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章 先發制人
一切因果，皆由他自己而起。
只是想到李檬到底無辜，她腹中還有一個孩兒，心中不免難過。
皇后沒有多留，帶著靜平離開。
惠嬪過去抱住兒子：「祺兒，你好好哭一場，母妃知道你難受，你想哭就哭，痛快哭出來。」
「母妃，我的眼淚不能這麼用，如今我這一關還沒過去，兒子的眼淚還有別的用處……」元祺深深的道。
惠嬪不解:「祺兒，你說什麼？」
「只希望檬兒和我們死去的孩兒能保佑我，讓我過了這一關。」
從元祺宮中出來，皇后心中不免也疑慮。
「阿難，小八之死，到底跟元祺有沒有關係？」皇后問。
「我與三哥皆認為，小八之死跟元祺有關，當時他就在場，甚至他才是殺死小八的兇手。但是現在元蕭也死了，也沒有證據，說什麼都沒用了。」靜平道。
皇后十分震驚，在她的心中，元祺溫和謙遜，為人善良不爭，跟元真是完全不同的。若是小八之死跟他有關，那自己當真看走眼了。
「若是沒有證據，就不能隨意跟第三者談起，三人成虎，甚至釀成人命。這件事，你要引以為戒。」在這宮中，最怕的就是謠言。
此事不能說是阿難的錯，但阿難也被捲入其中，難免落人口舌。
「是，阿難以後不會再提。」靜平道。「但是父皇一定會問起來。」
「這件事倒是要讓你父皇知道的。」皇后道。
「你父皇還在休息，等一會兒回去本宮會跟他提，現在本宮要去看看婉妃。」
「阿難陪母后一起去。」
母女二人又去看婉妃。
婉妃像是真的瘋了，嘴裡瘋言瘋語的。
皇后叫了她一聲，她也不回應。懷裡抱著元鈺的衣服一時哭一時笑，不許人靠近，彷彿她的兒子此時還在她懷中。
皇后叮屬宮人要照看好她。
「你去陪陪你皇祖母，待她知道李檬死訊，只怕要受不住。」皇后對靜平道。
「是，母后。」靜平辭了皇後去見太后。
等皇后再回寢宮，卻得知皇帝已經起來了，而且現在在見信王。
元祺？
他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
元祺跪在景和帝的面前痛哭！
「父皇，檬兒被婉妃殺死了！」
景和帝一聽，震驚極了：「你說什麼？婉妃為什麼要殺檬兒？」
「因為婉妃認為，小八之死，跟兒臣有關。」元祺道。
景和帝神色一冷：「婉妃為什麼認為小八之死跟你有關？」
「父皇，自從蕭兒承認小八是由他所殺之後，不論太子還是阿難只憑兒臣平時跟蕭兒關係親厚，便認為蕭兒所犯之罪與兒臣有關。」
「可是父皇，兒臣跟蕭兒從小就親厚，他性子莽撞衝動，兒臣勸過他無數次了。這次私制龍袍，嫁禍太子，甚至殘殺鈺兒一事，兒臣當真毫不知情，知道之後亦十分震驚和難過。可是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兒臣是絕對不會做的！」
景和帝看著元祺，元祺從小到大的性格溫順，景和帝也不信他會做出這等事情來。
「朕自然相信你。」
「蕭兒死時，阿難卻當著舒嬪的面對兒臣說譏諷之語，暗示舒嬪兇手另有其人。舒嬪不知前言後果，只憑那譏諷之語，卻告訴了婉妃說小八的兇手另有他人。婉妃聽了之後，懷恨在心，在應水湖邊生生把檬兒殺死了。父皇，檬兒腹中的胎兒已經成形了啊！」元祺說著滿臉的淚水。
景和帝想到李檬腹部早已顯懷，那孩兒肯定成形，自然難過：「你放心，朕會處置婉妃，還你一個公道。」
「謝父皇，父皇，檬兒突然離世，蕭兒和小八也突遭意外，兒臣心裡實在難過。兒臣想親自護送蕭兒，小八還有檬兒的遺體回東安城。」元祺道。
「嗯，就由你負責吧！」景和帝道。
皇後過來時，元祺雙眼赤紅，像是哭過。
看到皇后，他哽咽一聲對皇後行禮。
皇后看著元祺，就這麼短的時間內，元祺卻來見皇上。
她立即明白了，他是要先發制人！
婉妃殺李檬的動機，不可能瞞得住。若是由自己或者阿難說給皇上聽，自然對他不利。
而他親自跑來哭訴一番后，情勢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主動提及，李檬又一屍兩命，皇上自然會相信他。
元祺，當真是極聰明！
「見過皇後娘娘。」元祺匆忙拭淚，然後告辭離開。
皇后看了眼元祺的背影，眸光深沉，緩緩進去。
景和帝病了一場，臉上的病容未散，人也瘦了許多。見皇後進來，他道：「皇後知道檬兒被婉妃殺害一事了？」
「臣妾剛從婉妃那過來。」皇后道。
「那種賤人，你還去看她做什麼？」景和帝怒道。
「皇上，婉妃剛痛失兒子，她情緒失控，做出這等偏激之事自然不對，但其實也有可憐之處。」皇后道。
「……」此時的景和帝焦慮而憤怒，「阿難呢？替朕傳阿難過來。」
「她去太后那兒，皇上現在召她來是做什麼？」皇后問。
「……」景和帝想到死去的李檬和她腹中的孩兒，那是自己的皇孫，不免想斥責阿難一番。
「皇上，阿難當著舒嬪的面譏諷元祺自然有不對的地方，但小八之死的確還有疑點。阿難自小聰明，看事透徹，一時傷心難過，說出不當之語，臣妾已經說過她了。」皇后說道。
「皇后難道也認為，祺兒跟小八之死有關？」景和帝道。
「此事沒有證據前，臣妾不評論。」皇后回答。
「皇后既然知道沒有證據不予評論，阿難為何不懂這個道理？朕很早就跟她說過，不許她參與朕事，她就是不聽。」景和帝道。
「阿難的性子其實跟皇上你極像，她亦是大情大性之人，小八與她感情親厚，突然慘死，她心中難過，難免有失當之行，皇上難道不能體諒嗎？」皇后道。
「……」景和帝其實最疼阿難的，只是接連死了兩個兒子，他傷心過度，如今又聽兒媳慘死，想到那腹中的皇孫，更易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