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曖昧

  “還好你收的快,不然現在可不是一條毛巾可以止得住了。”賀言半點不在意,還有閑心說兩句玩笑話。


  隨手把毛巾搭在台上,他還是沒有鬆開,扣住祁憐手腕的那隻手。


  “對不起,我……”祁憐想掙脫,然而對方握的緊。


  細細的手腕子,隻能在他圈起來的那一方天地間轉動。


  像是鬥氣一樣,一個拚命躲,另一個就死活不鬆手。


  賀言拇指朝上,撐開她的手掌,看著掌內那略微發炎了的傷口,“怎麽傷的?”


  “我沒事。”答非所問。


  瑩白的指甲裏還殘留著一絲泥土,賀言做了個簡單的聯想,大抵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祁憐的手腕被鬆開,手裏的剃須刀被拿走。


  賀言一手撐著台子,正好把祁憐整個人圈住,對方身體有些僵硬。


  快速的幾下就剃好了剩下的,賀言拿毛巾擦了擦,再用手摸了一下。方又對她說:“刮完以後要用手摸一下,看看有沒有刮幹淨。我隻說這一遍,記住了?”


  祁憐不作聲,臉有些燒的厲害,她不適應對方突如其來的曖昧。


  “真笨。”


  男人扔下這麽一句,同時也扔下祁憐一個人在衛生間,一個人去了樓上,好一會才抱著個醫藥箱下來。


  在祁憐的極度不配合中,他還是把傷口消了毒,貼上一個大大的創口貼。


  時間很快就要到了,再不走就要遲到。


  在指針重合上八點的前一刻,賀言終於去換好了衣服,一身黑色的休閑裝外麵罩了個同色大衣。


  本來想去拿羽絨服的手,在一排衣服上滑了一遍,終於還是拿出了大衣。


  今天祁憐穿的,也是一件大衣。


  其他人是坐大巴車去的,因為路途比較遠怕堵車,半路上賀言給麗薩去了電話,讓她帶著人先走。


  那個山頭在與臨市的交界處,那邊以溫泉多而聞名,氣溫要比長河高很多,可就是遠了一些,單是開車就要三個小時左右。


  祁憐坐在後座,看著他掛了電話,有些許的惆悵。


  無法和大部隊聚集,那就意味著她即將要和賀言一起,在這密閉的空間裏獨處三個小時。


  光是想想,她的頭便疼的很,幹脆把領子拉高了蓋住嘴巴,雙手抱胸,閉上眼睛假寐。


  上高速前的最後一個紅綠燈,賀言踩下刹車,手指無意識的輕點著方向盤,從後視鏡裏觀察到女人的姿態。


  小小的一個人縮在衣服裏,隻占了後座的一個角,腿部曲起來,類似於嬰兒在母親子宮裏的睡姿,說明了眼前的這個人很沒有安全感。


  別看她好像睡的很熟,可隻要賀言有什麽動作,她立刻就會驚醒。


  像是驗證什麽一樣,賀言鬆開刹車又極快的踩了下去,車子震了一下,不重,可後座的女人果然睜開了眼。


  毛茸茸的腦袋轉了半圈,又抬手看了看時間,發現距離出發還不足二十分鍾,正打算繼續閉眼睡覺,然後賀言就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祁憐,坐到前麵來。”賀言不等她拒絕,手指在擋風玻璃上摸了一下,滿手的水汽,“麻煩你幫著擦玻璃,待會要上高速。”


  外麵太冷,而車內又熱,玻璃上很容易起霧氣,影響駕駛人的視線。

  特別是在高速上,視線不清那可是要命的麻煩。


  祁憐無法拒絕,自己那麽一點點忸怩的心情,在兩條人命前實在不值一提。


  她時不時的就要去擦水霧,一路上,傾身過去好多次。


  每一次男人的眼睛都沒有動,可每次她坐回去後,男人的嘴角總是要上揚一點。


  他就是看不得祁憐那龜縮不動的樣子,既然要他戳一下她才會動一下,那就由他多使點勁也無妨。


  他隻怕……


  祁憐的側臉沒有一絲表情,這樣的冷硬如磐石一般,無一絲的裂縫,他怕自己捂不暖。


  三個小時的漫長路途終於過去,直到過了收費站下了高速,祁憐昏昏欲睡的神智才有點振奮起來。


  車到山腳,賀言就停下來解了安全帶。


  一路上沒有加油,待會在山上肯定也沒有加油站,得提前做好準備才行。


  祁憐緊的發疼的腦袋直到踩到了實地上,才覺得有些緩解。


  環顧四周,這裏遠離市中心,實在是……有些蕭索。


  “還好嗎?”賀言把車開去加油,回來時手裏端了杯水,騰騰的熱氣把他的臉模糊了一些。


  祁憐雙手接過,“謝謝。”


  兩人背靠在欄杆,一口一口的嘬著熱水。


  誰也沒有先開口的意思,祁憐沒話找話,“這的霧可真大,不知道待會開車方不方便。”


  頭頂上太陽明晃晃的,照理來說,這個點的霧氣早該散了,可這卻還是白茫茫的一片,而且……


  祁憐眯了眯眼,看著有股霧氣好像是從一戶人家的後院飄出來,怎麽覺著有些詭異?


  一轉頭,發現賀言再以一種:你是認真的嗎?這種表情看著她。


  半晌,才淡淡的開口,“這裏是有名的溫泉小鎮,十鏟子下去,就有一處泉眼冒出來。”


  剩下的話不必說了,那些霧氣,全是溫泉冒出來的熱氣蒸騰。


  祁憐有些震撼,突然有點羨慕這裏的人。


  怪不得她一下車就覺得暖和,她現在就相當於在一個巨大的桑拿房內。


  “隻可惜,這裏過不了幾年就會被開發,到時候再來就不是這個樣了。”賀言的目光落在遠處,實則是處於放空狀態,不知在思考什麽。


  物是人非事事休,沒有什麽是一成不變的。


  喝光了杯子裏的水,賀言把一次性紙杯捏扁了,隨手一投,就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內。


  祁憐想起,這個男人從前也是愛運動的。


  她老老實實的走過去,把垃圾桶附近的煙頭都裝進杯子裏,才扔了進去。


  這一幕被旁邊幾個小年輕看見,禁不住對祁憐吹了幾聲口哨。


  祁憐不理會他們,倒是已經開了車門的男人又繞到另一邊,把副駕駛的車門也開了,把祁憐塞了進去。


  眼睛瞥了那些人一眼,透露著警告。


  車子一個漂亮的甩尾,把那些人黏糊糊的目光甩在身後。


  “怎麽了?”常林上完衛生間出來,看著興奮的人群問。


  同伴聳聳肩,“沒什麽,看到一個美女,隻可惜名花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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