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時機未到
許寧願拆開信封,潔白如雪的信紙上剛勁有力的寫著九個字。
見信佳,時機未到,不便。
原來氣從心頭起一直衝入雲頂之中是這樣一種感覺,她無比篤定,如果這股子慍火積壓不出。不出幾天她就要去醫院調養身體了。
想也不想讓衛堯拿出手機撥打了那個深刻於心底的電話號碼,嘟了兩聲後接通了。
“喂。”
“顧銘喬。見信佳,時機未到,我既不能知道我是誰,也不能知道你在幹什麽。更沒有資格見寧寧一麵是嗎。”
幾乎咬碎一口銀牙,如果不是他,何苦這些事。
那邊沉默了一秒,似一秒萬年。
“不是。”
不是,好一句不是,好一句輕描淡寫,如鴻毛飄落的不是。
“嗬。”
她輕笑一聲,胸腔中心髒跳動的頻率與速度越來越快,幾近躍出胸膛,憤怒、無力、懊悔與濃到粘稠已然壓過理智的恨意讓她此刻想要放聲大笑,又有一股滔天的悲傷死死地壓住她,讓她想痛哭出聲。
為什麽。讓她信他的是他,說過不欺瞞的是他,想要結束過往荒唐重新開始的是他。
此刻,未到時機的也是他。
“如果今天我見到了寧寧,你說她我二人共用一個身份的事情,我信十分。”
一聲輕笑後。情緒終歸被她壓在心底,悶痛到喘不過氣卻麵上不顯。
“下次,再見寧寧,無論什麽情況我隻當一切都在你的安排之下,你既然能掌控所有,你我之間也無需什麽信任。”
話說的很重。
那邊又沉默了片刻。一聲短促到轉瞬即逝的歎息,她隻當未聞。
“你…”
啪,她幹脆的掛斷了電話,把手機丟回給衛堯。快步走出去,手裏還捏著那張單薄卻又仿若巨石一般沉重的所謂的信。
見信佳,見信佳。
虧他寫的出來。
一路行至岸邊,橙黃的皮劃艇依然堅挺在草皮上,隻是劃船的人來去心態截然不同了。
站在岸邊,許寧願心頭壓著情緒。抬手三兩下把那信撕了零碎,抬手揚進了湖裏。白色的信紙很快被湖水浸濕沉入了湖底。
她罵了句髒話,心情好了不少。
果然。情緒隻能靠情緒發泄。
“怎麽樣,好多了?”
她在前麵罵完,衛堯跟了上來,終於開口問道。
“嗯,好多了,差點氣死。”
她又呼了一口氣,這兩年隻有她把顧銘喬氣成這樣,現在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
衛堯看她還能正常說話,往前兩步跟她並肩。
“剛剛,我差點以為你要跳湖。”
跳湖?她?
黑暗過後何處不是光明,她舍不得更不可能為了誰放棄。
“怎麽可能。我推他跳湖我都不可能自己跳湖。”
“那就好那就好。”
衛堯誇張的拍著胸口,一副那就好的表情,好像推顧銘喬跳湖是件天大的好事。
天空澄淨如一大塊藍色的鏡麵,萬裏無雲,今天是個十足的大晴天。
兩人沉默了片刻後,衛堯又開口:“現在呢?回去嗎?我爸說的對,顧銘喬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人啊。”
尤其是作為敵人。
許寧願微微皺眉,論布局與解局,十個她也比不上一個顧銘喬,可這不代表著她沒有她特有的能力。
敏感多疑的性格正是聰慧機敏的前提,遇事多看多想,才能行至今日。
“回去,我不信了,什麽都找不到。”
她呼出胸腔裏最後一口濁氣,頓了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