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可勁忽悠
":" 他站在這還能幹什麽,自然是遵照賀言的吩咐來截人的。
但他能說實話嗎?賀言是撂下了話的,要是沒把人帶走,或者是叫祁憐知道了什麽,那他也不用活著回來了。
思及此,周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個啥,我是來等你的,你是不是也要走?正好,我送你吧!”
“等我?”祁憐盯著他的眼睛,但對方卻似乎不敢看自己,“你怎麽知道我要出來,這麽巧的,就在門口候著?”
“我……”周恒磨嘰了一會,一時計上心頭,那眼淚說掉就掉。
他紅著雙眼睛,眼皮一閉,那眼淚就很好看的一連串掉下來,“我心裏難受,但又不知道去哪……”
周恒一手拍著胸口,一手掩著嘴,一副痛苦難耐的樣子,“祁憐,你知道嗎?你知道……我這心裏苦啊,我也是真的沒地方去了,你別趕我走好不好?”
三十六計裏他最會用的就是“美男計”和“苦肉計”。
很顯然的,前一種對祁憐隻怕是毫無用處,那就隻能發揮一下他精湛絕倫的演技,以期博得對方的同情。
他今天飾演的角色是——失去了親人悲痛難當,但又不想被別人看出脆弱的可憐男人。
周恒捂著嘴,在哭又不哭出聲,這樣倔強又可憐的形象,最能激起富有同情心之人的保護欲。
果然,見他這麽一哭,祁憐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就削減下去了,變的有些手足無措。
“周恒,你這是發生了什麽?不會是跟我開玩笑吧?”祁憐心裏還是半信半疑的,但見對方傷心欲絕的樣子,又不像是裝出來的。
“你別鬧,你、你這樣……我挺擔心的,到底是怎麽了?”
周恒別開臉,吸了吸鼻子,“沒事,其實也沒什麽事,你別在意,讓我一個人緩緩……”一句話沒說完,那哭腔又起來了,“緩緩就好,你別在意。”
祁憐覺得很頭疼,雖然對方說別讓她在意,但怎麽聽那都是“你不能不管我,快來安慰我,我現在傷心難過的都快要死掉了”的意思。
“所以說,你到底是怎麽了?”祁憐從包裏翻出塊手帕遞過去,“你好歹也是個男人,人家還在裏麵辦婚禮呢,你在門口哭哭啼啼的像什麽話?”
周恒不抬頭,也不接,隻是賭氣似的說了一句,“你是不是嫌我丟人了?我曉得的,你們一個兩個的都看不起我,都不愛跟我玩!”
祁憐,“……”
說實話,就這廝這副德性,就跟個巨嬰似的。
這麽大人了,還隻長年紀不長腦子的,擱誰受得了?
“我沒有看不起你,我能看不起你什麽呢?”祁憐把手帕從他的指縫裏塞進去,小事安慰,“你別鬧脾氣,有事要說出來,不然我怎麽知道該怎麽勸呢?”
“哪個要你勸了?”周恒捉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一雙眼睛哭的通紅,跟兔子似的,“你今天有事嗎?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祁憐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使了好大的勁對方也不放手,無可奈何道:“你別這樣,來來往往的人都看著呢!我今天確實也有點別的事,要不然等晚一點,我請你吃晚飯好不好?”
“你當逗小孩呢?”周恒不知怎麽的,倏然間就變了臉色,一把把她的手甩開,語氣憤憤然,“你要走就走,我不攔你,隻當從此以後沒你這個朋友了。”
說完,他就轉了身,留下個背影給對方。
看似是被祁憐氣的連看也不想看到她了,實際上是他自己心虛。
雖然自己的演技很精湛,但萬一被祁憐看出破綻該怎麽辦?
所以不能給對方反應時間,必須快狠準的揪住祁憐的同情心,讓她沒時間去考慮其間是不是有什麽貓膩。
他就不信了,自己都撂下那樣的狠話了,對方還要走,那豈不是看不上自己這個朋友?
不過,在祁憐心裏,他到底占了多少分量,還真是拿捏不準。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對於祁憐來說,他可能真的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周恒閉上眼睛默念著“阿彌陀佛、哈利路亞、聖母瑪利亞……”
想得起來的神仙,管他是哪個國家的,通通都求了一遍,總有一個能聽得見他的祈求,眷顧一下自己這個卑微的人類吧?
不敢想象,若是他沒攔住祁憐,到時候自己是否隻能自刎以謝賀言囑托。
祁憐內心也是經過一番糾結,自己也是有重要的事要去做,但也實在狠不下心把周恒一個人撂在這。
雖然對方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就算把人扔在這也不可能有人難為他。
但也正是因為周恒隻是個紈絝,除了感情也沒其他好在乎的東西,萬一自己一走了之,對方還真可能跟自己絕交。
雖然他們之間也算不上有什麽很深厚的交情,但……
祁憐歎口氣,率先舉了白旗,“你想去哪?”
周恒一喜,努力的克製住上揚的嘴角,繼續保持著悲傷的神態,轉身一把攬過對方,把人緊緊地箍在自己懷裏。
“哎,你……”祁憐驚了一跳,急忙要把人拉開。
就算兩人是朋友,那也是男女有別,此類親密的肢體接觸還是盡量避免比較好。
但手還沒落下去,就停在了半空中,因為抱著自己的這個人,真的在哭。
祁憐在心中歎了一聲,手輕輕的放上去,輕拍著周恒的背,語氣溫柔的不像話,“好了好了,咱們先走,換個地方再慢慢哭好不好?”
雖然對方穿了外套,但她無意間還是瞥見周恒的手臂上纏了一圈黑布,那是家裏有人去世了才會綁的。
再加上剛才周恒說家裏有事,甚至都到了這裏卻沒有進去拜訪新人,應當也是因為紅白事撞在一起,要避諱的原因。
但這事太過於沉重,祁憐也不好開口問,便想著特殊情況,就縱容他這一回也沒關係。
周恒一半是演出來的,有一半也是真傷心,哭得猛了一時收不住,想起自己那個沒見過幾麵但和藹可親的堂爺爺,心中那是越發的難過。
還好他還記得這是在別人的婚禮上,來來往往的又都是熟人,萬一被人看見了告到家裏去,他回去一定會被打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