故意挑釁地對上童天愛。眼神裏的意思，透露計謀的開始。
胖墩墩的經理連忙笑臉相迎，又是那一副阿諛的模樣。
“……”關毅俯身，湊在經理耳邊，小聲地說著些什麽。
童天愛看著他們這樣堂而皇之的竊竊私語，頓時有種被電擊的感覺。隨之，腳底一陣寒意，蔓延至全身。
“好的！明白了！”經理連連點頭，認命地回道。
關毅又是點了點頭，抬頭望向眾人。這一次，沒有再看童天愛，微笑著離去。一如出現那般，神秘而且詭異。
經理咳了一聲，鎮定地說道，“那麽這個月的工作總結，就到這裏了！”
“劈裏啪啦——劈裏啪啦——”眾人很有默契地鼓掌。
員工們陸續走出會議室，童天愛也加快了腳步，跟隨在人群裏。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種感覺，在呆下去會沒有好事情發生！
“童小姐！”經理適時地開口了。
童天愛脊背一涼，訕訕地回過頭，溫溫地說道，“經理，有什麽事情嗎……”
果然，不出所料，一遇見和那個死變態有關係的人，她的末日就會來臨。
這一次，變態男又吩咐他的“狗腿”來交待什麽差事？
經理卻是和顏悅色地微笑，朝著童天愛招了招手，“童小姐啊！你過來！這可是一件好事情啊！”
“……”童天愛強扯起笑臉，卻發現自己的臉部表情有些僵硬。
慢吞吞得，像隻蝸牛一樣得磨蹭到經理身邊。不想去看經理那張獻媚的笑臉，自顧自地盯著地板。明知道這樣的做法，沒有禮貌。
“童小姐，首先我要表示遺憾！以後你就要離開歐捷了！”經理歎息地說道。
扼……
離開歐捷？她被辭退了？不是吧？變態男的“狗腿”過來，就是要辭退她的嗎？他會這麽好心？這樣就等於脫離他的魔爪了！
童天愛狐疑地望著經理，支支吾吾地說道，“既然經理這麽說……意思是不是……我可以離開歐捷了？”
“恩！你就要離開歐捷了！”經理肯定地答複。
這下，童天愛心裏樂了！萬歲！太棒了！
急忙點頭，臉上的笑容也愈發明亮，一掃之前的陰霾，“謝謝經理！那我現在去收拾下！五分鍾後就離開！”
好象表現得太開心也太興奮了！童天愛！你應該表現得失落啊！這樣才是個好員工！哪有一個員工被辭退了，還一臉陽光燦爛的？
經理以為她早就知道了“內幕”，並沒有感到奇怪，點了點頭。
“去吧！童小姐！不知道需要不需要公司派車送你去呢？”經理好心地提議，這段時間，應該是高峰期！
童天愛皺了皺眉，心裏非常詫異。
什麽什麽？居然還有這樣的好事情？被辭退了，居然還有專車送她回家？什麽哇！天上真的要下紅雨啦！
“……”感激地說道，“謝謝經理！不用了！反正也沒多少東西！我自己坐巴士回家就可以了啦！”
“回家？”經理瞪大了眼睛，“童小姐，難道你不知道嗎？”
“恩？知道什麽？”剛才的不安，又漸漸籠起。
經理愣了一下，慢慢地說道，“童小姐以後的確是不用在歐捷了！因為，從明天開始，你就要去秦氏上班了！”
“啊？——”童天愛不敢置信地張大了嘴巴。
“童小姐啊！你可以現在就去報到！當然啦！也可以明天去！這個就看你自己啦！”
“如果一會兒就準備去秦氏的話，那我派個車送你去吧！”
“……”
渾渾噩噩地走出會議室，顯然無法接受這件事情。搞了半天，繞來繞去，居然還是逃脫不了那個變態男？
他到底安的是什麽心啊？居然用這麽卑鄙的手段，將她調到他身邊去。
真是要命！往後的日子該怎麽過？他不會是想將她當成那種小妹一樣，全天地伺候他吧？頭痛啊——
放在辦公桌裏的手機，發出很細微的鈴聲。
童天愛煩躁地拉開抽屜，懊惱地拿起手機。翻開屏幕的刹那，眼睛突然一亮。
號碼顯示的主人——方晴！
居然小晴！小晴回來了？和向凡大哥一起從國外回來了？哇！太好啦！這樣算起來，她們也有好幾個月沒見過了呢！
連忙按下通話鍵，興奮到不行，“喂喂！小晴！”
“死天愛！怎麽那麽慢才接電話？說！你在幹什麽？是不是在新公司裏偷懶啊？”方晴的聲音，還是那麽充滿活力。
童天愛吐了下舌頭，難得撒嬌地說道，“我哪有？你亂說！我這麽勤勞！”
“哼！量你也不敢！哈哈！恩！天愛！我回來啦！”方晴大吼了一聲，突然又是一陣嘀咕，“季向凡！你想摔死我嗎？突然急刹車？”
聽到這熟悉的叱喝聲，童天愛忍不住揚起了唇角。眼前似乎可以看見，方晴找向凡大哥茬的模樣……
恩！真的好象很久了！久到讓她太懷念了！
終於……不是一個人了……終於……身邊又有人陪伴了……
猛然之間……又想起了錢依依……她過得好嗎……在同一片藍天下……希望她過得幸福……
“天愛！……天愛？……”方晴不耐煩地聲音響起。
童天愛“恩？”了一聲，回過神來，急忙道歉，“不好意思！對不起！小晴！恩怎麽啦？”
方晴繼續吼，“你怎麽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啊？打個電話也會走神啊？我真是佩服你啊！”
“……”童天愛幹笑了兩聲，吐了吐舌頭。
“好了！不跟你瞎扯了！”方晴哼了一聲，“晚上出來吃飯吧！慶祝我安全回國！”
“哦！”童天愛沒有意見，“好的！”
“那就這樣！掛了！”話音剛落，電話被掛斷。
合上手機，開心地閉上了眼睛。恩！真好！小晴和向凡大哥回來了呢！以後的日子，不會那麽孤單了……
睜開眼，恰巧看見經理胖墩墩的身影。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一想到那個變態男，就有些咬牙切齒。去他手下做他的職員是嗎？死變態！他以為這樣，她就會屈服嗎？
隻有兩個字——休想！
這一場仗，她死都不會認輸的！
……
下班前十分鍾，蕭白明非常守時地發來了信息——「天愛！我在你公司樓下！你下班了嗎？」
童天愛一字一字地讀完，心裏麵有些溫暖。
白明哥……怕打擾她工作嗎？……所以……不打她電話……卻發了個信息給她……總是那麽為她著想……
盯著手機屏幕，手指迅速地按著，「白明哥，我快下班了！還有幾分鍾！馬上就下來了！」
沒過一會兒，信息回了過來，「好的！慢慢走，不要著急！我等你！」
“……”按了幾個字，又伸手刪除幹淨。
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呢！無法表達自己心中的想法！“我等你”這三個字裏，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意思了！
也許在人的生命中，會來來回回出現很多很多人。但是有一個人對自己說“我等你”，即便隻是瞬間，都會心存感激。
因為，知道自己對於那個人來說是重要的。
至少，在那個時刻……
走出公司大廈的時候，直覺性地抬頭，望向那個方向。
這一次，沒有失望。那輛小轎車，穩穩地停靠在路邊，似乎也同自己的主人那般，耐心地等候著她的到來。
車子裏的蕭白明一直盯著大廈，目光看到那抹瘦小的身影，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連忙打開車門，想要走下車。
“白明哥……”童天愛大叫了一聲，雙手圈起喇叭形狀，喊道，“別下來！我走過來！外麵風大！”
是啊！每一次，都是白明哥在默默對她付出！童天愛，你知道嗎？自己什麽事情都沒有為他做過呢！一件都沒有哦！
所以在現在，也隻能這樣說一句。雖然連自己都知道，這句話根本沒有多少作用！
可是，隻能這樣了。暫時，也隻能這樣了！
繞到車子另一邊，剛想打開車門，手碰觸到把手，卻發現車門早就已經被打開。隻是半掩著，讓人誤以為關著。
“……”是白明哥事先就替自己開好的吧！
莫名的，隻是為了這個小動作。突然，就感動了。是的！感動！
彎身，坐入車內。將背包拿下，放在了腿上。
揚起笑臉，扭頭，“白明哥！我告訴你哦！今天小晴和向凡大哥從國外回來了呢！晚上說好了一起吃飯的！”
“所以，兩人吃飯改為四人吃飯吧！恩？”小心翼翼地詢問他的意見。
“好！那就四人一起吃飯！”蕭白明扭頭，對上她的目光。忽然，柔情地說道，“隻要是天愛想做的事情，我都想做！”
“……”又是一陣暖流。
童天愛望著蕭白明，感到眼眶有些微微酸澀。似乎，與他呆在一起，十之八九，自己都會有點難受。這是為什麽呢……
謝謝你……白明哥……真的謝謝你……
總是那麽……無條件地迎向我……
蕭白明微微一笑，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不逼她，不強迫她，即便是自己將她強留在身邊，但是對於感情，不想用強硬的態度。
因為……深深喜歡她……
“他們有說在哪裏吃飯嗎？”發動引擎，望著前方的路麵，開口詢問。
童天愛連忙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懊惱地叫了起來，“我好笨啊！真是大笨蛋！居然沒問！我現在打個電話去問！”
說完，趕忙拿出背包裏的手機，按下回撥鍵。
“喂！小晴！在哪裏吃飯？我和白明哥已經出來了！”電話通了，童天愛急急地問道。
電話那頭，方晴無奈地聲音叫囂著，“你怎麽那麽笨！當然是老地方啊！就是我們以前一直去吃的那家小酒店嘛！”
“額……”童天愛愣了一下，皺著眉頭，“我知道我錯了！我們現在馬上就過來！”
“哦哦哦！男朋友！哦哦哦哦！”方晴忍不住調侃，“我早就看出來了！那個男的對你有意思呢！”
童天愛臉上一紅，餘光瞟向身旁的人，卻發現他正專注地開車。
“……”呼吸了下，“一會兒見麵說！掛啦！拜拜！”
車子一路開到了離台大不遠的一家小酒店，停靠了下來。
童天愛望著這熟悉的紅格子窗簾，突然開始懷念自己四年的大學生活。似乎還可以想起，當時剛進學校時的場景。但是一轉眼，就各奔東西了呢……
瞥眼，瞧見左麵數去第三個窗口處，方晴伸手敲著玻璃，另一隻手比畫著，示意自己過去。
童天愛轉身，瞧見蕭白明已經將車子停靠在規定的停車區域裏。
“白明哥！就是這裏！”朝他招招手，然後指向方晴的位置。
蕭白明點了點頭，扭頭朝著童天愛指去的位置展開一抹微笑。走到她身邊後，牽起她的手，往店裏走去。
“恩？這裏離你學校很近！裏麵的東西很好吃嗎？”邊走邊問。
童天愛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裏麵的東西倒是一般般，沒有什麽特別好吃的！”
“……”蕭白明好奇地望著她，“那還來這裏吃？”
童天愛“嘿嘿嘿嘿”地奸笑了幾聲，突然平靜地說道，“因為這裏的老板人很好啊！而且，這裏有我們喜歡的味道！”
那是——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