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光頭
八爺和十四爺接了戶部的事之後，就都忙了起來。
為了事情辦的快，八爺也如當初四爺似得，幾乎住在戶部了。
十四爺么，第一次得差事，正是恨不能一下就做好，好叫皇兄看到他的本事，所以也是十分的用心。
如今清點的差不多了，所以已經開始可以往回收了。
原本預計大頭都在後頭，可架不住有人著急。
第一個還的，竟然是江南曹家。
他們家是不缺錢，可當年借錢也是個流行，誰家不借錢，倒是叫人覺得你們家是不是太富裕了？
所以少不得跟風。
當然，這是外臣，其實第一個還銀子的是四爺。
四爺雖然是皇帝，但是當年他不是皇帝的時候，也是借了銀子的。
剛建府那會子，大家都借錢，他和三爺五爺一樣，都是一人借了五萬兩。
其實四爺那會子也不那麼缺錢。
孝懿皇后沒子嗣，臨終去，銀子多數都是留給四爺了。
何況，就算是沒銀子，大婚，建府，內務府都要給的。
四爺是排行靠前的皇子，自然少不了這比銀子的。
四爺這一還，三爺緊跟著就還了。
到了五爺這裡，就有點艱難，不過晚了幾日也就還了。
五爺當初不光建府借了，後來有段時間還借了五萬，所以他一時銀子不湊手，還是宜太妃這裡幫襯了些。
再說江寧府的曹家帶頭還了銀子之後，整個江南官員們基本上爭前恐后，三月半間到四月底，就全都還了。
這就是有兩千多萬兩銀子了。
四爺一邊聽著八爺彙報，一邊臉色確實不好看：「朕素來知道江南富庶！眾多江南官員，一個個都是吃的滾圓。曹家缺錢么？最賺錢的營生都在他們家。竟是也要借銀子。」
四爺想，這要是先帝爺還在，這銀子沒那麼容易追回來。
曹家那可是先帝爺的乳母家，有臉面，有體面的先帝老臣。
至如今先帝爺去了，他們為了求自保，這才巴巴的趕著還錢罷了。
「皇兄說的是，此次曹家等幾家還算迅速，有他們帶頭，江南各地的官員都不敢耽擱。如今其他地方的官員們也都開始陸陸續續還錢了。只是臣弟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八爺道。
「說吧，朕聽著。」四爺道。
「是，皇兄可知翰林院周學士么？」八爺問。
「嗯，朕自然是知道的，此人滿腹經綸，只是前些年，叫耽誤了。」四爺道。
之前翰林院也是兩個學士，一個滿人，一個漢人。
滿人也不是就不會讀書，三爺就會讀書。
可翰林院里這位正紅旗出身的滿大臣，就是個不會讀書的。
但是滿人地位高，他壓著，周大人就出不了頭。
「正是，此人是真有才學，可也是真清貧。家中有三子，都在讀書。還奉養老母，以及一位好友的遺孀與幼子也是他養著的。雖然是個從二品的大員，可家裡如今也是一貧如洗。他的兒子都要畫畫拿出去賣了。」八爺說著，見皇上沒有不耐煩，就繼續。
「臣弟不敢大膽揣摩聖意，只是想著，如周大人這樣的京官竟是也有好些個。是真的清貧。臣弟以前認識他的長子，如今聽說，他竟是要典當冬衣湊銀子了。」
「哦？欠了多少？」四爺問。
「回皇兄。其實也就一千而已。」八爺道。
四爺點點頭：「嗯，朕知道了，你去吧。」
八爺應了是，就告退出去了。
八爺出去了，十四爺才進來。
倒不是四爺專門叫他們錯開，只是跟十四爺，也要說的別的。
「皇兄好。」十四爺滿面紅光。
四爺笑起來：「辦差就這麼樂？」
「能辦差就算長大了，自然是樂。」十四爺收斂住些：「臣弟是願意為皇兄分憂。」
四爺輕飄飄看他：「聽說你跟戶部的官員動手了？」
「沒有！就是……就是罵了幾句……」十四爺緊張起來：「也是他們太混賬，看臣弟小就瞎糊弄。」
四爺知道這事，就是戶部幾個堂官看十四頭回辦差，所以糊弄。
可十四別的不說，脾氣是有的，所以不能忍，就踢了一腳。
沒有人敢告狀，可四爺不可能不知道。
「行了，以後再叫朕聽見你這麼不懂事試試？」四爺涼颼颼看他。
「臣弟不敢了，日後定然不敢了。」十四爺賠笑。
「嗯，此次辦差覺得如何？覺得你八哥如何？」四爺又問。
十四爺躊躇了一下道：「臣弟年輕，還是魯莽。八哥么……」
他想了想，把話轉了轉，還是實在說：「八哥還是有本事的，想的周到，做事也周到。比臣弟強。」
「你還小，過幾年就好了。等出了孝期，大婚之後就不同了。」四爺對他的謙虛還是很滿意的。
「好了，皇額娘念著你呢，也不知道去請安。」四爺起身：「一道走吧。」
「不是我不去，額娘太厲害，去了就罵我。」十四爺嘀咕。
四爺只當沒聽見，心說你不靠譜不罵你罵誰吧！
兄弟倆去了壽康宮，太后見著肯定高興。
另一頭，八爺如今有了差事之後，府里的日子也好過多了。
他回府處理完了事，就見有人上門來求見。
自然還是為換銀子，有實在沒錢的，求寬限的。
八爺揣度皇上意思，也就叫人先回去，說不必著急，他自有章法。
還有人帶著禮物上門，那就純屬是瞎撞鐘了。
你沒錢還，可有錢送禮？這不就是叫八爺受賄么？
八爺以前也許敢，如今可是死活都不敢的。所以這樣的，就直接趕走了。
他到了張氏屋裡，張氏正哄著大格格玩兒呢。
大格格好了之後也是活潑的。
見了阿瑪很高興。
八爺就抱起她：「大格格真乖。」
張氏忙前忙后的伺候八爺洗漱，更衣，喝茶。一系列。
八爺看她：「等除服之後，就給你請封。」
「奴才只……只有大格格。」這年頭，生閨女等於沒生。那就是沒功勞，沒有功勞，怎麼要位份？
「你該愁的是爺還是個光頭阿哥皇上不許。」八爺笑起來：「得，也是爺糊塗了，光頭阿哥還立側福晉……不過你別急，只要爺有了爵位，就給你請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