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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8、怎麽可能是他?

  張建和捏著電話的手都在抖。


  他都要站不住了。


  什麽?

  李淮水在酒吧裏和王鵬宇爭風吃醋然後鬥毆殺了王鵬宇?


  這特麽的太魔幻了……


  太恐怖了。


  據說……有一百多個人親眼見到了這個場景。


  這可怎麽辦?

  鄭道成眼裏晃動著淚花。


  他從來沒見過自家領導,驚慌成這個模樣。


  他想上前扶住他,卻又不敢。


  這個時候的關心,等於印證了領導某種程度的懦弱,是絕對要不得的。


  “告訴他們封鎖現場……立刻趕過去。”


  張建和似乎突然清醒。


  “走,我們現在就去。”


  幻夜酒吧早已被封鎖。


  警戒線外四周無數的人。


  張建和進了這烏七八糟的酒吧之後,不由得皺眉:這個地方……李淮水怎麽會來?


  蔡成功和褚飛雪等人,早就等在了現場。


  張建和特意看了一下褚飛雪,卻發現她非常緊張。


  這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張建和心裏更加昏暗。


  王鵬宇斜斜的倒在沙發上,身上已經蒙上了白布。


  “救……救不回來了嗎?”


  蔡成功搖頭。


  法醫親自鑒定過了,人……早就沒救了。


  王鵬宇的那幾個跟班,在一旁哭的稀裏嘩啦。


  “他們親眼所見,是醉酒的李淮水,捅死了王鵬宇。”


  “因為什麽起的爭執?”


  “好像……是因為爭搶一個陪酒女……呃,賣酒的,兩個人都喝了不少……”


  “你們都是吃幹飯的嗎?怎麽會還有那些烏七八糟的人?”


  蔡成功縮著脖子不敢接話。


  陽光也有照不到的角落,何況……


  領導在氣頭上,絕對不要來硬的。


  王鵬宇已經掛了,輝山縣的窩棚區改造……隻怕是完了。


  李淮水也出了問題,還是輝山縣……那兩個大廠……怕是也完了。


  唉。


  “我覺得不可能。”


  褚飛雪弱弱的說道。


  張建和感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嗯……怎麽個不可能,你快點說說。”


  “李淮水……李總他不是急色的人,不可能……不可能來這個地方,在大庭廣眾之下和王鵬宇爭風吃醋……”


  “你有什麽證據?”


  “沒有……沒有證據。”


  張建和失望抬頭。


  到這個時候了,除了證據有用,其他的一切都沒用!


  難怪……自己給李淮水這家夥打電話,他含糊其辭……


  還說什麽旅遊去了……


  這不是騙鬼的話嘛!


  唉,自己早就在擔心……一個驟然間大富大貴的年輕人,又怎麽可能壓得住這突然而至的富貴?

  不怪他年輕,隻是這富貴之氣……纏人呐。


  這時,兩個警官急匆匆的走過來,在蔡成功耳邊耳語了幾句。


  蔡成功對著張建和匯報說道:“在南河貨場,發現了兩具屍體,經查證是和李淮水同行的兩個過江龍集團的高級職員,但是……”


  “但是什麽?”張建和無比急切。


  “但是……李淮水不知去向。”


  “他們是怎麽死的?”


  “是被人……被人掐死的。”


  “李淮水……”


  “我們不能等了,必須立刻找到李淮水。”


  “現在,聯係不上李淮水嗎?”張建和看著褚飛雪問道。


  褚飛雪搖頭,眼神迷茫。


  “那好吧,現在立刻找到李淮水,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蔡成功剛要答應,電話響了。


  他跟張建和示意:是京都的來電,然後走到一旁接電話。


  “哦,徐局,您好。”


  “蔡成功,你們那出了大事,你現在在幹嘛?”


  “徐局,我正在一個現場,處理查勘一個現場……”


  “是李淮水殘忍殺人的那個現場嗎?”


  “啊?”蔡成功有點手足無措:“那個……徐局,您……您是怎麽知道的?”


  “你呀……你糊塗啊,這種事是能夠藏得住的嗎?王靜之可是就這麽一個兒子……你呀,還真是心大。”


  “徐局,我現在就在現場,我們已經開始全力偵查……沒想到這件事傳的這麽快。”


  “你這覺悟真應該再把你下放,到哪兒再去鍛煉鍛煉,我就是告訴你一聲,京都已經派人下去了,這件事情誰都兜不住。你做好配合吧。”


  電話掛了。


  蔡成功有點懵。


  “張市長,京都已經派人下來了。”


  “就因為這件事嗎?”


  “不錯,他們說恐怕他們要接管。”


  “這是……不相信我們嗎?”


  “不是,他們說這件事情太大了,王靜之那會也沒法交代。”


  “哼……”


  蔡成功嚇得一哆嗦。


  他知道領導的性格:不是憤怒到了極致,他不會有這種態度。


  這也是一個合格的政治人物的基操。


  “這裏的視頻呢?我要看視頻。”


  出現在張建和眼裏的景象,讓他既憤怒,又傷心。


  李淮水的身形,舉動……


  說句實話,張建和心裏始終有一種擔心,隻不過,他從未曾和人提起:他就害怕李淮水會突然的變化!


  乍富難解新受用,乍貧難改舊家風。


  強極則辱,情深不壽……


  砸倒了王鵬宇的,不應該是李淮水呀。


  “領導……”


  蔡成功可憐兮兮。


  “查!一定要給我仔細、認真的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一直在我這廬州作妖。”


  “是,我們立刻成立專案組,全力偵查……這一段時間,我們先不對外公布此案的一些情況,社會上如果出現一些非議……”


  “正常發通告,不必藏著掖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攔不住啊。”


  “領導,小褚……您看?”


  “專案組是吧?那就讓她暫時回避——不用,讓她去負責別的案子,不必交叉就是了,也是對她的保護。”


  “是。”


  ……


  天龍大廈。


  過江龍集團大門口。


  幾十個花圈一排排擺開。


  穿著孝服的幾十個人,圍著幾個火盆,正在放聲哭嚎。


  火盆裏是一堆堆的冥幣。


  幾個十來歲的孩子挑著幡,帶著孝帽子,還有兩個大點的孩子,舉著兩個條幅:為富不仁肆意欺壓員工草菅人命,清平世界朗朗乾坤還我爸爸命來。


  還有人舉著橫幅:李淮水償命。


  四周看熱鬧的人,圍了裏三層外三層,不計其數。


  原本,過江龍集團的保安足夠多,這已經成為了廬州一景。


  但是,此時此刻看來,卻顯得根本不夠用:這些還在努力維持秩序的保安,被這些哭號的家屬和四周圍觀的人群,衝擊的是東倒西歪,根本成不了陣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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