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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有沒有提過

  另一頭,江森抱著骨灰順利地逃逸。此刻,他已經坐上了油輪。之前,順利與“天皇”聯係上了。郵件裏,天皇讓他帶著骨灰前往英國。到時候,就會帶他去見妹妹彩霓。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妹妹,心裏不禁一陣激動感慨。


  有多少年了,他沒有見過彩霓了!也許他現在這麽邋遢的樣子,彩霓都認不出他來了。


  腦子裏想到司徒皇,立刻又浮現起陸小語痛苦不堪的樣子。


  江森將背包放在一旁,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掌上電腦。按下開機鍵,電腦開啟後,他打開了機密文件,查看關於“JS”號病毒的抗病體藥劑配製程序。


  其實在這幾年裏,他也一直有關於對這個藥劑的研究。花了那麽長時間的配製,也在小白鼠的體內做過成千上萬次實驗,可是始終沒有研究出扛病體藥劑。就是少了點什麽東西,總之就是不對勁。可是非要找出哪裏不對勁,又無從查起。


  現在也隻好走一步算一步,憑著自己的感覺而為。


  他的手指飛快地在狹窄的鍵盤上飛舞,打下一連串文字,而眼底,滿滿都是那些複雜的公式以及配方程序。一抹精光,悄悄閃爍而過。此刻,他似乎又恢複為當年抱有夢想而活的江森。


  他的目的就是為了研製出藥劑,就是為了救治病人,他隻是醫生!


  英國倫敦。


  朗廷酒店外飛馳而來一輛Benz豪華轎車,車子停穩之後,秦晉陽以及關毅兩人紛紛下了車。侍應生瞧見來人,急忙為其推門,絲毫不敢怠慢。


  秦晉陽與關毅坐著電梯上了樓,一直到抵達那層樓層,電梯門打開也沒有瞧見寬的身影。他們心裏不禁有些好奇。寬是司徒皇的心腹,他怎麽不在呢?的確是奇怪。兩人狐疑著,邁開腳步走向了套房。


  套房外,兩個手下守衛著,瞧見來人,急忙讓出道來,“姑爺!關少爺!”說著,打開了套房的門。


  秦晉陽與關毅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套房,房門被人關上了。


  套房裏,司徒皇拿著手機在通電話。他背對他們兩人,聽到了腳步聲,微微回頭望了一眼。眼神已經朝他們示意,又是轉身繼續打電話。而他們兩人則是坐在沙發上安靜等候,冥冥之中已經有感覺,看來天愛是有確切消息了!

  其實他早就已經等不急了,可是相信著司徒皇,更相信著天愛,也相信著自己。


  “恩!知道了!你現在馬上回來!”司徒皇沉聲說著,掛斷了電話。


  他轉過身,握緊了手機,感覺時機都已成熟。


  走到了現在這一步,太不容易了,終於要收網了。


  司徒皇豁地轉過身麵對兩人,眉宇之間那份傲然天下的霸氣迸發。他的目光鎮定坦然,已經擁有十拿九穩的氣勢。沉靜地望著他們,開口說道,“晉陽!你回去好好等著!明天我就把天愛安全送回你身邊!還有,不要打草驚蛇!你們仍然要裝出很焦急的樣子!”


  “我知道!”秦晉陽聽到他這麽說,原本陰鬱的俊容終於散去了那抹陰霾,浮現起一絲笑顏。


  關毅皺眉問道,“明天是不是我們和你一起去救天愛?”


  “不用!人多隻有不好!你們隻要在家裏等就行!直到我把天愛平安帶回,你們都不要顯露出任何破綻!我十分懷疑,你們身邊也被安排了眼線!自己要小心!敵人在暗處!”司徒皇一語點破。

  距離倫敦不遠的伯明翰。


  傍晚十分,天色漸漸黑了。


  別墅二樓的房間裏,傭人已經推著餐著走進了房間。


  童天愛原本正在發呆,聽到了聲音,急忙奔出了臥室。她焦急地抓住了女傭的手,嚷嚷道,“我要見你們的主人!我要見那個男人!讓他來見我!聽見了沒有!放我出去!”


  “對不起!小姐!”女傭奮力地揮開了她的手,急忙奔出了房間。


  童天愛氣惱地拍打著門背,大吼道,“放我出去!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麽把我關在這裏!我要出去!晉陽……哥……放我出去!”


  她不斷地哀求,可惜沒有人理會她。


  等到她喊得喉嚨啞到生疼,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套房的門才被人打開了。她抬起頭,終於瞧見了已經兩天未見的老伯。而他也望著自己,臉上滿是笑意,似乎是心情不錯。


  童天愛從地上爬了起來,一下子衝到了他的麵前,“放我出去!為什麽要這樣把我關起來!難道是想拿我威脅晉陽嗎?還是想要威脅我哥哥?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


  “你的媽媽……有沒有提起過一個叫白震遠的人呢?”黑崎罡並沒有在意她的叫囂,隻是沉聲說道。


  童天愛一愣,回想起媽媽,有些紛亂了思緒,“媽媽?你認識我的媽媽?你是不是認識她?”


  “不!我不認識!隻是我認識那個叫白震遠!”他的眼底閃爍過一抹深邃。


  童天愛的腦子裏迅速地閃爍過小時候的回憶,那些和媽媽相處的時光。她思忖了半天,可是自己的記憶裏並沒有出現過這個人名。她搖頭,咬著唇說道,“沒有!沒有提過!”


  “一次也沒有?”黑崎罡臉色一沉,似乎有些打擊,握著龍頭杖的手不自覺地用了力道。


  “一次也沒有,半次都沒有!”她老實坦白。


  黑崎罡突然陰狠了一張老臉,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憤怒地吼道,“那麽她會提到誰?司徒宿哲嗎?是不是那個男人?”


  “沒有,媽媽也不是經常會提到爸爸!媽媽從來不對我說些什麽!你放開我!你弄痛我了!你放開我!”童天愛有些害怕地朝後退去,用力地想要甩開他的手。


  ……


  黑崎罡瞧見她眉宇之間那點點柔弱,猛地鬆開了手。而她因為他突然鬆了力道,整個人朝後仰去,摔倒在地。“砰——”一聲重響,她已經倒在了地上。他睜大了眼睛,想要去扶她,可是剛伸手,又停了動作。


  “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是認識那個什麽白震遠。因為你根本就是那個叫白震遠的!你為什麽問我媽媽有沒有提到過你,你是不是當年被我媽媽甩了,所以你懷恨在心,所以你把我給抓來了!我告訴你,我不會怕你的!”


  “我媽媽隻愛我爸爸一個人,她心裏沒有你的!你不要再做夢了!”由於剛才猛地摔倒在地,她隻感覺身體疼痛不已。強撐起身體,抬起頭,正麵迎上了他的瞪目。


  而他卻隻是望著她,望了好半晌時間。


  呆呆的樣子,眼神裏流露出一抹失望失落。他猶如垂暮之年的老人,一下子竟然神情恍惚,像是受了巨大的打擊一般。末了,竟然沉沉問道,“真得……一次也沒有提過嗎?一次也沒有嗎?”

  童天愛因為他突然轉化的傷感,心裏不禁開始憐憫。她咬了咬唇,告訴自己不能對這種人心存仁厚,因為他是個壞人,把她囚.禁了那麽多天!所以,她毅然不說謊,“沒有!沒有提過,一次也沒有!”


  “一次也沒有……你真狠……我會讓你後悔的……你一次也沒有……”


  黑崎罡挫敗地朝後退了幾步,踉蹌地轉身,走出了房間。


  “……”童天愛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心裏的困惑越來越大。


  「媽媽,他到底是誰?為什麽他一直問我,你有沒有提起過他?難道他是媽媽很重要的人嗎?可是,媽媽,為什麽你從來沒對天愛提過呢?」


  淩晨的時候,從意大利羅馬出發的油輪終於抵達倫敦的港口。油輪停靠的時候,有人早已經在港口外等候接應,事先更是向負責集裝箱查看的人員打過招呼了。江森“順利”地從意大利來到英國,一路上都沒有發現任何意外情況。


  他抬頭,瞧見了港口碼頭停靠著的轎車。


  車窗緩緩落下,有人正在朝他招手,示意他過去。男人是個東方人,梳著小平頭,眼睛挺銳利。遠遠地望去,就能感覺出這個男人身手不錯。


  江森抱著背包慢慢地走向轎車,他打開車門,徑自上了車。


  望向前方,想要讓自己冷然下來,可是一開口又發現自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我已經將天皇所要的東西帶到了!什麽時候可以帶我去天皇!我要見我的妹妹!”


  這麽多年了,他隻知道多少年沒見過那個中年男人,就有多少年沒見過彩霓了。那個男人,到底就是代號為天皇的幕後人,還是天皇的手下?他真是不知道!不過,看來他也許能夠看一下天皇的真麵目。


  車子裏,平頭男人瞥了眼他,聽出了他的顫抖,有些不屑地說道,“你沒有資格見天皇!把東西交給我,等天皇驗收完畢之後,我會帶你去見你想要見的人!”


  “……”江森聽到他這麽說,不再言語。


  他緊抱著這個骨灰盒,心裏突然揚起一種不好的感覺。


  車子一陣顛簸的路程之後,終於駛到了一處偏僻無人的海邊。海邊已經有另外兩輛車等候著接應,車停穩之後,平頭男人扭頭喝道,“把東西拿來!”


  江森沉默地點點頭,將背包裏的骨灰盒小心翼翼地取了出來。


  平頭男人接過骨灰盒,遞給了開車的光頭男人。


  男人也是輕手接過,這才下了車。


  對麵接應的轎車車門已經打開了,光頭男坐進了車子裏。兩輛轎車紛紛發動引擎,不需多久,駛出了視線之中。隻留下他與那個平頭男人獨自留在原地,那份不好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我妹妹在英國?”江森忍不住出聲問道。


  平頭男人沒有回頭,又是悶聲說道,“等驗收完畢,我一定會讓你去見你想見的人!”男人說完,嘴角勾勒起一抹森然的笑容,讓人足夠不寒而栗。


  “……”江森察覺到了這份詭異,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慢慢地不著痕跡地伸入自己的褲子口袋裏。摸到了噴霧試管,他緊緊地拽在了自己的手裏,一鬆也不肯鬆。抬起頭,望向前方,眉宇一凜。


  「彩霓……你沒有出事……是不是……彩霓……」


  而另一頭,肯終於在最後時刻趕到英國倫敦。

  司徒皇一行立刻從倫敦飛車前往伯明翰,車子裏肯開始向司徒皇匯報關於在日結果。包括之前由於寬在場,而刻意沒有去調查的一些東西。隻是,讓人摸不清頭腦的是,天皇究竟是那個藤原海,還是那個山口組的老大,更或者是另有其人呢?

  像是一個謎,怎麽猜也猜不透……


  伯明翰偏僻的郊外,兩輛黑色轎車飛速駛來。車子駛入一幢私人別墅之後,引擎這才熄滅。車子裏下來幾人,其中一個光頭男人手上捧著一個盒子。


  別墅裏,村下九井得知人到達之後,連忙下了樓。他從光頭男人手上接過了盒子,點點頭,轉身上了樓。


  而別墅外,所有人小心翼翼地守衛著,深怕有個閃失。


  村下九井急忙奔上了三樓的書房,書房的門半掩著,他推門而入。


  房門打開的刹那,黑崎罡猛地轉過身來。視線有些慌亂,更是萬分憎恨地瞥向他手中捧著的骨灰盒,一時間各種情緒交織在心頭,翻滾起漫天的驚濤駭浪。拄著拐杖的手,竟然也微微顫抖起來。


  ……


  “社長!”村下九井上前一步,雙手將骨灰盒呈上。


  黑崎罡急急地邁開腳步,走上前去。他顫抖了手接過骨灰盒,低下頭,瞧見了盒子上映有紫薇花圖案的紋路。他的記憶開始飛逝,想起了她最愛的花朵,不正是紫薇花嗎?她說紫薇花開得好美。而她的笑容,比紫薇花還要美。


  “……”他捧著骨灰盒,走下了樓。


  為了以防萬一,他要拿著這個骨灰盒,去問問司徒宿哲的女兒,問問她,這裏到底是不是她的父親!那個忘恩負義,可是卻一生好命的男人!那個說了要給她幸福,卻始終沒有做到的男人!司徒宿哲!


  黑崎罡又是慌張又是急切地走到了二樓,而看守的手下將房門打開了。


  他大步走了進去,氣勢骸人。


  套房內,童天愛正是坐立難安。不知道怎麽了,今天她的眼皮一直跳個不停。不是她迷信,可是總是有不好的感覺。但是非要說哪裏不對勁,硬是找不出個所以然來!不會是哥哥或是晉陽出事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見了身後猛然響起的腳步聲。


  立刻回頭,瞧見了他捧著一個東西站在了她的身後。視線從他陰沉的臉上往下望去,目光停留在他的手上。忽然,驚慌地瞪大了眼睛,瞳孔也在瞬間擴張。


  爸爸的骨灰盒,不會有錯的!印有媽媽最愛的紫薇花圖案!

  她曾經在羅馬的時候拜祭過的,又怎麽會忘記?

  “你……你為什麽拿著爸爸的骨灰盒!”童天愛怒吼,上前就想要搶。


  黑崎罡連忙朝後退了一步,厲聲喝道,“你敢上來,我馬上把它砸碎!”說著,雙手舉起骨灰盒,作勢就要把它往地上砸。


  “不要!”她哀求地製止。


  黑崎罡望著她,在這個時候,自己視線裏的童天愛與記憶裏那個人兒相互重疊。那雙眼睛,那種神情,這樣似曾相識,讓他一時間怔忪了神色。他望著她,喃喃地說道,“為什麽……當年……你那麽固執……就是要選他……”


  “你不知道……他隻會讓你痛苦的嗎?他對我對你承諾,要給你幸福。可是他這麽自私,寧願苟且偷生,也不肯將記憶晶片交出來!害得我們四處逃亡,被人通緝。你竟然還一心一意對他,你不對你的女兒談起我們,是不是因為你後悔了?”

  “你後悔當時自己選了司徒宿哲?飄飄……”


  童天愛聽到他的喃喃自語,有些詫異更是莫名。他在說些什麽?什麽記憶晶片?什麽四處逃亡?什麽自私?什麽苟且偷生?後悔?誰後悔了?

  「哇嗚……媽媽……他們說媽媽要把天愛送人……媽媽不要天愛了……」


  「誰說的!不哭了哦!寶貝!媽媽這輩子從來沒有後悔過愛上爸爸呢!更從來也沒有後悔過生下天愛!媽媽愛你們!媽媽最愛你們!」


  「媽媽……」


  童天愛咬著唇望著他,鎮靜地說道,“不會後悔的!永遠不會後悔的!媽媽她……媽媽她一直都沒有後悔過……因為……因為她愛著爸爸……她愛著我……”


  “就算會後悔,也隻是因為沒有給我更多的幸福!”說著,眼眶裏竟然積蓄滿淚水。


  黑崎罡一愣,朝後退了數步。


  他抱著骨灰盒,猶如被蛇咬了一般,慌張地轉身離開。


  “社長!社長您沒事吧?”村下九井瞧見他神色異樣,急忙上前攙扶。


  黑崎罡搖搖頭,隻感覺一陣疲憊心慌。他沉聲說道,“我沒事!立刻通知,去把江森處置掉,以防後患!”


  “是!社長!”村下九井接到命令,急忙拿出手機。


  另一頭,車子停靠在無人的海邊已經有幾個小時了。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江森越來越感覺到了那份不對勁。他拽緊了自己的手,假裝出害怕的樣子,好讓對方感覺到自己的弱小,從而讓對方鬆散了警惕。


  這招似乎果然有用,因為對方太過輕敵。


  他假裝要下車抽根煙,站在懸崖邊。抽著煙,低頭俯瞰而下,隻見海水泛濫,晃起白色的泡沫。突然,他聽見身後不遠處響起沉沉的男聲。轉過身去,瞧見了平頭男人正用一種極其森然的目光望著自己。


  忽然,對方眼眸一緊,那份殺意肆意彌漫。


  他又怎麽會不懂呢?這種眼神!跟隨在司徒皇身邊的日子裏,也看多了這種眼神意味著什麽。可是,他必須要搞清楚彩霓究竟怎麽樣了!是不是……是不是已經……


  平頭男人掛斷了電話,從車子裏走了下來。


  男人望著他,刹那間從外套裏拔出了消音手.槍。一步一步走進他,等走到了他的身邊,這才開口說道,“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我要見的人呢?”江森不死心地追問道。


  “嗬嗬——”平頭男人冷笑了下,“我這不是要帶你去見你要見的人嗎?你要見的人……”他說完,另一隻手指了指天上。


  江森聽到這話,心裏猛得抽痛,像是被人用力地砸了一下。得知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也已經走了,那種荒涼悲戚的感覺蔓延至全身。萬念俱灰的時候,他忽然冷然了眼眸,隻是那份憂傷依舊揮散不去。


  就在對方手指快要扣下扳機的刹那,他出奇不易地取出了口袋裏的試管噴霧。飛速地噴向對方的眼睛,隻聽見對方嚎叫一聲。他又是朝前奔去,發瘋似的,拚了命得朝前跑。他要跑向那輛車,他要駕著車,他要報仇!

  平頭男人眼睛被噴霧所傷,睜不開眼,朦朧之中握著槍胡亂地掃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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