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委以重任
“賀言。”周煜整個人明顯放鬆下來,往椅背上一靠雙腿交疊的搭著,手往屏幕方向指了指,“還記得那吧?有時間也過去玩一玩,你可也好些時候沒有去我那了。”
正事說完,隨著他叫的這一聲“賀言”,接下來的時間,便是熟人間的敘舊閑聊。
賀言順著他的話說下去,似乎也很是懷念,“那會年輕不懂事,給堂哥添麻煩了。”
“怎麽會?”周煜好似想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邊打量著賀言邊笑,視線還有意無意的往祝媛身上瞥了瞥,“這個地辦婚禮不錯,到時候我給你留著,可別讓我空等。”
那片海灘風景好,每年不知道有多少新人想把婚禮場地搭在那。
而周煜也是個大方的,早些年時也是說借就借,後來有一回,周恒說他們以後的婚禮也要在那辦,便不許別人再去了。
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他們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的,愣是沒能留下一個長久的,那塊海灘便空了這麽多年,讓人可惜的直搖頭。
“多謝。”
賀言眼睛往前看,視線卻沒有落在任何一個點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兩個人在那說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剩下的幾個人,都成了背景板。
王修便坐不住了,扯了個由頭撤下去。
祁憐見狀也準備離開,他們所聊的事是私事,跟自己沒有半點幹係,留下來作甚?聽他們將來的婚禮規格?
她剛剛起身,一隻腳抬起來還沒落地,本來以側臉對著她的賀言突然轉頭,“祁秘書,你這段時間應該沒什麽事情做,關於這次的項目,你來接手如何?”
“啊?我?”祁憐指指自己,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可到底還是忍住了。
她還有一個月就要離職了,本想劃水著過完也就算了,對方突然間對自己“委以重任”,擺明是看不到她好過。
賀言沒有給她再次開口的機會,直接下了命令,“這個項目由你來做總負責人,有什麽事,不用經過我的同意可以直接敲定。但是,要以書麵方式向我報告工作進度,每天都要。”
“賀言哥哥……”祝媛也是沒想到,當即脫口而出,“你不親自過問嗎?那我……”
祝媛還以為自己以後能和賀言在一起工作,這樣她就可以借著工作之便跟對方多點聯係,自己勾搭對方的機會也多一些。
可現在讓一個小秘書來當總負責人,那自己見賀言的機會豈不是少了很多?
賀言語氣淡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她做事還算過得去,有她在,你就不用操心那麽多,安心創作就好。”
聞言,祁憐把眼皮蓋下來,眼珠子往上翻了翻,心中輕嘲:得,自己這算什麽負責人?純粹就是個打雜的,還得供祝媛使喚,真是奇恥大辱!
那自己還要忍下去嗎?當然……忍!
年終獎還沒到手,就這麽鬧掰了豈不可惜?
再退一萬步說,她現在也不是會任人欺負的人,到時候到底是誰比較難受,還說不準呢。
祝媛點點頭。“既然你這麽說,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說罷,她客氣有禮的走過去,對祁憐伸出手,“祁秘書,希望接下來我們一起共度的時間,是非常愉快的。”
“當然,您真是太客氣了。”祁憐的笑意展露的恰到好處,不過分疏離也不諂媚,好像隻是對待一位新來的普通同事。
表麵上看著和氣平靜的兩位,眼底都有各自的波瀾湧動,隻是一個細微的表情,就可以感覺得出來對方到底對自己是抱著一種什麽樣的態度。
祝媛的手指往裏收攏,尖銳的指尖有意無意的摩擦著祁憐的手背,鬆手以後,祁憐的手背上便留下了一條淺淺的紅痕。
“真是不好意思呢。”祝媛道歉。
“不要緊。”祁憐用另一隻手覆蓋住痕跡,並不為這麽一個小插曲生氣,“隻不過您可要小心一點,別刮花了畫布就好。”
普通人總是對藝術家們有些誤解,以為畫家的手和鋼琴家一樣,拿著畫筆的那隻手應該是修長細白十分美麗的,似乎這樣才符合他們藝術家的氣質。
而實際上,他們的手成日的和油彩為伍,一雙手就沒一天是幹淨的,日積月累下來那一雙手怎麽也稱不上好看,怕是比普通人還不如。
但是再看祝媛的一雙手,不僅是白白嫩嫩的,而且指甲也留的長。
學畫的人都不會留指甲,因為指甲留長了不方便捏筆,有時候要用指腹去暈染線條時,指甲也很容易把畫布劃破,就像她剛剛劃過祁憐手背時一樣。
祝媛學畫多年,長指甲怎麽會出現在她手上?
是不是她有段日子沒有作畫?那麽,這又是為什麽呢?
“啊,這個啊。”祝媛抬起手看了看,很無奈的說,“前段時間畫累了,想著休息一下,回國前就去做了個假指甲,還好看吧?不過啊,現在也得摘掉了,不然很影響我的發揮啊。”
祁憐視線落到她的指甲上,不等她仔細觀察,對方就已經轉了身,去了賀言身邊。
假指甲麽?做的還真是逼真,跟自己長出來的一樣。
或許她該去請教一下是在哪家店做的。祁憐這麽想著,有一顆懷疑的種子在心裏悄悄發芽。
……
賀言看著後視鏡裏那個越來越小的人影,一直舍不得挪開眼。
待車子拐彎以後,那個人的身影徹底消失,他才淡淡的收回視線,半垂著眼皮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車內沒有人說話,氣氛有些凝固,祝媛出聲,“賀言哥哥,那位祁小姐,似乎對人不太熱情,還是說隻是對我……”
“她這人就那樣,看誰都不順眼,一天到晚的冷著臉對人。”賀言冷笑,安撫道,“你也別太在意,要是之後相處有什麽問題,直接跟我說就好。”
車窗都是關著的,賀言好像有些氣悶,把車窗降下還不夠又伸手去扯領帶。
好好的一條絲質領帶,被他扯的變了形,再解下來也無法用第二次了。
祝媛往旁邊挪了點位置,在他的手背上親昵的拍了一下,笑道:“這領帶又做錯什麽了?你要這麽作踐它,還是讓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