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麵談
懷冰不敢再說什麽，隻能握著拳頭回了房間。
從她見到秦戮的第一刻起，她就應該知道，秦戮這般的男子怎麽會輕易愛上她。果不其然，她隻是宮儲冰的影子，甚至是個男人的影子。
懷冰終於相信，那個曾經溫潤如玉，低垂著眼眸為她挽發梳妝，描眉點唇的秦戮，是將她當做另一個人罷了。
前幾日她莫名其妙的被軟禁了，在自己的宮裏一步都出不去，那時她向侍衛打聽過，怎麽這幾日不見秦戮的影子。所以她自然也是聽到了一些風聲，說是有一個長相與她相同的男人，整日與秦戮在一起。
“這世上有一個我就夠了。”懷冰喃喃道。隻是宮儲冰位高權重，她一個沉浸深閨的女子怎麽與宮儲冰相鬥？若是有個更有權勢的人幫她便好了。懷冰忽然眼睛一亮，那麽皇後崔蓮月，不就是個很好的選擇嗎？
秦戮正看著手裏的《河渠書》，忽然聽到有人跨門而入的聲音，以為又是懷冰，有些不耐煩道：“我不是叫你去睡覺嗎？”
“秦戮哥哥。”是一個甜甜的女聲，秦戮這才知道是王鹿來了。
“呦呦，這麽晚了還不睡？”自從幫助王鹿報仇以後，秦戮見她沒有去處，便將她以妹妹的身份留在了宮中，正好王鹿對王岩留下的水利資料頗為了解，可以幫助秦戮建設秦楚國的水利工程。
王鹿走上前，彎腰看了看秦戮手中的書，說道：“《河渠書》，這書中有不少不錯的構想，連圖都畫了出來，隻是奈何前朝種種條件沒有辦法建設出來。”
“嗯，有些想法確實不錯，但隻能停留在想法的階段。怎麽，這書你何時看得？”秦戮對王鹿生出一種敬佩，小小年紀在這方麵頗有造詣，絲毫不亞於她的父親王岩。但也有些心疼，才十幾歲大的姑娘，卻不能像宮裏那些公主似的悉心打扮自己，或是暗暗藏個心上人，隻能懷著仇恨和理想，如此倔強的成長。
如此想著，宮儲冰的模樣便浮現在秦戮的腦海。宮儲冰自小到大都要女扮男裝，婚姻和青春都成為了政治的犧牲品，不知比眼前還有自己疼愛的王鹿艱辛多少倍。
王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晃著兩條腿，說道：“這些書，我在父親書房中便看過了。秦戮哥哥，既然協議書被沈依琳那女人帶回了離月國獻給了高婉，我們與晉荀奕的協議可還作數？”王鹿擔心，若是沒有晉荀奕的支持，水利怕是不好建成。
畢竟秦楚國現在災害連天，處在一個不太平的年份。若是晉荀奕願意拿出物資甚至更好的工程圖，就對秦楚國很有幫助。
秦戮想起上次晉荀奕來秦楚皇宮帶走宮儲冰的時候，他那時就想找晉荀奕好好問一問，但是奈何當時為了留住宮儲冰，兩人大打出手，不歡而散。便說道：“其實我想找晉荀奕好好談一談，奈何找不到好的時機。你可知道高婉死了？現在他定是忙著離月國的事情無法分身。”
王鹿略帶失望的點了點頭道：“好吧。我隻是覺得，此事不能再拖。這是造福百姓、造福後代的好事情，再拖下去，萬一趕上戰爭，便不好辦了。”
秦戮點頭表示讚同道：“嗯，我知道了。天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這些事情，交給我便好了。你不必操心。”
王鹿起身捋了捋身上的裙子，走出門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回頭看著秦戮，帶著稚嫩的臉上卻是一副高深莫測的神色，說道：“對了，秦戮哥哥你雖然在朝堂之上有足夠的狡詐和機敏，但是在自家後院裏，卻糊塗了。你以為你身邊別有用心的隻有沈依琳嗎，我曾無意撞見懷冰姐姐去牢中找過沈依琳，不知道說了什麽。”
王鹿這意思，是在提醒秦戮，不要隻顧及著國家大事，有時候這些後院後宮裏的勾心鬥角，也可以對整個國家的局勢產生影響。無論是哪方麵，都不要鬆懈。
秦戮聞言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晉荀奕帶著塵客陌客便偷偷去了秦楚國，因為上次去南銘國的事情被抓到了把柄，所以這一次他們十分小心，隻在夜晚趕路，並且盡量縮短路上的時間。
“皇上，離月國世子晉荀奕求見。”一個侍衛入門跪地行禮說道。
秦戮抬眸：“哦？請他進來。”
晉荀奕大步流星的走近大堂，看到秦戮坐在椅子上笑著打量自己，便也敷衍的勾了下嘴角，說道：“怎麽，等著我？”
秦戮做了個請坐的手勢，便有宮女趕緊將沏好的熱茶端了上來擺在晉荀奕手邊。秦戮回道：“世子不也是，急著過來找我嗎？”
二人像有著相同的默契一般，絕口不提上次的事情。
“沈依琳手中的協議書，是怎麽來的？”晉荀奕直接問了出來，他倒要看看秦戮如何解釋。
秦戮想起沈依琳，不滿的撇了一下嘴角，蹙眉道：“怪我無心處理後宮的事情，毫無防備，叫沈依琳與胡憲勾結。為了破壞水利建設，將協議書偷了去。”此時秦戮說起來還是有一定的責任，帶著幾分歉疚。
晉荀奕問道：“那你當初為何不殺了沈依琳？”
“沈依琳腹中有我秦家子嗣，原本想著等她誕下我的子嗣再說，哪成想她竟然帶著孩子和協議書跑了。人跑到了離月國，我自然是沒了辦法。”秦戮手指輕輕敲擊著手邊的茶杯。
晉荀奕不曉得秦戮說的真假，但是細細分析，秦戮所說的並無漏洞，遂說道：“姑且信你一次。隻是我與冰兒因為你的疏忽，被判定通敵叛國之滔天大罪，冰兒也因此在不見天日的地牢飽受折磨，你也是知道的。”
秦戮聽晉荀奕提起此事，便覺得晉荀奕有怪罪自己的意思，有些不悅地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晉荀奕此行前來，除了看一看秦戮是否在水利協議一事上別有用心，更是想利用此事，當做一個把柄，再為離月國爭取一點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