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惶恐和不安
「那估計來年成婚的可少不了。今年冬天就不少呢。」之前定下婚事沒在先帝爺去世之前成婚的宗室里的人,趕著十月以後大婚的還真是有那麼幾個呢。
兩個人閑話著就挨在一起睡著了。
在皇后心裡,是貴妃狐媚勾引皇上。
畢竟雅利奇日子過的舒坦,根本沒有什麼變化,更是因為年紀上來了點,還更漂亮了。
可皇后不知道的是,四爺和雅利奇在一起是喜歡也是習慣。
他們不一定要做什麼,就是說幾句閑話也是高興的,就樂意在一起。
畢竟,四爺女人不少,可是沒有一個能這麼和諧的說過閑話的。
別說是後來的皇后了,就是一開始的福晉和李氏,也沒有過。
四爺還年輕的時候,寵愛宋氏和李氏那會子,他因為年輕,不會顧及身邊人的心思,更不可能跟她們聊很多。
到如今,與雅利奇習慣了,反倒是說的很多,什麼都能說。
次日一早,雅利奇起來的早一點。與四爺一道用早膳,孩子們在另一邊自己吃。
桌上是蒸的金黃的小米糕,散發著淡淡的米的香味。
還有馬蹄糕,山藥糕,糯米豆沙糕。
再有澄皮青菜豆腐餡兒的蒸餃。
還有雞蛋餅。
熬的出了米油的小米粥。四爺吃的是羊肉粉絲湯。
各色小菜有七八樣,雅利奇覺得那個腌制的金黃的鹹菜絲兒格外好吃。
用香油和熟芝麻拌著,還有辣椒油淋上去,說不出的開胃。
又不那麼咸,一看就是恰到好處的洗過了。
兩個人吃的十分的滿足,吃完了雅利奇直接將這一桌賞下去叫奴才們吃去了。
怎麼都比她們本身的膳食好。
何況,各種糕點和蒸餃都乾乾淨淨的。小米粥也是用砂鍋端來的,他們用過的都是用勺子盛碗里的。
奴才們自然是感激不盡。
四爺走後,留下兩個伺候雅利奇,其他人就趕緊去用膳了。
「主子,皇上方才說一會送六阿哥過去呢。」玉蘭道。
「嗯,不是也叫了五阿哥么,去唄。」雅利奇不甚在意。
「奴才聽說,五阿哥如今也開始讀書了。」玉蘭又道。
「這也正常。」雅利奇笑了笑:「皇后畢竟不甘落後。」
「那咱們六阿哥也學么?」玉蘭擔憂。
「不學,多大點,去玩著吧。青雀是自己想學,不然我也不著急。」說實話,她前世時候小時候也沒讀過幼兒園,就算是讀書很晚了。
七歲開始,到後來小學到大學也沒差別人什麼。
如今的孩子們學的少,又不需要英文政治化學什麼的。
雖然他們也要懂得蒙語和滿語,但是那第一語言了,還是好學的。
三歲開蒙和五歲開蒙,甚至七歲開蒙都差不多。
反正一輩子不都要學的?就算是日後大婚了,還是要學的。
她只要求孩子不走歪路,學習當然是好事,人嘛不管什麼地位,都要掌握很多知識。
可是如果孩子就是不愛呢?就是沒那根筋呢?
那就隨緣,做人做明白就不錯了。
而就如今看,她生的這幾個都不笨,六阿哥也不笨,不用太久,估摸來年後年自己暗戳戳就要學了。
「也不知道來年如何呢。」玉蘭嘆氣。
「你都要愁老了,成日家愁。」雅利奇失笑起來:「該怎麼就怎麼,進來什麼天仙就能叫人日子過不下去了?」
「奴才擔心嘛。」玉蘭臉紅。
「得了,好好過你的日子,倒是你們幾個都不小了,該出宮了是真的。」雅利奇道。
玉蘭今年都二十七了,放在這個年代,委實不小了。
玉蘭一愣:「奴才伺候主子一輩子。」
「我還能叫你一輩子沒下落?你最大,給你先找。鈴蘭還能緩緩。石竹和丁香也緩緩,一個個來吧。」雅利奇道。
玉蘭又害臊,又不舍的看雅利奇。
「行了,前兒是誰跟我說起金鐘要出宮還一臉羨慕的?」之前那個不懂事的金鐘,在針線房多年,終於來年要放出去了。
她專門來了景仁宮磕頭。雅利奇便順勢賞賜了五兩銀子。
「奴才沒有,奴才沒有想離開主子的心啊!」玉蘭忙道。
雅利奇擺手:「好了好了,知道了,我已經託人給你打聽合適的人家了。只要有,就給你嫁出去。」
玉蘭跺腳,臊的臉通紅,見石竹几個來了,便跑出去了。
眾人知道之後也只是笑,打趣她。
臘月初十這一日,四爺專門將溫憲叫來了乾清宮。
溫憲心驚膽戰的,還好同行的還有貴妃,她雖然不敢多話,還是小心翼翼的打聽:「小皇嫂……究竟是……是什麼事?」
自打上回十四爺叫小皇嫂之後,溫憲也學會了。
「別這麼叫,別擔心,是好事。」雅利奇實在不愛聽,這一叫就跟小三似得。
雖然妾是妾,可我們是合法的好伐?
溫憲忙改口:「是,貴妃娘娘。」
「別擔心,是好事情,可能是叫你見個人。」雅利奇笑道。
溫憲越發七上八下起來。
乾清宮側殿里,周明哲一樣是提心弔膽的。
他雖然一早叫蘇培盛提醒過了,一會溫憲公主來,也明白這大概是互相見面的意思。
可他很擔心,對方可是公主。
雖然是嫁過一回的,那也是金枝玉葉!先帝爺的嫡出公主,當今的親妹妹啊!
他算什麼,家裡爹也就是個翰林院的窮官。
自己更差了,就是如意館的一個畫師……
微薄的那點俸祿,支持他畫畫夠了,要是和公主……想想都嚇人。
何況,那佟佳氏的舜安顏的下場就在眼前。
那可是這一輩子都不能認祖歸宗了。
對於如今的人來說,被家族放逐是一件十分殘酷的事。
意味著死了也不能入祖墳,意味著後輩子嗣也不能入族譜,就是這一支徹底沒了啊。
溫憲公主被送過來的時候,不安到了頂點。
於是兩個人第一次見面,就十分的尷尬。
一個是見陌生人的惶恐和不安,一個是忐忑見金枝玉葉的惶恐和不安。
反正就是惶恐和不安。
半晌,周明哲才想起請安來,拱手:「臣給公主請安,公主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