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要幹幹淨淨的
周遭似乎都安靜了,最後一個刺客被虞歌飛射出來的匕首戳死。 兩人之間不過隔著十幾步的距離。 政妄突然丟下長劍,寬袖中的拳頭微微握緊,這一刻,他心中竟有幾分難以言喻的慌亂。 他除了臉頰上,衣擺上也占滿了鮮血,滿身血腥味,快要掩蓋住那清淡的暗香。 步伐有些快,政妄來到虞歌麵前,可突然之間竟不知要說什麽,他想伸出手摸摸她的頭發,然而瞥見那滿手血汙,動作被強製性停下。 就在政妄想要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虞歌忽然握住他的手,用袖口認真的擦拭上麵的鮮血,就像昨日在洞口裏他給虞歌擦血一樣。 她的聲音有些低,“傷到哪兒了?” 政妄沉暗的目光落在她的指尖,“小傷。” 這一刻虞歌沒有笑,沒有展露往日每次看見他時那種暖到心坎裏的笑容。 他情不自禁的慌了神,“我……” “政妄。”虞歌打斷他。 入春的時節,在她仰起頭看著麵前風華絕世的男人時,天邊飄起了毛毛雨,輕柔細膩。 雨裏飄著她的聲音—— “以後這種血腥的事,我來做。你要幹幹淨淨的才行。” …… 午後的那一幕,虞歌是吃驚的,她不是吃驚原來政妄也會雙手沾滿了血腥,而是他應該是幹淨純淨的,不應該被肮髒的鮮血玷汙。 再一個是因為憤怒。 竟有人想要傷害她的政妄。 今日的狩獵,政妄理所當然的沒贏,皇帝理所當然的奪得第一,高興的在林子裏擺了宴席。 政妄以照顧虞歌為由沒有去。 兩人圍著小火堆坐著,虞歌坐在小馬紮上,麵前放著一盆幹淨又奢侈的水,她認真的為政妄清洗雙手。 整整一下午,她就坐在這給他洗手,似乎想要把那些鮮血徹底抹幹淨。 洗一遍,她就低下頭嗅一嗅,不滿意的皺眉,於是繼續清洗,由此洗了一下午。 直到傍晚臨近,她終於滿意的露出了笑容。 政妄也不拒絕,更不閃躲,任由她給自己洗手,哪怕他的雙手已經被搓的生疼也不開口阻攔。 聞著那雙透著雪水清澈氣息的手,虞歌滿意的點點頭。 “吃飯吧?”她抬頭詢問。 政妄笑了,寡淡的眸光裏渡了一層暖意,“好。” 兩人吃著薑氏送來飯菜,一人一碗飯,期間虞歌一言不發,與平時的她不一樣。 政妄放下筷子,低下頭問她:“不高興?能跟我說說嗎?” 麵前的女人戳了戳碗裏的菜,緩慢的抬眸,漂亮的瞳仁裏倒映著他的五官,清晰無比。 “以後不能受傷,打不過就先逃。” 虞歌一直覺得一旦受了傷,離死就沒多遠了,所以她輕易不會讓自己受傷,哪怕一個小小的傷口,她也會萬分認真的處理,生怕嚴重了以後被敵人趁機偷襲。 所以這個認知讓她極為惜命,故而覺得政妄也不能受一丁點傷。 沒人知道當虞歌看見那個刺客要偷襲政妄後背時,她心髒驟然收縮,窒息感席卷全身。 腦海裏在那一刻想了很多,比如需要要多大的力量,倘若力氣過猛穿透那人的腦袋射中政妄怎麽辦? 倘若她因為緊張準確度不夠,射中政妄怎麽辦? 可就在她思緒間,身體已經做出了最直白果敢的決策,穩狠準的將匕首飛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