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哪家的少年郎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他如何,能不應戰?
這場遊戲的勝利者,會是誰呢?賀言饒有興致的想,總歸不會是那個自以為在操縱全局的蠢貨。
“賀言,我在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威廉姆的情緒顯然比較激動一些。
“開車。”賀言握住對方的手腕,把威廉姆的手放在方向盤上,語氣輕緩很有安撫人心的功效,“隻是一件小事,沒有你曾經經曆過的那麽可怕。”
威廉姆自小在家族的廝殺中求生存,綁架之類的戲碼在他身上都不知道上演過多少回了,也因此更能體會那種孤立無援的絕望。
想當初自己是如何艱難的挨過去,再想想祁憐現在的境況,她一個小姑娘遭遇這種事,該要怎麽扛過去?
“你不明白。”威廉姆雙目赤紅,瞳孔微張,“那種痛苦,沒有經曆過的人,是無法說出感同身受這種話。”
賀言無法反駁,似在說服對方也似在安慰自己,“她是一個堅強的女人,至少在我到之前,她也一定會保證自己的安全。真的,不要擔心。”
威廉姆蓋住眼睛,過了三秒,恢複冷靜,“說說吧,你的計劃。”
明早六點這句話能透露的信息很多,這表示對方沒有把祁憐藏在很遠的地方,也許就在賀言身邊的某個地方。
而且這個時間也不可改變,到了那個時間點,一定會發生點什麽事,而且是早就定下來的無法輕易改變的事件。
還有一點,賀言確定,做這件事的人大概是衝著自己來的。
自己本來是要去工廠,是臨時被賀明朝給叫了回去,才幸免於禍。
因為他的缺席,祁憐才不得已替了自己的工作前往那裏,車子也是在去工廠的路上出的事。
幕後主使事先知道自己的行動,而且賀明朝似乎也知道這件事,且不願意與他們發生正麵衝突……
符合這幾個條件的人選不會太多,比如說常家的人,又比如說有前科的田老,以及……一直蟄伏在黑暗裏的那幾位董事。
“他們會有這麽大的膽子?”威廉姆聽了這一番分析,也稍微有了些眉目,“那麽你報警,也是為了震懾他們?”
若真是那三者其一,那麽必定是不會想把這件事鬧到公眾麵前。
一旦被警方介入,那這事就大了,到時候再想私了,便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賀言讓警方介入,便是要給那個人施加壓力,若是對方扛不住了最好,也省得自己著急忙慌的去找人。
威廉姆把車往前開,忽然覺得有哪裏不對,“我們這是要去哪?”
他剛才一直在聽賀言說話,也一直在按照對方的指示往前開,自己卻完全不知道車子在往哪裏行駛。
賀言勾了勾嘴角,道:“現在才想起問這個問題,威廉姆,你的警惕心呢?”
車子拐過最後一個彎,停在一條小道路口前。
“你在這等我。”賀言降下車窗往遠處看了一眼,留下這麽一句話便下了車,獨自走向一個燈光昏暗的房子。
那座房子看得出來年代久遠,而且隱藏在一眾居民樓之中,很不起眼,這個地方也是長河市有名的貧民窟。
賀言會知道這個地方已經讓人意外,大晚上的出現在這裏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看起來對這個地方很熟悉,絕對不是第一次來。
威廉姆是有好奇心的,但他並沒有選擇跟上去,畢竟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趕緊找到祁憐,其他的所有都不重要。
陳舊的鐵門上已經鏽跡斑斑,好似已經無人居住已久,而門前懸掛著一盞昏暗的路燈,卻似乎是一個邀請的信號。
賀言反手叩門,三長兩短,隨後那路燈就像回應似的閃了兩下。
門沒有鎖,隻是帶在那裏而已。賀言用腳踢開門,門後是一個十來平米大的庭院。
說是庭院有點勉強,該說是一塊空地,雜草叢生,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裏早已經荒棄已久。
也任誰也想不到,在這種破舊的老房子裏住的,不是什麽八.九十歲的空巢老人還是什麽流浪的乞丐,而是一個十分年輕的男孩。
“來了?”
那人給賀言開了門便回去了,完全沒有想要招待對方的意思。
賀言在門外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舉步踏了進去。
一進門,他就聞到了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味道,忍不住道:“又是幾個月沒有出過門了?你怎麽就沒被憋死在裏頭!”
少年笑了一聲,擺擺手,“借你吉言,我也想早點死,隻可惜老天爺不收我,而且我死了,你來豈不是撲了個空?那多不好!”
早春天氣,屋內也很涼,跟外頭的氣溫差不多。
少年卻還是隻穿著個大背心和破洞牛仔褲,一頭頭發亂糟糟的堪比燕子窩,整個人頹靡的跟抽鴉片的癮者有得一拚。
“怎麽沒開暖氣?”賀言跨過地上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熟門熟路的找到暖氣開關,按下,卻沒有任何反應,“壞了怎麽不找人來修?”
少年擺擺手,無所謂的說:“不是壞了,是沒錢交暖氣費。”
說完,撓撓後背,蹲在一個小冰箱前,裏頭琳琅滿目的擺了各類啤酒。
少年撓著頭,咬著手指似乎有些苦惱,又自言自語道:“選哪個好呢?”
手指在酒瓶上一一劃過,嘴裏念念有詞的在說著什麽,隨後選定一瓶,興奮的說:“那就你了!”
他也不用工具,就直接用牙齒咬開瓶蓋,“咕嚕咕嚕”的灌下小半瓶酒,“嘖,真爽!”
冰箱放在地上,他也懶得再彎腰去關,直接用腳代替。
賀言看著這一幕皺了眉,“沒錢交暖氣費,倒有錢買酒?我給你的錢,應當不會那麽快就花完。”
少年不理他,隻抱著個酒瓶在那陶醉。
“阿洛!”賀言放重了聲音,對方這才放下酒瓶。
阿洛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重新彎腰拿出一瓶酒,對賀言晃了晃,“忘了還有你在,真不好意思!沒什麽好招待的,隻有這個了!”
說完,把手裏的酒瓶拋過去,故意的往高了扔,酒瓶子擦著天花板往下做自由落體運動,最後被賀言穩穩接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