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性
這個時候，就有無數吭罵地聲音接著傳來：“媽蛋，這艸蛋地南家，真是可恨。”
這還是比較文明一點地髒話呢。
這個時候一些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趙明軼已經感受到情緒了。趙明軼知道，隻要這個謠言不斷傳下去，那麽到底是誰燒了這糧倉，就不會有人真正地知道了。
要知道曆史學家研究的曆史，可不是希望得到真正的真實，而是獲得最可信的真實，所以這樣趙明軼也不怕身後名的問題。
這個時候趙明軼也開口道：“陳貴，你帶人給我把那幾個仆生子抓起來殺了，肯定是他們配合南家獻此毒計！這種人渣，即使現在留下他們，以後也會對我們不利的。”
“是的，老大。”這個時候陳貴就帶人走了。
同時，趙明軼高聲呐喊，對現在有點驚慌，還有一些不明白先是的暴民開口道：“救火啊！糧食燒沒了，大家都得死！糧食燒沒了，大家都得死！救火！”
說完這些，大家也就瞬間明白現在的現實，“這糧食要是沒了，大家不就都得死嗎？”
隨後大家就開始去救火，雖然山東大旱，水是不好找的，但是泥土不是也能滅火嗎？
可惜這火勢實在太大，一定被南家那群狗娘養的東西，澆了油，這群南家的混蛋，平時舍不得吃油，現在時候大方了？
不少人心懷怨恨，也就是說他們的革命積極性已經空前高漲。
……
他叫高大，沒念過書，不識字，莊稼活一流，小時候大人因為他能幹活，都不吝嗇誇獎。一開始他還視以為珍寶，雖然那個時候他吃不飽，但是他很快樂。
不過這又能怎樣呢？即使能幹活？會幹活，會種出更多莊稼那就怎麽樣呢？他還是吃不飽……走了狗屎運取到了媳婦，卻餓死了三個娃娃！
天災人禍，豪強惡吏，搞得他祖傳的兩畝薄田都沒有了！
他還能怎麽辦？信那狗屁天道嗎？可笑。
他隻想得到一點點夠吃的糧食，他隻想活下去！他不要白麵饅頭，他隻要兩口稀粥，他隻要能讓自己的娃娃能活下去，能夠讓高家的香火傳下去！
這是一種奢望，實現不了，會變成癲狂。
官府收稅，本是一種恐懼，可是趙明軼的行為讓他重新燃起了希望。他不管怎麽樣，他要得到糧食，什麽錢？什麽娘麽，他隻要足夠的糧食，喂飽自家的娃娃，喂飽這麽多年任勞任怨的婆娘！
他媳婦嫁給他這麽多年可曾吃飽過？他不敢想！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又不得不內疚著流淚！他是個男人！
可惜，他滿含希望與癲狂地來到糧倉地時候，哦，還沒到糧倉的時候，就看見了那燃燒的熊熊烈火，於那衝天的火焰！
這個時候高大更加癲狂了，他就像魔怔了一樣高喊一聲，隨後就什麽都不管，衝入火場試圖拯救一些糧食，不過這一切都已經有點晚了，在第三趟的時候高大就被人死死的攔了下來。
這個時候高大也隻能麻木的不斷用手挖那微微龜裂的土地，希望能夠撲滅這場大火。
……
雖然說山東大旱，很多地方糧食歉收，但是山東好歹算是沿海省份，所以雖然說糧食歉收，不夠澆灌田地，但是一些人喝的水還是有的。
所以這個時候也有人不斷打水開始希望能夠澆滅這樣的烈火，也有漢子開始不斷挖掘泥土，試圖掩蓋這些火焰。
這些對於這個時期的農夫來說，不僅僅是糧食，是命啊！
……
“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劉芽這個時候在趙明軼的內心調侃道，“你知道在人格上他們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所謂的NPC也隻是糊弄人的概念而已罷了。畢竟對於你來說誰都是NPC。”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犧牲一下他們暫時的利益，就是全人類的災難。”這些似乎僅僅是趙明軼的個人安慰而已，最後趙明軼說出來近乎冷酷的理性分析。
“中國人是一個有相當忍耐限度的種族，如果這次我不把他們糧食弄沒，他們帶著糧食逃荒也會有極大的生還幾率。畢竟這個時代的朝廷可抓不住他們。那麽還有幾個願意造反？所以我必須毀滅他們生的希望，逼迫他們走向那一條路！”
“我不是為了個人的利益，我是為了天下！”
劉芽聽到這裏已經不言不語了。他不願意在這種問題上，對宿主的問題進行評價，而且他的人格形成在很大一定程度上是以趙明軼的思想為養料，所以劉芽也知道趙明軼內心的痛苦。
現在不過是一種掩蓋痛苦的偏執。
趙明軼也知道這所謂“暫時的利益”，也許就會有他們中許多人的性命。
……
經過西村村民一個晚上的搶救，這火在大概一個晚上之後就終於熄滅了，不過當大家收集剩下那的糧食的時候，西村的氣氛已經陷入一種可怕的死寂。
所謂的神明似乎從來不會因為人類的苦難而施加憐憫。
實際的中國人在這個時候已經微微絕望，也許隻有那有“信仰”的民族在這個時候會依舊樂觀，在跪下的祈禱中，快樂地度過人生最後的時光。
可惜中國人還是沒有禮貌守禮到在家餓死！如果人性的醜惡可以讓種族生存，那就撕破文明的矯飾吧！
趙明軼這個時候嗬嗬冷笑。
趙明軼經過剛剛領袖一樣的行為已經微微得到大家的認可，這個時候趙明軼過來，大家都微微投以尊敬的目光，不過也有人報以仇恨。
“都怪這個趙明軼，好日子沒了，還是賣身給南家，起碼還能苟活，現在連苟活的機會都沒有了，逃荒，逃屁，這叫逃命！”自然會有已經麻木的人這麽開罵。
不過趙明軼不想，也管不了這麽多，趙明軼這個時候過來，就是問這裏的負責人，這糧食到底還剩下多少。
“劉大伯，這裏還有多少糧食？”趙明軼恭敬的對劉老太公說道。劉老太公不過三四十但是現在的相貌已經足夠高壽來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