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8章 無限之龍

  「辰戰！！！」


  一方頻臨毀滅的大宇宙之中，那無盡沸騰的末日之氣中，猙獰龍首探出，怒吼一聲。


  末日之蛇身形虛幻，於末日的氣息之中不住翻滾著。


  重生的痛苦不下於涅槃，即使是末日之蛇，也感受到了無盡的痛苦。


  「.……這方宇宙？！」


  怒吼之後，末日之蛇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隱隱的，它感覺到了末日之氣在消減，法則在消失，萬般大道都在緩緩沉寂。


  「這是……」


  末日之蛇悚然一驚，萬千龍首齊齊自末日之中探出，探入了千萬平行宇宙，一處處時空支線，看向所有方向。


  這一看，它便陡然愣住了。


  只見上下十方，它那千萬龍首的眸光之中齊齊浮現出一隻莫可名狀的「怪物」。


  那怪物存在於無盡時間線盡頭的，無盡時空的起源，大不可量，無可名狀。


  祂極小，極小中孕育無窮大，祂無窮大，無窮大中蘊含極小！


  即是起始，也是終結，又是永恆！


  「我……我.……」


  末日之蛇悚然而驚，千萬龍首如觸電一般全都彈回，發出千萬疊加又不疊加的震怖驚恐怒吼之聲：


  「這不可能！！！」


  一切言語都無法形容此刻末日之蛇心中的震驚恐懼。


  這一隻莫可名狀的怪物，它從未見過，但卻聽聞過它的傳說。


  祂就是一切物質，一切宇宙，一切時空，一切法則大道.……所集合幻化而出的終極概念生物


  ——無限之蛇（龍）！
……

  茫茫無垠的混沌海中，辰戰負手而立，眼前的一切都發生的蛻變，世界在他眼中顯出了真實。


  逆轉先天之後，一切的認知，一切的概念再不與後天等同。


  大羅者，本就涵蓋了後天生靈一切終極慾望。


  「何須復活遠祖？給我時間，我必然超越遠祖！」


  「為戰而生，為戰而死，我就是辰戰！」


  「辰戰一生，不拜天，不跪地，只尊我自己！」
……

  前塵如水般在他的眸光之中流淌而過。


  他好似看到了一切時空，一切時間線之中的自己。


  「恭喜道友！」


  許久許久之後，辰戰才似有所覺的抬起頭。


  只見一道無法形容的煊赫神光自無盡遙遠的混沌深處投射而來，化作一道長不知幾許的神光大道鋪徹而來。


  落在他的腳下。


  而那神光大道的盡頭，顧少傷立於菩提樹下，微微拱手：


  「道友初證不磨，可喜可賀。」


  「仙帝.……」


  辰戰神情平靜，眸光之中卻是空空蕩蕩。


  在他的眼中，那神光盡頭的顧少傷，無窮巨大，無窮偉岸，一切光輝不足以形容其偉岸。


  這已然，不是大羅了。


  「仙帝還是勝我良多.……」


  辰戰洒脫一笑，踏上那神光大道。


  於神光繚繞之中，向著完美世界而去。


  呼呼~~~

  神光漫卷混沌，回溯之速超越大羅極限，無盡遙遠的混沌頃刻劃過。


  不久之後，辰戰便再度踏入了完美世界。


  辰戰眸光垂下，萬道天州之中，無數人在高誦他名。


  而菩提樹下，顧少傷含笑而立。


  「辰戰，見過仙帝！一別經年，仙帝風采更勝往昔！」


  辰戰一步踏出，登臨至高神庭，向著菩提樹下的顧少傷拱手一禮。


  「道友客氣了。」


  顧少傷微微擺手，與辰戰一同坐於菩提樹下。


  「.……那方世界，凶獸蓋壓人族，人族處境艱難……」


  辰戰為顧少傷講述自己成道之路：


  「我本以立於大羅之前，人族氣運勃發之下，終於將我推入大羅！」


  「也是道友的機緣到了。」


  顧少傷微微點頭。


  完美諸仙王大帝都是萬古難尋之人傑，獨特的機遇早就了他們無敵的氣魄，然而，放眼無盡混沌海，他們的機遇不見得便是獨一無二。


  若無踏出本界，見證更高遠天地，想要突破，也絕非易事。


  以石昊絕世天資，自破敗中崛起，秉承宇宙大氣運，方才成就仙帝，便可見一斑了。


  要知道，石昊之前，此方大界已經經歷了無盡漫長的光陰了。


  神墓大陸無盡歲月以來，最為璀璨之人自然是獨孤敗天。


  作為太古第一禁忌大神，輪迴百世，萬劫不滅，戰天之戰的靈魂人物，獨孤敗天自然是一切氣運之所鍾。


  這一點，便是他的弟子辰南，也差之一籌。


  而辰戰，卻在獨孤敗天的光芒籠罩之下，立足逆天四戰魂之一，取得不遜色於獨孤敗天的成就，其人天資，自然不必多言。


  然而，若無踏入藩籬之機會，也難有突破之契機。


  最終也只有困鎖於神墓世界，或無敵天下，卻也不得逍遙。


  「逆轉先天之時，我窺見那一界隱秘，在我走後，將有一真正秉承氣運而生的人傑，所以，我才會超脫出宇宙海成就大羅.……」


  辰戰神情平靜，話語鏗鏘：

  「我輩修行，若奪他人氣運而成道，辰戰不取也！」


  「正是此理。」


  顧少傷撫掌一嘆：

  「修行重己身，除此之外皆是外物罷了！道友深得個中三味，果是萬古人傑！」


  「仙帝謬讚，萬青道友，敗天兄，聖皇方才是萬古人傑。」


  辰戰並不自傲，搖搖頭，道：


  「他三位或許成道之日也不遠了。」


  顧少傷微微啞然。


  證先天，成大羅，機緣自然也頗為重要。


  若萬青三人無有機遇，成道之年，當在數千萬年之後了。


  卻未必能早於那個缺德道士。


  那缺德道士，卻是隱秘不小。


  那葬身輪迴之法，仙古，乃至於帝落之前的無數紀元，也無有此修行之法。


  若無辰戰先得機緣，葉凡之後第一個仙帝，當是集百世輪迴印於一身的段德了。


  「道友既已然突破，便暫且留於此界，於我一同調理陰陽，晉陞此界。」


  兩人交談許久之後，顧少傷方才說道。


  辰戰也罷，其他仙王大帝也好，絕非他之手下，然而，在某些人看來，卻非是如此。


  顧少傷便是看出辰戰之後將有死劫，方才將其接引回來。


  其他仙王，大帝倒是無有災劫，畢竟，那位或許不會在意什麼面子之類，卻不會將大羅之下視為威脅。


  而諸多仙王大帝之中若有成就仙帝者，他也皆要一一接引回來。


  非有一戰之後，他們方能真正逍遙。


  「自當儘力。」


  辰戰不知顧少傷心中所想，但其所求，他自然不無不可。


  「善！」


  顧少傷微微一笑，心中卻似有所覺。


  一指輕點，垂落神光一縷，墜入漫天雲海之下。


  辰戰俯瞰而下，不禁搖頭失笑：

  「渡劫天尊此番怕是又要吃些苦頭了。」


  「他成道在即，也是他的機緣。」


  顧少傷慢條斯理的收回手指，正色說道。


  他自然不會說，就是要讓這個膽大包天，唆使兒子盜老子墓的混賬吃些苦頭。
……

  「小李子，你果真不想踏出此界？」


  荒涼破敗的廢墟之上，缺德道士拍了拍胸脯，道：

  「有段某人罩著你，萬界任你縱橫！」


  「我將再回第十界征戰，待到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或許我會前去見一見那位仙帝。」


  李七夜負手而立，眸光平靜：

  「在此之前，他界對我毫無意義。」


  「那你要小心。」


  倒是大黑狗，難得的沒有毒舌，有些不舍的告別：

  「若有困難，便來到此處，本皇必將率領千軍萬馬，前來踏平你一切敵人。」


  數千萬年之前，大黑狗撿到了一隻烏鴉。


  李七夜養成的黑龍王，養成了女帝，養成了神靈，它卻養成了李七夜。


  兩人關係，自然是極好的。


  「我會的。」


  李七夜微微點頭，也道別道：


  「大黑，保重！」


  「小李子，我們的神通也都傳授給你了，其他也沒的交了。」


  缺德道士輕嘆一聲：

  「保重了！」


  「保重.……」


  李七夜長長嘆息，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一日之間，竟要與陪伴了自己無數歲月，共同養成女帝，神靈，龍王，共同大戰仙魔洞的戰友分別。


  「走了！」


  黑皇一咬牙，與段德跳入時空門戶之中，飄然消失。


  夜色之下，李七夜凝視一人一狗消失的萬界通道，直到那萬界通道都消失，他才收回眸光。


  踩踏在仙魔洞的廢墟之上，漸漸遠去。
……

  嘩啦啦~~~

  時空如潮水一般流動而過。


  「我告非！黑皇哪去了？！」


  剛自離別的傷感之中醒悟過來的段德突然感覺到不對：

  「仙帝的萬界傳送門都能出差錯？！」


  胖道士傻了眼，之間四周時空長河掀起驚濤駭浪，入目所及，什麼都看不到。


  「嗷嗚！」


  一愣神之下，一股大浪拍擊而來，裹挾大界不可承受之重，將猝不及防的缺德道士重重的拍擊在時空長河之中。


  「無量那個天尊！」


  胖道士一個踉蹌站起：

  「道爺功行通天，區區時空長河能奈我何？」


  轟隆！


  段德悍然出手，一枚銘刻兆億大道符文，繚繞在璀璨神光之中的至寶迸發而出。


  瞬間蕩平了萬萬億里時空長河，將數之不盡的浪潮都徹底抵擋在外。


  「九秘合一，撕裂寰宇，定位亂古！」


  段德一步踏出，諸多大神通在他指尖流淌而出，被葉凡幾度推演過的九秘合一，迸發出無上威力。


  就要定位亂古時空。


  啪！

  就在這時，一道神光自虛無之中射出，啪的一聲將段德打的兩眼翻白：


  「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