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封無始
懷抱著無始，顧少傷就能感覺到小無始身體中濤濤血氣宛如長江大河一般流淌，一旦開始修行，還是要遠遠超越常人。
」汪汪！」
這時，瑤池之畔，一隻通體黑色的小奶狗搖著尾巴跑過來。
這小奶狗似乎不過是剛剛斷奶，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還沒跑到幾人身前就跌了個一跤，在地上打了個滾「嗚嗚」哀鳴著。
「飛仙瀑之中時空顛倒，我參悟之時曾在孩兒身邊看到一隻黑狗，心念一動間，那黑狗的神識自飛仙瀑中躍出，沒入一隻小奶狗身上……」
看著那小黑狗，西皇母也有些驚異：「這飛仙瀑不愧是傳說中最為神異的異寶，居然可以波動時空之力.……」
「這隻狗.……」
顧少傷放下懷中的小無始，有些無語。
他記得，這隻小狗不應該是此世出世的，這飛仙瀑真的如此神奇？
他可不太相信……
「狗……狗.……」
小無始搖搖晃晃的走過去，胖胖的小手揪住小奶狗的耳朵，「咯咯」笑著。
「嗚嗚.……」
小奶狗不住哀鳴，哀嚎著。
「我精研時空之道，發現變化開始之時，應該是你那得到九轉仙丹丹方的那一日.……」
西皇母心中也有些疑惑，轉瞬也不太在意的樣子：「無論因為什麼，孩子喜歡就好……」
「那一日.……」
顧少傷看著小無始與小黑狗玩耍，眸光微微波動。
心魔分身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巴不得天翻地覆，在神話末年不知道攪動了多少風雨，那不死天皇被他玩的幾乎崩潰，即使過去數百萬年都不忘含恨給他一刀……
他冥冥中就能感覺到，時空錯亂與他有很大的關係……
「給我捅了多少簍子.……」
顧少傷摸摸眉心還隱隱有些痕迹的刀痕，有些牙痒痒。
「是啊，孩子喜歡就好！」
顧少傷斬去諸多念頭，同樣一笑。
「將西皇經以及你的六道輪迴拳傳授給他之後，還是將他留於後世吧！」
西皇母平靜開口，道：「逆天證道太難，還是留於後世吧！」
顧少傷看著與小奶狗玩鬧的小無始，沒有說話。
遮天世界原本的軌跡之中，小無始被西皇母封入源中，無數年後被人挖出來，自孤獨中崛起，他橫掃一切，什麼黑暗動亂，什麼無上存在，膽敢有出世者，全部鎮殺！
他一生中所向披靡，鎮壓一切敵，號稱古往今來最強大帝！
他並不反對西皇母的決定，只是覺得，幼年就封入仙源之中，獨自一人出世是否太過凄涼？
他雖然心堅如鐵，但到底對自己的兒子狠不下心來。
「古往今來所有證道者，沒有一日是在被人羽翼之下成長，仙路難渡，終要獨自去走。」
西皇母再度開口說道。
她這一生何嘗不是獨自一人踏過，擊敗諸多天驕成就大帝之位。
無始天生神聖，父母又是當時最強的兩尊大帝。
若是留於羽翼之下，是否還能如她所看到的一般，橫壓一世敵，逆天成仙？
「只要你捨得，我又怎會不舍？」
顧少傷轉過頭，說道。
西皇母面上平靜，眸子深處同樣帶著一絲不舍。
他明白，雖然隨著他的崛起西皇母少有出手，但是能以一介女流之身鎮壓無數天驕豪傑的成道者，自然不會是小女兒。
想來，在參悟飛仙瀑之後，她應當是窺見了無始一生之輝煌吧！
「若成仙，終有一日可以再見！」
西皇母盤膝坐下，琴音飄蕩中，一縷縷的經文閃爍神光落入玩鬧之中的小無始身上。
顧少傷負手立於蟠桃古樹之下，靜靜觀看著：
「要不要，教他我的武道.……那樣的話，雷劫怕是會很多.……不過，貌似他本來雷劫就很多.……恩.……將欺天法陣也交給他就沒問題了……」
「啊呀！」
正在與小奶狗玩耍的小無始感覺後背一涼，跌了個屁墩兒。
……
光陰一轉，三四年時間匆匆而過，又是一年隆冬時節。
瑤池之中，雪花飄飄洒洒而下，將瑤池披上了一件銀裝。
「汪汪！」
一隻半大牛犢子一般的大狗咆哮出聲，連連吼叫不止。
那大黑狗毛髮油亮如緞子一般閃爍黑光，蓬鬆的大尾巴高高豎起，在瑤池之中不斷的跳躍著。
特別古怪的就在於，那隻大黑狗，奔跑跳躍之時赫然是人立而起，速度偏偏還極快。
在他身後不遠，一個小孩子踩踏一縷神光，快速奔跑著。
那孩子看起來兩三歲的樣子，黑髮披肩，眸子清亮，看起來粉雕玉琢，雖然稚嫩，但卻也有一種從容不迫的氣度。
一人一狗在瑤池中不斷奔跑，腳下神光一閃就是數里，卻是在修行「行」字秘。
斷崖之上，西皇母與顧少傷並肩而立，看著一人一狗修行秘法。
先天聖體道胎的強大確實超出顧少傷與西皇的預料。
縱使兩人一再壓制，短短三四年間，小無始還是將輪迴秘境修鍊圓滿，並且將西皇經，六道輪迴拳以及顧少傷傳授的一些其他東西全都掌握了。
而這隻小黑狗的悟性同樣不俗，在吞下顧少傷賜予的至尊血精之後，更是脫胎換骨，不遜色於諸多神體。
「這小黑的資質不錯，沒有白費你那些至尊血精.……」
西皇母白裙飄飄，面上帶笑。
「不算白費！」
顧少傷點點頭表示贊同。
兩人身後的張元與紫鸞嘴角直抽，將至尊精血喂狗，除了這兩位大帝恐怕也就沒有別人了。
要知道，至尊精血，縱使是對準帝九重天的強者來說也是大葯，足以保命的東西了。
不由得，看著那隻狗的目光都有些羨慕起來。
「師傅，您真的要將小師弟封入源中嗎？」
張元看著踩踏神光而行的小師弟，忍不住開口道。
對於將小無始封入神源，顧少傷與西皇母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瑤池眾人多數也都知曉，只是沒人透漏給小無始罷了。
「不錯。」
顧少傷眸光飄蕩，回答道。
「可是，以小師弟的資質，縱使如您一般二次證道也未必不行，何必要封入後世呢？他才這麼小.……」
紫鸞也忍不住開口，看著那小小的孩童，有些不忍心。
如今天下，禁區蟄伏不出，根本沒有戰亂，何必將這麼小的孩子封入源中呢？
「你們不懂.……」
西皇母清冷的聲音飄蕩而起，帶著縷縷道蘊。
大帝也不過一萬多年的壽命，沒有成仙，終有一日要分離。
她既然在某一處未來中看到自己的兒子將會取得了不起的大成就，怎麼可能會輕易改變？
縱有些許不舍，但到底是為了孩子好。
「小師弟這麼小.……」
張元還是有些不忍心，道：「有朝一日他出世了，茫茫天地唯獨他一人，是何等的凄涼……」
西皇母沉默，她懷胎八十一年生下的孩子，怎麼能不心疼？
但是成仙何其難得，古往今來無數成道者，出去下落不明的帝尊與不死天皇可能踏入那一步，何人能成仙？
她的兒子既然能走出那一步，縱使只是萬一，她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的成長軌跡。
「.……若是他要恨我，只管恨我便是.……」
西皇母飄然而下，來到小無始身前，將他抱在懷裡。
顧少傷負手立於斷崖之上，神色平靜。
遮天世界有缺，縱使他也不可能隨意讓一尊大帝活出第二世或者踏入紅塵仙。
縱使將小無始留於身前又能如何，以他的體質成帝當無問題，但是是否還能踏入紅塵仙，卻是未必了。
紅塵仙太過超凡，他本身都未曾踏入，怎麼能培養出另一尊紅塵仙？
是以，此事全由西皇母做主，顧少傷只是袖手旁觀。
呼~
西皇母懷抱小無始踏上斷崖。
「父親.……」
小無始眼角垂淚，張開手保住顧少傷。
顯然，西皇母剛才已經告訴他了。
「不哭，不哭！」
顧少傷心中也有些觸動，手掌抹去了他眼角的淚花，笑著說：「不過是睡一覺而已，很快很快的。」
西皇母眼角也微微有些泛紅。
她沒有顧少傷與世長存的壽命，也沒有把握可以活出第二世，或者成就紅塵仙，這一別，甚至可能是永別。
縱使是大帝，此時也不由的心酸不已。
「母親.……」
小無始伸手擦掉西皇母眼角泛起的淚花，說道：「孩兒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好！」
西皇母展演一笑。
張元與紫鸞兩人也心中觸動不已，縱使兩尊至高無上的大帝，也總有無奈的時候。
……
接下來的日子裡，西皇母與顧少傷陪伴在小無始的身邊，帶著一隻黑狗，走出了瑤池。
自北域走到南域，踏過了一處處的禁區，取了神墟的不死葯，採摘了悟道茶，再度自太初古礦取來了不少的太初命石。
所過之處，所有的禁區沉寂，除了一些隱藏極深從未出世的至尊以及被神源封在禁區之中的古族之外，凡是曾經發動過黑暗動亂的存在都消失了。
若是禁區之中的至尊成心的隱匿在天地間，即便顧少傷都難以推演他們的位置。
這一點，顧少傷很明白，除非成仙路出現，所有至尊最後一搏，不然他們躲避起來，縱使踏入紅塵仙，也難以將他們一一找到。
這些自斬一刀后的至尊最為喜歡的還是以歲月熬死一位巔峰大帝，不會在一位大帝最為巔峰的時期主動對抗。
相反，他們會在一位大帝的末年出現，掠奪大帝的精血，以延長他們存世的時間。
顧少傷之所以能斃掉四尊至尊，也還是因為這個時期的禁區活躍，或許還有不死道人的手筆。
他一戰之後展現了實力，這些禁區之中的主宰，當然不會再留下。
顧少傷牽著小無始，與西皇母走過東荒，來到了西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