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1章 世間自在王佛之敗
呼呼~~~
顧少傷眸光所及，時空層層撥開，透過虛無看到了無比遙遠的時空之外的一道身影。
那是一尊身披金色袈裟，赤著雙足的青年俊美和尚。
其眸子空洞，好似是個瞎子，又好似能看到世間的一切，有眼又似無眼。
其靜靜的站立，身軀暗含天地，歸於虛空，似存在卻又似不存在。
一雙赤足圓潤完滿，散逸出自在永恆，大羅完美，無暇無垢，無災無劫的無上道蘊佛理。
那青年和尚雙手合十，整個天地，時空都在發出禮讚，好似無量量佛陀齊聲誦念禮讚膜拜：
「先有造化後有天，我身自在造化前，生來不過十八歲，一個混沌是一年！」
「世間自在王佛！！」
人皇筆震驚了，筆尖顫抖，一滴大大的墨滴滴落下來，化出三個大字「驚！驚！驚！」。
世間自在王佛乃是雄霸諸天的無上巨頭，曾經與上古三皇的師尊，鴻蒙道人賭鬥三次，一勝一負一平手。
乃是雄霸十八個紀元的無上大能！
其曾坐鎮的佛界，都是無比強橫的大世界，其內不知多少高手。
而正是因為此佛，天界都不能統治佛界，任由佛界獨立在外，地位超然。
「道友所說，不錯。方寒，是永生之門的器靈。」
世間自在王佛眸光空洞，神色平靜而慈悲，遙隔無盡時空，與顧少傷對視一眼。
好似洞徹了一切，知曉了顧少傷的身份。
「自在，你的大因果術，果然非同小可。」
顧少傷微微抬頭，眸光幽深之中帶著一絲讚歎。
在他的眸光之中，世間自在王佛就好比一尊無窮巨大的輻射源，無量量因果線條覆壓三千世界，億萬兆時空，過去，現在，未來同時在其身上顯化。
這是一種極為奇異的境界，完全不同於顧少傷所見過的其他大羅金數。
他不曾收束時間線，但過去未來卻已經統合在現在之身。
除了現在之身，便是同階的存在，也無法在過去未來尋到其蛛絲馬跡。
而通過大因果術，他卻無所不在。
某種程度上，已經具備了些許混元之味道。
不是大羅，不是混元，而是此界頻臨無上破碎的最為頂尖的仙王。
但，有利有弊。
此界仙王保命之能，遠遠比不上大羅，更遑論混元了。
「易字擁有者，洪易之父親.……」
世間自在王佛緩緩開口，音似金珠落玉盤，帶著禪音佛理。
他曾經與洪易交過手，可以十分清晰的感受到面前這尊強者與洪易之間不容磨滅的因果關係。
易之父。
「你受傷了？」
顧少傷眸光一動，就看到世間自在王佛身披的金色袈裟之上，有一抹無法忽視的血液痕迹。
「是。」
世間自在王佛微微點頭，絲毫沒有沮喪之意，更沒有差怒之心。
好似失敗對他都沒有任何影響。
「李寒沙！」
顧少傷心中瞭然。
此界之中能傷世間自在王佛者不過一掌之數，但造化仙王與元始魔主皆在永生之門中，除了最後一步什麼都不關心，鴻蒙道人又與其交好。
洪易沒出手，他沒出手，能傷他的，自然便只有李寒沙了。
「正是他。」
世間自在王佛手掌輕彈袈裟之上的血跡，淡淡道：
「仙王戰場之中，我與他偶遇，對坐三十三年，最後差了一招。」
回想起之前那一戰，世間自在王佛心中微微泛起一絲漣漪，到底是不能完全的古井無波。
「什麼？世間自在王佛被人擊敗了？」
人皇筆震顫不已。
世間竟然還有這般強者嗎？
李寒沙是誰？
竟然能夠擊敗世間自在王佛？
「那你此次來？」
顧少傷似有所料，五指不由一動，人皇筆神色大變，幾乎被折斷了身軀。
「道友且看.……」
世間自在王佛手掌一撫，將金色袈裟之上的一絲血跡剝落而下，輕輕一彈。
那一滴赤金色佛血便橫跨了無盡時空，三千大世界，億萬兆空間，落入了玄黃大世界。
呼呼~~~
山巔之上驟然起風，那一滴赤金色佛血散發出無比圓潤完滿的氣息。
其內蘊含的力量讓人皇筆心驚肉跳。
便是他全盛之時，也比不上這一滴血液來的強大。
這一滴血液若是放開，恐怕足以淹沒整個玄黃大陸，比起什麼天河星海還要浩瀚！
「恩？大戰烙印？……」
顧少傷探出一指，接住那一滴晶瑩佛血，眸光不由一亮。
嗡嗡嗡~~~
血液落在顧少傷手指之上的瞬間，無數時間在逆流，倒轉，億萬兆虛空為之搖曳。
一股無比強橫的力量降臨玄黃大世界，欲要將顧少傷拉扯入一處神秘莫測之地。
顧少傷沒有反抗，任由這一道力量將自己拉入了那一處未知的時空之中。
「這是什麼力量？我感覺到自己在穿梭時空！」
人皇筆顫抖不已，這一股力量簡直讓他如臨深淵，好似隨時都會被毀滅一般。
轟！
時空轟鳴震動之中，顧少傷踏步而出。
抬眼看去儘是一片毀滅風暴來回肆孽，縱橫碰撞，充斥了一切時空。
那毀滅風暴之中有一道道秩序法則鎖鏈密布，不斷的散發出無比強橫的爭伐意志。
而在無盡的毀滅之中，無數宛如流星一般的毀滅物質飄飛著，欲要毀滅一切踏入此間的人。
仙王戰場！
顧少傷心中瞭然，知曉此處便是仙王戰場。
「難怪兩人的交手，我都沒有感應到。」
顧少傷微微點頭。
仙王戰場臨近永生之門所在之地，是永生之門大世界之中最為神秘的地方之一，是仙王的戰場，也是仙王的墳墓。
三千紀元以來，無數不甘壽元耗盡的仙王，都會來到此處，意圖突破生死大限，可悲的是，絕大多數都會死在這裡。
但是，其最為深沉的怨念卻會留在這裡。
每一個紀元的天地大破滅來臨，三千大世界，天界，界上界，萬億兆時空都會重置，但唯有這仙王戰場不會毀滅。
三千紀元以來，此地之危險，連天君踏入此間都會有隕落之危！
轟！
轟隆隆！
毀滅風暴相互碰撞，無數法則鎖鏈來回抽打虛空。
這仙王戰場沾染了永生之氣，空間之堅固超越任何世界，從其能夠承受仙王的交戰，扛過紀元大劫便可見一斑。
「李寒沙……」
顧少傷眸光垂落，就看到了毀滅風暴之中盤膝而坐的李寒沙。
兩人相距不過里許之地，對於李寒沙與他這般修為來說，幾乎便是面對面了。
兩人相對而立，千萬里之內都沒有絲毫的毀滅風暴。
顧少傷知曉，這並非是真實的存在。
這不過是那世間自在王佛那一滴佛血之中烙印下來的場景而已。
只不過，自己此時便處於之前世間自在王佛所處的位置。
「大因果術，確實神妙，我觀之，悟出一拳，還請道友指正！」
似是一瞬，似是千萬年，李寒沙突然開口。
同時，一拳發出。
他這一拳空空洞洞，自然而然，就如日升日落，草長鶯飛，沒有一絲的違和，無比的自然。
和諧，和諧！
這一拳，帶著無盡的和諧之力，不像是殺伐之術，更沒有一絲殺戮之意。
就如天有四季，花草有枯榮，天意之拳，大道之拳！
這一拳就該在此時出現，就該此時打出！
時空再無分割，萬界混同一塊。
諸天萬界，萬兆虛空，只在這一拳之下！
出，則必中！
無所遁形，不可抵擋！
「大因果之拳！」
顧少傷眸子微微抬起，看著李寒沙打出的拳印，心中不由一贊。
這一拳，是李寒沙根據大因果術所創出的拳法。
這一拳，因在果前，果在因前，因果流轉，無比奇異。
這一拳發出是因，必然擊中是果，必然擊中是因，發出此拳是果！
因果由我！
與時間王佛對坐三十三年，李寒沙竟然便將這大因果術推演到了這個程度！
自定義因果！
便是顧少傷，都不得不讚歎一聲。
他的心中瞬間閃過千萬種抵擋的方法，又一一推翻，這一拳不可閃避，不可後退，如大勢般不可更改！
就如四季流轉，冬去春來，凡人無法扭轉天意！
不過，顧少傷也沒有出手的意思，因為，這不過是一道烙印。
是世間自在王佛烙印下來的記憶。
轟隆隆！
虛空陡然為之撕裂，顧少傷再度睜開眼，自己仍然在玄黃大世界，仍然還在那山峰之上。
人皇筆也仍舊在他五指之間轉動。
「其人真如天也！」
遙遠時空之外，世間自在王佛輕輕一嘆，道：「短短三十三年，大因果術之造詣便不遜色於我。」
饒是以世間自在王佛的心境，也不由泛起一絲漣漪。
要知曉，兩人對坐之前，李寒沙根本不曾接觸過大因果術。
「可惜了。」
顧少傷看著指尖黯淡下去的佛血，微微搖頭。
李寒沙再強，也沒有能在因果之道上一拳擊敗世間自在王佛。
只不過，即便是以世間自在王佛這位世間頂尖仙王的血液為載體，也只不過只能承載李寒沙這一拳的起手式而已。
這一拳的精義，不過窺到一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