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幸福的表情
“你可以出去了！”秦晉陽冷冷地望著他，比了個眼色，沉聲說道。
關毅剛收拾完這滿地碎玻璃，非常倒黴地接收到他的眼神示意，“哎”了一聲，不再多言。有些無奈地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關上門的刹那，不由得哀歎：為什麽每次被攆出去的人，總是他呢？為什麽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總是他來做呢？
搖了搖頭，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慢慢走回自己的辦公間。
總裁辦公室內，秦晉陽幹咳了一聲，卻是不知道該怎麽說。沉思了片刻，決定老實地告知一切。絕對貫徹“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個道理。
“你聽我說！”伸手將她整個人扳向自己，認真地說道，“我不想騙你！但是我說了以後，你不許生氣！”
瞥見她泛青的臉色，又補充一句，“好吧！可以生氣！但是不許不理我！”
“她曾經是我的情人，但是她和那些情人不同！先說明，我不是在替她說好話！還記得之前你生病嗎？你吵著不去醫院，我當時沒有辦法了哎！”
“就把她請過來了，是她又給你喂藥又幫你換的衣服！”
“現在她終於找到了攜手一生的人，要結婚了，你說我不去好意思嗎？”
……
聽到這番話，童天愛猛地抬起頭，惡狠狠地望向他，從牙縫裏吐出幾個字，“所以！上次你說是你幫我換的衣服，你是在騙我！”
“……”秦晉陽悶了一下，卻也想不到她會突然提這件事情。
隻好伸手摟住她的肩膀，討好地說道，“好啦！我開玩笑的嘛！你不要生氣啦！不過，結婚派隊，你可一定得跟我去啊！”
哎哎哎！怎麽女人這麽難搞！上帝！
“我有說我不去嗎？”童天愛扒開了他的毛爪，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雖然知道是他的情人，她有點不爽！但是，自己也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啊！人家還替她喂過藥換過衣服呢！
即便是出於禮貌，也一定要去！
“哎？”秦晉陽興奮地瞪大了眼睛，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摟進自己懷裏，“老婆！我就知道你不會放任我一個人去那種場合的！”
“秦總裁！這裏是公司！請你公私分明一點！”童天愛沒有推開他的懷抱，冷冷地說道。
最近對於他的突然襲擊，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從一開始的反抗，到現在得接受。如果再奇怪下去，那麽她自己一定有病了！
秦晉陽明白地點點頭，認真地說道，“我分明啊！我再分明不過了！”說著，很聽話地鬆開了手臂。
“……”童天愛白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慢慢地走回自己的辦公桌，非常無聊地坐下。突然感覺有些口渴，習慣性地伸手想要去拿茶杯，可憐地發現茶杯已經成了一堆碎片，而且被清理出去了。
扭頭，癟了癟嘴。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又是將視線轉回電腦屏幕上。
秦晉陽眼尖地瞧見她輕舔嘴唇的小動作，心裏明白了。連忙按下電話的內線，朝著電話那頭的關毅吩咐道，“一杯溫牛奶！外加一杯熱咖啡！”
“我……”
某人剛開口，秦晉陽就迅速地按斷接聽鍵。
童天愛聽到剛才這一通電話，目光盯著電腦屏幕上無聊的遊戲，卻是對著某大總裁問道，“你怎麽我口渴了！”
最近，他還真是越來越了解她了呢！她都沒說口渴，他都知道了？
“嘿嘿！我就是知道！老婆大人需要什麽，我都會知道的！”抬起頭，對著她眯起了眼睛，討好地露出個大大的笑容。
天！瘋男人！
童天愛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扭頭繼續玩著無聊的小遊戲。
大約過了十分鍾，關毅踢開了辦公室的門。雙手端著托盤，騰不出手來開門。走進辦公室內，非常不爽地開始抱怨。
“我拜托你們兩個！能不能不把我當成是傭人！我好歹是個執行秘書啊！你說說，現在怎麽連溫牛奶泡咖啡這種事情都讓我來做了呢？”
抱怨歸抱怨，手中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
端著托盤，走到了童天愛的辦公桌前，伸手拿起溫熱的牛奶，想要放下，“喏！這個是給偉大的童助理喝的！”
“等等！我不喝這個！”童天愛聞到了咖啡誘人的香味，忍不住想要嚐嚐。
說完，站起身來，就想要去端托盤上另一杯咖啡。
秦晉陽像是一陣風般出現在她身邊，迅猛地奪過托盤中的咖啡，又接過關毅手中的牛奶，將牛奶放在童天愛手中，露出個滿意的笑容。
“恩！老婆你喝這個！牛奶對皮膚好！咖啡不好！會變黑的！”非常認真地說道，他臉上的表情十分鄭重。
嘎？喝咖啡皮膚會變黑？
童天愛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牛奶，問道，“會變黑嗎？關大秘書，是真的嗎？”
“……”關毅收到某人威脅的眼神，硬著頭皮道，“額……估計是的吧……應該吧……”
晉陽這個臭小子！又拖他下水了！
“不是吧！”童天愛還有些懷疑，狐疑的目光來回地望著他們兩人。
秦晉陽連忙點頭，指著身旁某人白皙的娃娃臉說道，“知道他為什麽那麽白嗎？因為他隻喝牛奶，從來不喝咖啡！”
……
“哎？……”聽到這話的關毅，瞪大了眼睛。
怎麽這個話題，扯來扯去，最後居然會扯到自己身上呢？難道他長的白皙長得美麗，也是一種錯誤嗎？真是的！太悲慘啦！
童天愛仍然有些不敢置信，仔細地琢磨著眼前那張白皙的娃娃臉。這麽近距離地看他，的確一如第一次見麵時那般，如此蠱惑人心啊！
輕咳了一聲，有些靦腆地問道，“關大秘書，你的臉之所以那麽白，真的是因為你隻喝牛奶的關係嗎？”
恩？美容書上雖然說過洗牛奶浴的確會有些作用，但是也沒有那麽誇張吧？
秦晉陽喝了口咖啡，扭頭對著某位仁兄露出一個森森笑容，“關秘書！你說是不是啊——”說話的時候，故意拖長的尾音。
這弦外之音，關毅怎麽可能會不知道，隻好硬著頭皮承認，“恩！……應該是這樣的……反正……我從小開始喝牛奶……”
小時候喝牛奶，長大以後就沒再喝過。這樣一來，也不算撒謊，對不對呢？
童天愛“哦”了一聲，再望向秦晉陽，又是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狐疑地問道，“可是你的臉也不黑啊！你不是喝咖啡嗎？”
“那是因為我體質不一樣！你聽話，喝牛奶美容！”秦晉陽非常順口地說道。突然發現自己撒謊的技術，越來越高超了。
癟了癟嘴，雖然對他們的這番話仍然持“中立徘徊”態度，但是仍然將剩下的牛奶一口氣喝完了。實在是因為，嘴巴太渴了！
她一向認命，非常深刻地明白，自己的長相不會屬於“第一眼美女類型”。
秦晉陽見她聽話地喝完了牛奶，連忙伸手將杯子接過，滿意地點點頭，“恩！以後口渴，就讓關大秘書溫牛奶！這樣也可以變漂亮！”
心裏麵嘀咕著：省得喝咖啡！咖啡多不好！傷胃！
“我……”關毅還想開口說些什麽，話沒出口，就被某人寒光掃射，即刻閉了嘴。將他手中的杯子拿過，忿忿地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邊走邊埋怨，“為什麽我要這麽倒黴！……為什麽總是我！……”
門被緩緩關上，而那一長串含糊不清的嘟噥聲，終於也隨著某人的離去消失了。辦公室裏又隻剩下他們兩人。
“怎麽了？”秦晉陽見她不說話，開口問道。
童天愛想了一會兒，驚覺不對，衝衝地發問，“秦大總裁，為什麽突然這麽關心我會不會變漂亮！你嫌棄我了是嗎？”
左一句“漂亮”，右一句“漂亮”，恩？她就知道有問題！
“……”這下，輪到秦晉陽張口結舌了。
天知道！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啊！
“你就是不信我！是不是！”眯起鷹眸，望著身前的小刺蝟。到底要怎麽做，她才能抵消那點可惡的自卑感呢？
似乎是與他杠上了，急急地吼道，“沒錯！我就是不相信你！怎麽樣！”
“不相信是吧？那我就讓你相信！”說著，一把牽起她的手，拽著她的人，朝著辦公室大門的方向走去。
童天愛連忙抓住辦公桌的桌沿，叫道，“去哪裏啦！我不去！”
“走啊！我們登記結婚去！”秦晉陽頭也沒回，非常肯定，萬分堅定地說道。他那深沉的男聲，如此清晰地飄來。
什麽？登記？結婚？現在？有沒有聽錯啊？
“你瘋了嗎！你一定是瘋了啦！”童天愛更是死抓著桌沿不放，但是無奈，他的力氣大得嚇人，一用力就將她拖向前去了。
秦晉陽的語氣裏似乎帶著熊熊怒火，“我是瘋了！我就是瘋了！我為你瘋得徹底了！你不是不信任我嗎？那麽來吧！”
“我們結婚吧！現在！馬上！立刻！一秒也不需要等了！”似乎像是誓言一般，急切地吼著。
卻連自己都沒有發現，這怒氣的話語裏，其實帶著這麽深這麽深的期待與盼望……
找到攜手一生的人……過完餘下的日子……
這是一件，多麽讓人向往的事情……
童天愛不再掙紮，卻是大步大步地跟上，一下子衝到了他麵前。而她的手，還被他用力握著，那麽緊，都有些感覺疼痛了呢！
“你聽我說啦！”急急地嚷嚷道。
秦晉陽搖頭，同樣急切地吼道，“我不聽！我們現在就去登記結婚！”
“別發瘋了啦！我……”童天愛扭捏地不知道該如何說，甚至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了，隻好低下頭，“我”了半天，卻沒有下文。
見她不說話，又是邁開腳步，繼續朝前走去，“好了？你同意了？那我們走吧！再過幾小時，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秦太太’！”
“先等我畢業啦！你還沒見我媽媽！而且，我也還沒有見過你爸爸媽媽！我更沒有心理準備，怎麽登記結婚啊！”
童天愛撲向了他的懷抱，空出來的那隻手，抓緊了他的西裝外套。
“恩？你這個話，我是不是可以認為，隻要你一畢業，然後見過你媽媽，再見我的父母，我們就結婚？”秦晉陽非常不客氣地問道。
童天愛將頭埋在他的胸膛，有些害羞地不肯抬起來，輕到不能再輕的聲音，悶悶地“恩”了一聲。
“……”她突然的答應，反倒讓秦晉陽愣了。
恩？小刺蝟……同意嫁給他了？……
……
一直被他緊握的手，因為他突然鬆開了手，而變得空蕩蕩。寂寞的手指，此刻呈現的姿勢，都是那麽孤寂呢！
童天愛抱著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時間滴滴嗒嗒地過去，辦公室裏落地的大座鍾，它那垂擺下來的指針，發出的“嗡嗡——”聲，也被無限擴大，回響在耳邊，那麽近的距離。
“……”恩？他為什麽不說話？
童天愛忍著不抬起頭，去看他，心裏麵忽然不安起來。該不會是，現在他反悔了吧？當她答應的時候，他反悔了？
“天愛！”秦晉陽深沉的男聲，在頭頂響起。
“恩？”呢喃了一聲，卻是有些害羞地抬起頭。瞧見他皺緊了眉頭，那一張俊容，似乎正在困惑著某件事情。
他在困惑些什麽？難道真的像自己想得那樣，反悔了嗎？
秦晉陽蠕動了下嘴唇，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硬著頭皮問道，“你媽媽……不是……去世了嗎……這樣……我還怎麽去見她呢……”
她不會又在耍他吧？難道讓他去找個通靈師，然後來個陰陽之間的談話嗎？這樣一來，未免也太雷人了吧！
“……”童天愛悶了下，卻在下一秒咧開嘴，大笑出聲，“哈哈——”
“笑什麽！我在說真的！沒有開玩笑！”秦晉陽一臉認真，英俊的容顏上，找不到一絲一毫開玩笑的意思，而他的眼眸，因為這份認真，變得炙熱起來。
童天愛停下了哈哈大笑，同樣認真地對上他的眼眸。四目相對，忽然感覺那份深深沉澱在心中的悸動，被瞬間點燃了。
“下個月，是媽媽的忌日。帶你去見媽媽吧！”忍不住伸手撫摸他的麵容，有些動情地說道。
秦晉陽鬆了一口氣，伸手握住她的手，鎮定地說了一個字，“好！”
心裏默默計算了下，離她畢業還有大半年。雖然說現在他們已經形影不離了，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先定下名分比較好！
“走！”又是牽過她的手，幾個大步走到了門口，猛地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童天愛被他拽著走，這一次沒有再反抗，乖順地跟在他身後。卻是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秦晉陽！你又要帶我去哪裏啊！”
“買禮服！買戒指！”秦晉陽的聲音，從前方如此鎮定地飄來。
買禮服？哦！是參加那位朋友婚禮時要穿的禮物嗎？哎？那買戒指做什麽呢？難道是作為結婚禮物嗎？
可是，沒聽過結婚送戒指的啊！
關毅坐在自己的辦公間內，透過百葉窗，看見兩人手牽著手，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打開門探出頭。
“你們去哪裏啊？”真是的！都不知道現在是在上班時間嗎？
秦晉陽理也不理，自顧自地走到電梯口，按下按扭，“……”
反倒是童天愛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揚起笑臉道，“關秘書！我們去買禮服，買戒指！所以，這裏就交給你搞定啦！”
瞧見電梯門開了，邁開腳步，同秦晉陽一起走進了電梯。不忘扭頭，朝著他那張可憐的臉，比了個“Sorry”的手勢。
哎！突然發現，關大秘書還真是有些可憐呢！
這一次，童天愛沒有再拒絕。
揚起笑臉，抬起頭，與他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出沒在公眾場合。當然，這個公眾場合隻是單單指秦氏大廈的大廳。
“……”
“……”
眾人的目光隨著專用電梯的打開，一直好奇地注視著他們兩人。眼底心底都是滿滿的困惑與詫異，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膽敢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
甚至連小聲的議論聲都沒有，因為已經完全僵住了。
不是沒有見過他們的秦總裁帶情人來公司，而是沒見過秦總裁臉上的表情。那是幸福的表情……和往常不一樣的溫柔……
眾人的矚目，使得童天愛感到有一絲絲怯懦。但是她的手，一直被他緊緊地握住。
秦晉陽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他認定的人，從來不需要別人來肯定。但還是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似乎是想要將自己的力量，透過掌心，傳達給對方。
然後，兩人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看到他們兩人走出了大廳，那些看得目瞪口呆的人們這才回了神。其實更有些花癡女，對秦總裁早已經垂涎已久。
“怎麽回事嘛！秦總身邊那個女人是誰啊！”帶著眼鏡的女人，生氣地跺了跺腳。
另一個花癡女連忙搭腔，忿忿不平地說道，“就是啊！秦總居然還牽著他的手哎！真的好羨慕哦！他們是什麽關係嘛！”
“你們連這點都不知道嗎？”這時候，某位比較理智的女人歎息道。
此話一出，女人們齊齊回頭，為數不多的男人們也齊齊回頭。實在是太好奇了！剛才那個女孩子，到底是什麽來頭啊！
雙手環胸，點了點頭，“如果沒有錯，她應該就是那位傳說中的神秘女人！”
“嘎？——”
“不是吧？是真的嗎？”
“她就是啊？長得的確一般啊！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啊！不會吧？”
“傳說中的神秘女人？總裁辦公室？”某位男職員呢喃了一聲，恍然大悟道，“她就是‘童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