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談條件
晉荀奕見狀,一時呆的不知所措。
方才與秦戮那一番口舌,晉荀奕倒是真的忘了,還有一字毒的解藥沒有拿到手。
“你可知,你剛剛那一番言論,讓我倒是想起來了,你晉荀奕如今可是背信棄義啊……我若是不願意將這解藥交給你,那也是理所應當,”秦戮笑著,疏淡的眉眼中透出幾分狡黠。
“你分明答應給我……”
“我何時答應過你?”秦戮笑道,“你該不會忘記了我的條件了吧?”
晉荀奕無話可說,隻是低著頭沉默著,心裏盤算著計謀。
突然,晉荀抬頭看向秦戮,如水的眸子裏閃著光,“我可記得,你秦楚國最近正在為了洠河下流的織戶們的暴亂而頭疼吧。”
“沒錯……今年澇災,棉花歉收,織戶們大受損失,有的甚至血本無歸。”秦戮大吃一驚,沒料到晉荀奕竟然會問出如此問題。但這確實是秦楚國目前最擔憂的問題,他心裏想著,便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今年澇災,不止你秦楚國一國。”晉荀奕說道,自信了幾分,“你可知,我離月國境內也爆發了撈仔,棉花田幾乎歉收一半以上,有些地區甚至顆粒無收。”
“這怎麽可能?為何我卻從未聽說你離月國過得織戶發動什麽暴亂呢……”秦戮想不出答案。
晉荀奕得意起來,往前走了幾步,“因為我們國家的織戶們,改進了織布方法,也用了最新改良的織機。”他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秦戮,“隻要用當初三分之一的的棉花,便能織出同等大小的棉布來,而且織出的布也更加緊密結實,又提高了效率。”
晉荀奕突然不說了,留下秦璐一雙不知其解的疑惑的眼睛。
“什麽新織機,什麽新方法?為何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秦戮問道,十分著急。他心裏想到,若是他秦楚國也學到了這最新的方法,用上了這最新的織機,那這暴亂的煩心事便算是徹底解決了,也算了結了這秦楚國這些天來解決不了的民生問題。
“你們的賑災搶救為何毫無效果?”晉荀奕繼續問道,眼神像手銬一樣緊緊抓住了秦戮,“我可知道,你們此前因為大肆征兵,向百姓征收糧草,如今已經民生疲乏,國庫也告急。如今又好死不死碰上了這澇災,你秦楚國打算如何挺過這難關呢?”
“即使我離月國賣給你那最新的織布機器,以你們如今的國力,又能支撐幾部呢?即使你傾盡國立,購買推廣了這織布機,也需要大把銀兩繼續賑災,重整你洠河下遊的棉紡織業。”晉荀奕說的句句在理。
“你究竟想說什麽?”秦戮打斷了他,“難道就是特地來說風涼話,看看我秦楚國的笑話嗎?”
晉荀奕急忙擺擺手,“非也非也,你誤會我了。我的意思是,若我晉荀奕無償送你兩百萬兩黃金,再派二十名經驗豐富的織工,又附加一百台最新的機器織布機,你可願意以此為條件,將那一字毒的解藥交換與我?”
“若是用整個洠河下遊的安泰民生與區區一瓶解藥相比,我知道你秦戮不會如此糊塗的。”晉荀奕勝券在握,輕鬆的翹起了二郎腿。
“你離月國,果真願意以如此豐厚的條件來交換?”秦戮仿佛不敢相信,又確認了一遍。
“是的,可還滿意?”晉荀奕問道,“不過這可不是離月國送給你的,這是我晉荀奕,是冰兒送給你的。我知道,你秦楚國如今無力治理洠河下遊的事項,我如今替你解決了這麽大一個麻煩,來換宮儲冰一個身體安康,這筆生意,倒也劃算吧?”
秦戮突然處於了談判的下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被晉荀奕的言語和條件所壓住了。
他雖然對此條件非常動心,卻也還是無法放下自己心中的宮儲冰。如此大的砝碼,而且也許是他秦戮從此以後唯一的砝碼,他便不忍心將這解藥如此輕易的交出去。
“我倒也不信,莫非這織機,隻單單你離月國才有?”秦戮不願意相信這事實,掙紮的問道。
晉荀奕眉眼上挑,冷淡的眼裏透出一絲笑意,“你還真沒說錯。這是我離月國最近改進的織機,目前還隻在我國的小範圍內得到了推廣。你秦戮若是想從別國,從別處尋到這樣的織機,簡直是癡心妄想。”
“算了吧,你可還有得選?”晉荀奕看向秦戮,無比嘲諷,“你若是不想處理了你秦楚國洠河下遊的那澇災,若是不想往後日日的紡織業都趕不上我離月國,你若是想看著你成千上萬的織戶們得不到最新的方法而紛紛餓死,你便拒絕了我吧。”
“讓我,讓我考慮一下。”秦璐踟躕不前,無法決斷,
“當然,你慢慢想。隻是,那隻是我剛剛的想法,你若是考慮得太晚了,說不定我也就看心情,改變了主意呢。”他笑著說,緊緊逼著秦戮作出決定。
秦戮心裏飛快盤算著,以洠河下遊整整一片的手工紡織業,與一瓶解藥相比,實在是太劃算的生意。隻是他若是交出了手裏的解藥,就從此失去了與晉荀奕談判的資本,就從此再也沒有籌碼,來逼著晉荀奕放棄宮儲冰了。
“可以,不過必須現在就立下字據。”秦戮想了半天才給出答複,說出可以兩個字的時候,他感到胸口一陣疼痛,仿佛就此失去了宮儲冰一般。
晉荀奕喚來紙筆,平鋪在殿前的紅木幾子上。
晉荀奕看著眼前的紙筆,頭也不抬的對秦戮說,“字據,自然可以。不過你可想好了,這條件是我晉荀奕提給你的,也就當是冰兒為了感謝你的解藥而贈予你的禮物。”
“自然,我也不想要你離月國國的饋贈,但若是你個人贈與我的,那我秦戮就勉強接受了。”
晉荀奕寫下白紙黑字的字據,在底下簽名的時候,也鬼使神差的寫了宮儲冰的名字。
這倒讓他有一種,代替自己的妻子來辦事的錯覺,令他有些心神恍惚。他在簽字時,腦內不住地回想起宮儲冰的音容笑貌,她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晉荀奕心裏隻想著,你等我回來,冰兒,一定要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