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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證據

  皎離道:“翡離之死,歸根結底,是宮儲冰的錯。”他的語氣一瞬間冷淡下來。


  沈依琳倒是聽說過晉荀奕用計害死南銘國皇翡離之事,有些擔心皎離牽連到晉荀奕身上,便試探道:“那,你為何不怪罪於晉荀奕呢?”


  “翡離生前最喜歡的也就是宮儲冰了吧,倒不如叫宮儲冰下去陪他。”皎離的語氣讓沈依琳感覺宮儲冰像一件無關緊要的物品。


  但是,沈依琳喜歡皎離這樣對待宮儲冰的態度。萬萬沒想到,宮儲冰竟然也有了這麽多仇家。心下暗爽,麵上卻裝作波瀾不驚,道:“那你我還是同道中人。”


  “我來,是為了告訴你,你不是想找一個除了孩子以外能讓孔方信任你的籌碼嗎?恰好,我這裏有。”皎離手挽韁繩,已然到了沈依琳的府上。


  沈依琳一聽,趕緊問道:“什麽籌碼?”


  “宮儲冰逃出大牢,這算逃獄。小皇帝有意偏袒她,但是百姓不偏袒她。況且,晉荀奕與宮儲冰,可是去過南銘國。”皎離說道。高婉死後,他便更加留意宮儲冰和晉荀奕的去向。正好看到宮儲冰帶著一個女子向南銘國的方向而去,晉荀奕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將她帶了回去。


  沈依琳卻沒有很驚喜,而是道:“可是這又沒有證據。”


  “時間就是最好的證據。若是讓孔方當堂質問,他們時間一旦對不上,就可以證實他們曾打算去過南銘國。我不知道他們去南銘國做什麽,但是這確實是個好機會。黑的也能說成白的,沒去過,也可以說成去過。”皎離早就計劃好了。


  隻要有一點的把柄,他就會抓住不放手。


  沈依琳點點頭,在丫鬟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抬腳剛要離開,想起來了什麽似的,回身要對皎離說什麽,正巧對上皎離笑意盈盈的眼神,一時嬌羞的垂眸,才道:“你去哪裏?”


  “天地之大,何處都是我家。”皎離故作神秘道。他自然是要時刻關注宮儲冰和晉荀奕的動靜,沈依琳不比高婉,手裏沒有實權,皎離留在沈依琳身邊,隻是浪費時間。


  沈依琳問道:“那我萬一有事情,又怎麽聯係你呢?”


  “有事的時候我自然會先來找你。你隻要記著,堅持說宮儲冰通敵叛國就好,任那小皇帝怎麽護他,這滿朝大臣和黎民百姓也不會答應。”皎離走近沈依琳,抬手拈起她耳邊的一縷碎發邊到她耳後,“宮儲冰通敵叛國,是事實,不是誣陷。”


  “嗯。她背叛離月國,是事實,不是誣陷。”沈依琳懂了皎離的意思,垂眸點頭道。


  宮儲冰還是隨著晉荀奕回了世子府。


  “荀奕,阿白一個人真的沒問題嗎?要不要再找幾個人陪她去啊。”宮儲冰雖然不喜歡阿白待在晉荀奕身邊,但是阿白畢竟是一個姑娘,縱然有幾分膽識,孤身去闖南銘國到底是不安全。


  晉荀奕並沒有想那麽多,隻是想著帶回宮儲冰就好,便道:“阿白沒有仇家,哪跟你似的惹了一幫子仇家。”


  “那我不去南銘國,你的身體怎麽辦?”宮儲冰看著因為方才奔波勞累,麵色又有些蒼白的晉荀奕,關心道。


  晉荀奕笑道:“你可還記得朱鶴,他現在正好在南銘國,我已經托人去尋他,一是能給阿白做個接應,二是朱鶴對於草藥也熟悉,或許能幫到阿白。”


  “原來你早就打算好了啊。”宮儲冰笑著戳了戳晉荀奕的胸口。


  晉荀奕握住宮儲冰的手,貼到自己的胸口道:“可是,雖然皇上知道咱們是被汙蔑的,但是那些百姓和大臣不知道,說來說去,還是個逃犯的身份。”


  宮儲冰柳眉微蹙:“這事倒是也好辦,讓昌昌下一道聖旨就好。隻是朝中排擠昌昌的人眾多,聖旨能不能順利實施倒也是個問題。”


  “而且,高婉那份協議書怎麽來的,也是個問題。上回情況緊急,我沒來得及問秦戮這究竟怎麽一回事。”晉荀奕皺眉。


  如此一說,宮儲冰和晉荀奕都沒了興致。


  他們教給宮韞昌的東西,都是暫時性的。因為他們逃兵的身份,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朝堂上。因此若是孔方等人在朝堂為難宮韞昌,宮儲冰和晉荀奕也幫不上忙。


  “眼下得把逃犯的身份解除了。此番我路過晉州,發現那裏派去改革所用的銀兩都被私吞了,官府不做事,整日遊手好閑。”宮儲冰一臉正經的看著晉荀奕。


  晉荀奕也知道這些,隻是一直沒有時間整改。朝堂之上的苟且之人尚且除不幹淨,更何況地方小官員呢?隻要把垃圾藏在黑暗之中,世界看起來自然就歌舞升平了。


  現在的離月國,不就是這樣嗎?

  晉荀奕擁宮儲冰入懷,道:“總會有辦法的。離月國,甚至整個天下,都會太平的。一定會有那麽一天,我們要等。”


  朝堂之上,宮韞昌穿著一身金燦燦的黃袍,努力的挺直了脊背。他小小的身子坐在巨大的龍椅中,雙手剛好夠得到兩邊的扶手。趙弘毅站在他身邊,看著台子下黑壓壓一片人也不害怕。


  沒有什麽值得害怕的。他見過了黃沙場上人性的廝殺,見過了陰暗的地牢裏的勾心鬥角,見過了一身華麗衣裙下醜惡的靈魂。他小小的年紀承載了太多,越是這樣,越無所畏懼。


  因為本就一無所有,所以不怕失去。


  但是他身邊的小皇帝可就不一樣了。


  誰都體會不到宮韞昌每天早上,早早的起床,一臉不情願的穿上那身龍袍,邁著小步子在眾多大臣的注視下走進大殿的感受。


  壓抑,毫無希望。


  “臣,有本要奏!”是孔方。


  趙弘毅看到宮韞昌不安的看了自己一眼,便向他點了點頭。


  宮韞昌這才開口道:“準。”


  隻是一個字,宮韞昌卻知道自己說了這一個準字,便是給了孔方利用自己的機會。這一次,又不知他下了什麽圈套,又或者宮韞昌一步步的往裏麵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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