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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結果證明

  常禦殿的書房,黑崎聞奕獨自一人坐在大班椅上,正抽著煙。他手中夾著煙,不時地將煙灰彈去。昏黃的房間內,他靜靜地思索著什麽,卻是煩躁。煙抽了一支又是一支,原本關閉的液晶屏幕忽然亮起,閃爍起顯示。


  一通可視電話,來自於城源望。


  黑崎聞奕拿起遙控器將電話接通,深邃的雙眸對上了屏幕中穿著襯衣西褲的城源望,甚至都可以看見他隨手扔在一邊的西裝外套,還有領帶。顯然他也是剛剛到家。


  城源望一雙小眼睛眯起,輕鬆地打趣道,“本來隻想試試看,沒想到你真的在。”


  黑崎聞奕似乎料到如此,更明白他絕對不是試試看,而是算到他會來到這裏。


  城源望收斂了笑容,正色問道,“怎麽樣?”


  黑崎聞奕猛抽一口煙,英挺的眉宇皺起,幽幽吐出兩個字,“再說。”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怎麽會不想開口問。


  “OK!你自己決定!”城源望聽見他這麽說,朝他聳聳肩,又是扭頭朝女傭吩咐了一聲。剛才雪花落在頭發上,等到進入溫暖的房間後,頭發都變得有些微微濕潤。他從女傭手中接過幹毛巾,胡亂地擦著頭發,“那你休息。”


  黑崎聞奕默然地點頭,按下了遙控器。


  城源望的身影猛地定格,眨眼消失不見,液晶屏幕也漸漸暗了下來,匯聚成一個光點。


  書房內又恢複了寂靜,手中的煙也快要燃到了盡頭。


  “咚咚——”房門被人輕輕敲了幾下。


  不等他應聲,有人已經將門打開了。


  藤原春日瘦弱的身影閃現,她穿著純棉質地的睡衣,一張小臉乖巧得像是可愛的娃娃。長長的黑發垂在胸前,劉海下是一雙漆黑的大眼睛。可能是剛剛沐浴完的原因,一向蒼白甚至是呈現透明的肌膚泛起了微微紅潤,有了些健康色澤。


  “聞奕,打擾你了嗎?”藤原春日站在門口並沒有走進,輕聲問道。


  盡管她已經表現出很鎮靜的樣子,但是卻還是難以掩蓋那份小心翼翼。而她扶著門沿的手,都不自覺地用了力,像是在依靠些什麽。


  黑崎聞奕抬頭望向她,隻見她小小的身影,雙眼閃爍著期待光芒。她那麽小,透著點可憐。他的心忽然柔軟起來,低沉了男聲,“沒有。”


  藤原春日聽見他這麽說,這才走進書房,反手關上了門。她走到他身邊,隻見桌上的煙灰缸裏已經積滿了煙蒂。幾乎是反射性的動作,她將他手中燃盡的煙頭取過,掐滅於煙灰缸,抬頭對望向他。


  “聞奕,少抽煙,對身體不好。”她關心地說道。


  黑崎聞奕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輕輕握住。雙眸凝望著她,沉聲說道,“春日,你媽媽是日本人嗎?”


  轟——


  藤原春日一顆心因為他的話而揪緊,她卻不動聲色,“恩”了一聲,反問道,“怎麽突然問這個了?”


  “隨便問問。”黑崎聞奕隨口說道,緊盯著她的臉龐,似乎是要探索出蛛絲馬跡。


  藤原春日朝前跨了一步,柔順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依偎向他的胸膛。她閉上了眼睛,不去與他對視,卻更像是在逃避些什麽,而她的聲音悠揚響起,“你從來不會關心這些,突然問了,我有點奇怪呢。”


  “既然問了,那我就再多說一些。”

  “媽媽是日本人,生活很簡單。可以說是機緣之下認識了爸爸,兩人自然而然相愛了。之後就結婚,生下了我。不過媽媽身體不大好,也不喜歡出席什麽宴會。但是爸爸很疼愛媽媽,把她當成寶貝。”


  “如果不是意外事故,爸爸也不會死了。”


  藤原春日的聲音有些沙啞,提到了自己的父親,也觸動了她記憶裏最傷心的事情。而別人不知道的是,她的孩童時代,父親的愛遠遠比母親要多。因為母親的心中始終盤踞著另一個孩子,她永遠也無法替代的孩子。


  藤原春日忽然想到了媽媽病逝的那一天,哪怕是臨終的時刻,她惦記的人依然不是她。


  “餓了嗎?”黑崎聞奕聽出她的抑鬱,立刻轉移了話題。


  藤原春日恍惚的回神,抬頭望向他,“恩!一起吃飯吧?還是等你洗完澡?”


  “吃完再洗。”黑崎聞奕沉聲說道,輕輕地拍了拍她。


  藤原春日乖順地從他的懷裏起身,黑崎聞奕也站起身來。黑崎聞奕伸手牽過她的手,帶著她走出書房。房門打開的刹那,藤原春日望著他的背影,卻是惶惶難安。


  吃飯的時候,藤原春日顯然沒什麽胃口。隻是隨便地吃了幾口,她就放下了碗,不再繼續。黑崎聞奕瞧見她那麽小的食量,凝眸問道,“胃口不好?還是不舒服?”


  “有點累了,我想休息。”藤原春日搖了搖頭,十分無奈。


  “那你先去休息。”黑崎聞奕叮嚀道。


  藤原春日站起身來,在三位嬤嬤陪同下走出餐廳。回到臥房,她一個人走向那張床坐了下來。掀開被子,躺在了大床.上。隻是閉上眼睛,眼前總是閃現女人哀求的雙眼,還有懇求的話語。


  那是她的母親。


  “春日,你去找她,你去找到她好嗎?”


  “她是你的……”


  幾句話說得十分艱難,沒有來得及說完,她終究還是咽了氣。


  恐怕她走也走得不安心。


  藤原春日煩亂地蹙起秀眉,孩子氣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去聽哀求聲。


  ……


  英皇財團。


  大廈某一層樓的會議室

  各個部門的經理、主管正在匯報上一季度的集團運營狀況,但是氣氛卻顯得凝窒,讓人感覺壓抑。原因在於某位大總裁繃著一張俊容,就像是蠢.蠢.欲.動的活火山,不知道誰一個不小心就會惹得火山爆發。


  所以每個人都戰戰兢兢,祈禱自己不要踩到地雷。


  “奕總,這是電子領域最新的企化方案,請您過目。”戴著眼鏡的部門經理站起身來,助理則將報告發放在每個人麵前,他又是繼續說道,“針對日本現在的趨勢,年輕人對於電子的掌握不再是單麵性的……”


  男聲徐徐響起,在這間寂靜的會議室內盤旋。


  等到部門經理的報告演說完畢,眾人同時扭頭望向端坐在環狀會議桌最前方的男人。


  他一身黑色的西裝,銀灰色的襯衣顯得更加內斂英氣。寬闊飽滿的額頭,幾縷發絲垂下,一雙好看的狹長眼眸匯聚著光芒,隻要一眼就能讓女人為之尖叫讓男人為之懾服。偏又是沉著俊容,抿著唇什麽話也不說。


  會議從開始到現在已經有四十分鍾時間,可是從頭到尾,他都沒有開口說上半句話。

  這比起以往而言,的確是奇怪。


  雖然總裁在開會的時候一向是冷靜自持,犀利鋒芒。


  可是也不會像今天這樣,簡直沉默得可怕。


  而他身邊,城源望身為總裁最得力的左膀右臂,竟然也一句話不說。城源望雖然依舊是揚起唇角,一雙小眼睛眯眯笑。但是他竟然沒有緩和這窒悶的氣氛,這也不符合城源望一貫給人的印象。


  忽然,黑崎聞奕動了動唇,冷漠地命令,“全都出去!”


  “是!奕總!”眾人愕然,卻還是站起身來,依次離去。


  諾大的會議室頃刻間隻剩下黑崎聞奕以及城源望兩人,又是靜得出奇。


  城源望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似乎是在等待他的某個決定。放下茶杯的同時,聽見他低沉的男聲傳來,“DNA鑒定,你親自去辦。”


  城源望鬆了手,這才扭頭望向他,“沒問題。”


  黑崎聞奕像是舒緩了一口氣,卻是更加提了一口氣。他抬眸正對於城源望,又是問道,“鑒定結果,幾天能夠出來。”


  “七天之內。”城源望開口回道。


  黑崎聞奕點點頭,站起身來徑自走到落地窗前。他高大的身影透過玻璃鏡麵反射出自己隱約的輪廓,他的眼前卻浮現起藤原春日以及伊盼兒兩人的容顏,相互交替,不斷地閃現,讓他目不暇接。


  “如果結果證明,她們兩人的確是姐妹,你會怎麽辦。”城源望扭頭瞥了他一眼,做出假設。


  黑崎聞奕十分煩亂,沉聲說道,“結果還沒出來。”


  這句話雖然是正確的,也的確是如此,可是怎麽聽都是逃避。甚至連他自己都察覺。


  城源望收回視線,望著麵前的那隻杯子,“如果結果證明不是,你又會怎麽辦?”


  黑崎聞奕頓時悶住,竟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會怎麽辦。猶豫了半晌時間,依舊是那句話搪塞,“結果還沒出來。”


  城源望也站起身來,卻是轉身走出會議室,“那我先去忙了。”


  黑崎聞奕沒有再說話,這聽見開門以及關門聲。


  他望向窗外的天空,今天是從意大利回到日本的第二天。聽說意大利下雪了,不知道她治療得怎麽樣。


  會不會……


  她已經忘記他了。


  ……


  夜禦館。


  雖然是冬天,但是下午的陽光十分明媚,懶洋洋地照耀在人的身上,十分舒服。這實在是一個適合散步的日子。藤原春日穿得厚實溫暖,可是小臉依舊不顯現半點血色。陽光灑在她的臉上,那份蒼白更甚。


  而她身後,三位嬤嬤隻有兩人。


  藤原春日沿著石子鋪成的小徑慢慢地走著,黑色長發像是圍巾,纏繞著頸項,驅趕冷風吹襲而來時的寒意。她似乎更加瘦了,那張高傲如公主的臉龐,眉宇之間是淡淡的惆悵,怎麽也化不開。


  不遠處,美緒嬤嬤帶著青木朝著她一步一步走來。


  “藤原小姐!”青木停下腳步,恭敬地喊道。


  “你們先下去吧。”藤原春日對著三位嬤嬤輕聲吩咐,雙眸淡漠。


  三位嬤嬤朝她微微鞠躬,轉身離開。


  藤原春日這才轉身望向他,輕聲問道,“我離開的日子裏,少爺有沒有找你?”

  “回小姐的話,少爺確實找過我。”青木如實說道,沒有作絲毫隱瞞。


  藤原春日雖然早就已經料到,可是心還是一緊,“他說了什麽?”


  “關於伊盼兒小姐的私人資料。”青木簡單地概括事情關鍵,直截了當,不帶一點含糊。


  果然是她!藤原春日低頭思忖了一會兒,想著對策。她不能讓他知道,絕對不能!再次抬頭,卻是惶惶不安,“不是吩咐過你嗎?怎麽辦事的?”


  關於伊盼兒的資料,她特意除去了關於那個人的一切。


  “很抱歉,屬下也不知道。應該是少爺私下吩咐城源先生去辦的。”青木低下了頭。


  藤原春日懊惱地皺眉,不自覺地收緊了衣服,輕聲說道,“沒事了。”


  “是!”青木朝後退了一步,默然轉身。


  藤原春日凝望著青木離去的身影,她知道自己必須與城源望見麵談一談了。


  一陣冷風蕭瑟地吹過,藤原春日想到了他。


  又從什麽時候開始,甚至是不知不覺的時候,他真正的成為了黑崎聞奕。


  ……


  白雪覆蓋著東京,一整個銀裝素裹的世界。大街上的雪已經被清掃,道路暢通無阻。來往的行人穿著保暖的大衣,而愛漂亮的女人們依舊踩著高跟鞋,黑色絲襪性.感撩.人。


  冬天的東京,同樣絢爛時尚。


  一輛黑色轎車徐徐駛來,停靠在一處咖啡館。


  這樣的咖啡館在東京隨處可見,並不起眼。


  轎車停了下來,車內下來幾位歐巴桑。


  雖然已經是歐巴桑,可是穿著比起一般的歐巴桑卻要高貴許多。三人一色的蔚藍外套,柔軟的麵料,十分修身,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頭發高高盤起,一絲不苟的形象,儼然就是豪門的管家級別人物。


  她們三人之後,轎車內又走出一名少女。


  那名少女看上去約莫二十歲左右,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肩頭,露出一張白皙臉龐。她穿著黑珍珠的長款大衣,袖子的設計十分別致,是公主式的泡泡袖,像是花朵的花莖,束到手腕,露出一雙纖細的手。


  三名歐巴桑推開了咖啡館的門,少女邁開腳步走了進去。


  走進溫暖的咖啡館,少女隨意地脫去大衣,裏麵是粉白色的連身裙,十分青春可愛。三寸半高根的珠光鞋,支撐著兩條長腿。她隨意地將黑發撫向身後,極其簡單的動作,卻是優雅高貴,仿佛與生俱來。


  少女的突然到來,惹得咖啡館內的客人紛紛注目。


  她的目光掃過大廳,視線瞥向某個僻靜角落。


  角落裏坐著一名男子,黑色襯衣,花色的格子領帶別著領帶夾,微微眯起的小眼睛給人感覺十分迷人。他的視線也停留於那名少女身上,與她打了個照麵。立刻站起身來,挺拔的身形走向了她。


  城源望走到藤原春日麵前,沉聲說道,“這邊!”


  藤原春日“恩”了一聲,隨著城源望走向角落的位置。


  而那三名歐巴桑安靜地轉身,離開了咖啡館。


  悠揚的鋼琴音樂,宛如在西班牙馬德裏晴朗的午後喝下午茶一樣。咖啡館內又恢複了安然,而靠窗角落位置的四周竟然空無一人,顯然那兒是被人特意安排,不讓人打擾。當然,客人們是不會有所察覺的。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下溫暖光芒,咖啡杯的邊緣折出一抹亮光。


  城源望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他放下杯子,這才不急不徐地說道,“春日小姐突然約我喝下午茶,我真是受寵若驚。”


  “望,直接喊我春日就可以了。”藤原春日拿著湯匙,慢慢地攪著咖啡。


  城源望點了點頭,順意喊道,“春日。”


  “我找你出來是有事請你幫忙。”藤原春日不打算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地明說。她徐徐抬頭,一雙大眼對上了他。


  城源望一點也不驚奇,早就料到一般,沉聲問道,“什麽事呢。”


  藤原春日放下湯匙,雙手交疊平放於桌上,輕輕吐出那三個字,“伊盼兒。”


  城源望不動聲色,神情自然微笑,“伊盼兒?她已經在意大利了,還會有什麽事呢?”


  當他收到藤原春日的電話邀請,DNA鑒定的結果會是什麽,他就已經知道了結果。隻是還猶豫了下,依舊前來赴約。但是此刻,他聽見藤原春日提到了伊盼兒,他更加肯定她們之間的關係——同母異父的姐妹。


  可他不明白,藤原春日為什麽要這麽做?

  “望,你知道我在說什麽。”藤原春日幽幽說道,不再點破。她從小在黑道長大,雖然被父親保護得很好。但是身為黑道的小姐,她比起豪門千金多了幾分狂傲以及算計,更多了幾分成熟世故。


  城源望知道繼續裝傻也沒必要,他也不打算兜圈子,隻是困惑地問道,“為什麽?”


  “聞奕是我的。”藤原春日隻說了這麽一句,語氣異常堅決。


  城源望心裏不僅困惑她們之間的關係,還困惑黑崎聞奕真正的“身份”。他的從前幾乎是一片空白,任何方式無法獲知。雙眸犀利地注視著她,緩緩說道,“那麽我還有一個問題,黑崎聞奕真的隻是黑崎聞奕嗎?”


  藤原春日眼眸一緊,似乎是被觸中心懷。


  “他不僅僅是黑崎聞奕,其實他也是黑崎聞彥……”城源望一字一句說道,頓了頓繼而說出另一個名字,“或者,他也叫裴煥。”


  日本先前第一大幫派山口組的會長黑崎罡,他從父親那裏聽過一些有關的私事。黑崎罡的兒子長年不在日本,從小就久居異國。父親也隻見過那個孩子幾麵,可是當時隻有一個孩子,哪裏來的雙胞胎?

  當然,雙胞胎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黑崎罡不是普通人,他的背景很複雜。


  可是黑崎聞奕的種種反應都讓人感到越來越詫異,包括他的記憶。


  藤原春日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本就蒼白的小臉連最後一絲血色都褪去。她強裝鎮靜,可是一開口,顫抖的聲音還是泄露了不安,死硬地說道,“他隻是黑崎聞奕,不是聞彥,更不是裴煥。”


  城源望緊追不舍,低沉質問,“她是你的姐姐,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她不是!她怎麽可能是我的姐姐!父親隻有我一個女兒!”藤原春日激烈地吼道,眼底閃爍過一絲疼痛厭惡。


  “那麽藤原夫人呢?她隻有你一個女兒嗎?”城源望繞了一個大圈,又繞回了原點。


  “母親隻有我一個女兒!”她冷聲喝道,大口大口地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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