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求求你，救救我

  “在你愛的男人眼裏，你連條狗都不如……”黎暮雪喃喃著黎菲菲的話，笑的就像個瘋子：“哈哈哈哈……霍朝聲，我那麽愛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到底為什麽？！”


  黎暮雪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腦子裏在想，真的，不如死了算了吧。


  下一瞬，她已經感覺不到痛感的肚子忽然輕微的動了一下。


  黎暮雪錯愕，過了一會反應過來，是她肚子裏的寶寶在動。她一下就從巨大的絕望悲哀裏回過神來，連忙坐起身來護著肚子，內心一陣狂喜。


  她摸著肚子，瘋了一樣，一邊哭一邊笑：“對不起寶寶，媽媽錯了，媽媽對你失信了，對不起，以後不會了，真的不會了。”


  匆匆去醫院處理了一下後，回來已經是傍晚，黎暮雪這次再不敢停留，匆忙提著行李箱，就要離開。


  然而剛下樓，霍朝聲回來了。


  他麵上看似如同往日一般冷峻，可深邃犀利的目光卻鈍了不少，變得有些茫然。他腳步淩亂的走到沙發前，身子一歪就倒下去了。


  黎暮雪冷眼看著，在原地站了很久，哪怕她一直在跟自己說“不要管他了，別管他了，他已經不是你所愛的那個男人了，他現在打你，想要殺你，滿心滿眼都是別的女人。”


  卻還是忍不下心來。


  閉了閉眼睛，把眼裏的濕意逼下去。黎暮雪深吸了一口氣，走到霍朝聲麵前：“你喝醉了。”


  霍朝聲抬手揮開她：“滾。”


  她沒有在上前，安安靜靜的看著他。她看著他眼睛鼻子嘴唇下巴，一寸一寸，很用力的記在腦子裏。


  過了良久良久，霍朝聲踉蹌的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往樓上走，黎暮雪悄無聲息的跟在她身後。直到霍朝聲腳下沒踩穩，差點摔倒，她才連忙伸手扶住他。


  把霍朝聲安頓好，黎暮雪轉身的那一瞬，手腕被拉住。


  霍朝聲睜開眼睛看著她，喊：“雪兒。”


  黎暮雪愣了一瞬，猛地轉過身，不可置信的看著霍朝聲：“你剛叫我什麽？”


  霍朝聲閉著眼睛，眉頭緊緊皺著。

  黎暮雪蹲下身來，雙眼通紅，抓著他胸前的衣服，顫抖的開口：“朝聲，告訴我你剛才叫我什麽？”


  “朝聲，你剛叫我什麽？”黎暮雪等不到他的回答，急躁起來，眼裏的眼淚也落下來，大喊：“霍朝聲，你剛叫我什麽？說話啊！你說話啊！”


  霍朝聲不耐煩的抬手揮了一下，翻過身。


  黎暮雪盯著他的後腦勺，鬆開抓著他衣服的手，全身的力氣在一瞬間消失，她坐在地板上，自嘲的笑起來：“我怎麽在最後一刻還不死心，現在的你怎麽還會叫我雪兒……”


  “雪兒，別鬧。”


  清晰的吐字落到耳朵裏，黎暮雪驚喜到忘了反應。過了一會，她又哭又笑起來，抓住霍朝聲的手，開口：“朝聲，你想起車禍前以前的事情了？”


  “也想起我了是不是？朝聲，謝謝你，謝謝你終於想起來了！謝謝老天還給我說‘我愛你’的機會。”


  “你愛我？”霍朝聲忽然推開黎暮雪，眼神裏的混沌消失，一雙眼睛變回之前的冷淡銳利：“你愛我，為什麽在我成瞎子的時候不把你的眼角膜給我？你愛我為什麽陪在我身邊的是菲菲？”


  “這些都是你愛我？”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黎暮雪伸手想要去拉霍朝聲的手，被霍朝聲嫌惡的躲開。


  他起身，露出上午看她時的眼神：“黎暮雪，不要把我當傻子，也別讓我惡心。”


  話落，轉身往外走。


  黎暮雪臉色慘白，站起身來追出去，小腹驟然傳來疼痛，殷紅的滴在地上。


  “孩子，孩子……”黎暮雪扶住樓梯扶手，身體漸漸軟下去，看著霍朝聲喊：“朝聲，別走，救救我們的孩子……”


  霍朝聲回過頭，看見地上鮮紅的刺目的血。


  他快步走到黎暮雪身邊，心髒莫名的悶疼。


  黎暮雪虛弱的睜著眼睛，伸手拽住他的褲腳：“朝聲，求求你，救救我，救救孩子……”


  霍朝聲回過神來，打橫抱起黎暮雪匆忙往外走：“你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