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9章 不周山（四千二百字）

  西王母將素色雲界旗收下，眸光變得幽深，似有道蘊流淌，整個人好似得到了升華。


  顧少傷微微點頭。


  先天神魔與先天靈寶本是相輔相成。


  不止是先天靈寶對於先天神魔有幫助，反之，先天神魔的道理也對先天靈寶有莫大的裨益。


  畢竟，先天靈寶也不是誕生便巔峰的。


  依靠於先天神魔，對於諸多靈寶來說，也是一條修行之路。


  後世聲名遠播萬界的先天靈寶，又有幾件不是依靠其主人之大道？


  誅仙四劍，太極圖，三寶玉如意……莫不如此。


  而此時，西王母洞悉了素色雲界旗上的道蘊，便收穫不小。


  最初的先天神魔，之所以渴求先天靈寶，便是為了這般。


  吼！！


  自遠處奔襲而來的諸多混沌凶獸見得這一幕，頓時雙目盡赤，怒嘯著撲擊而來。


  顧少傷還未出手，剛剛得到素色雲界旗而欣喜的西王母頓時面色一沉：

  「吼！」


  一吼之中天驚地動，滾滾罡風席捲數千萬里山川大地，吹起無盡的泥土宛如道道土龍一般肆孽開來。


  將撲擊而來的幾尊混沌凶獸淹沒在內。


  一吼之間，便埋葬了那幾尊混沌凶獸，更將無比遙遠之處奔襲而來的另外幾尊混沌凶獸吹成碎片。


  先天神魔與混沌凶獸雖然皆是混沌孕育，但不同之處在於，先天神魔是近道的完美存在，混沌凶獸雖然也是混沌之氣孕育，但卻殘缺不全，天性就要掠奪外物以補全自身。


  混沌凶獸的數量遠遠超出先天神魔，戰力，卻相差太多了。


  此時的西王母雖然在顧少傷看了孱弱的好似葉寶寶，但實則，已然是洪荒最為頂尖一流的戰力了。


  區區幾尊混沌凶獸，自然構不成什麼威脅。


  短短片刻，來襲的混沌凶獸盡數被滅殺，血氣衝天，千萬里大地都一片赤紅。


  滅殺了諸多混沌凶獸之後，兩人本要繼續上路，顧少傷的心中卻突然一動。


  看向了一片赤紅廢墟的中心某處。


  那裡，裂開的大地之下，露出了一株乾枯破敗的菩提樹。


  那菩提樹似乎深埋在大地之下，隨著大地的破裂才現世而出，其枝葉盡無，黯淡無光。


  此時正迎著罡風瑟瑟發抖。


  「一株菩提樹……」


  顧少傷目光之中浮現一抹笑意，似乎看出了這株菩提樹的跟腳。


  不過，他也沒有在意，與不住把玩素色雲界旗的西王母一同，再度起身，向著不周山而去。
……

  呼呼~

  罡風撕裂大地，吹的菩提樹折葉搖動。


  許久許久之後，知道顧少傷兩人的影子都看不到，那菩提樹才破土而出，人性化的看著血紅的地面，陷入獃滯之中。


  素色雲界旗，它也想要。


  只是那兩尊先天神魔太強了，讓它不得不裝死。
……

  洪荒一日九變，變化不止在於天地本身，也在於其中越來越多的混沌凶獸，以及，一尊尊先天神魔。


  混沌凶獸肆孽洪荒大地，自然而然的便與一尊尊先天神魔發生了衝突。


  最初的先天神魔，無道而蒙昧，在無數混沌凶獸的衝擊之下，只能夠遁逃。


  終於有一天，西極之地，一隻混沌凶獸吞吃了一尊先天神魔，誕生了完整的自我。


  他為自己取名，神逆。


  神逆誕生自我之後，有感於先天神魔對於自身的好處，便走上了率領混沌凶獸圍殺先天神魔之路。


  而顧少傷卻並未理會，帶著西王母遊歷洪荒之後，定居在不周山中。
……

  「紅雲.……」


  聽著這朵已然形成自我，並為自己起了個名字的雲，葉凡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個名字，他似乎聽說過。


  諸天萬界之中流傳的太易傳說之中，似乎就有這麼一個名字來著。


  據說，這紅雲是洪荒開闢之後的第一個道德真仙，不但交遊廣闊，好友遍及四海八荒，為人也頗為大方，連成道的機緣都可以相讓.……

  這朵雲，便是他所聽聞過的那朵雲嗎？


  那可就有意思了……

  「大仙.……」


  努力將自己向著葉凡的形貌靠攏的紅雲，小心翼翼的開口。


  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哪裡不對。


  他到底得天獨厚，跟腳很深，在得到葉凡的一些法與理之後，早已靈智大開。


  但越是這般，他便越是敬畏。


  只覺葉凡深不可測，高山仰止。


  「沒事。」


  葉凡回過神來。


  即便是紅雲，也沒什麼好在意的。


  「大仙，您是在尋找先天靈寶嗎？」


  靈智大開的紅雲揣摩著葉凡的心思，開口道。


  靈智大開之後，他也將曾經懵懵懂懂之時積累的一切全都消化了。


  之前，他雖然是懵懵懂懂，但到底也存在了無數年，對於洪荒大地，尤其是不周山腳下發生的一切，知曉的，比葉凡還是要多的多。


  「你也知曉先天靈寶？」


  葉凡瞥了一眼紅雲，不置可否。


  他對於先天靈寶是有些好奇，卻也沒有一定要得到的執念，畢竟，以他如今的修為，一般的先天靈寶也未必有什麼作用。


  不過讓他稍稍有些鬱悶的是，他這些年，將不周山腳下都轉了一遍，居然連先天靈寶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這就有些不合理了，說好的遍地是寶呢？

  「回大仙，我自誕生起，便隱隱約約可以感知天地間一些發生的事情……」


  紅雲老老實實的回答：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我曾經看到過，兩個強大的先天神魔路過此處，去往天柱……在他們身上，我感受到很多很多的先天靈寶之光.……」


  「很久很久以前，很多很多的先天靈寶之光.……」


  葉凡若有所思，那是洪荒大地之中的先天神魔嗎？


  不過，以紅雲對於時間的遲鈍，都說是很久很久以前，那可真的是很久很久了。


  「那兩個先天神魔，是何模樣？」


  葉凡問道。


  太易之初，諸多先天神魔皆是極為有辨識度的，形貌皆不一，龍首蛇身，九首蛇身等等，一聽便知曉其跟腳。


  「回，回大仙，和您，差不多的樣子。」


  紅雲悄悄看了一眼葉凡，輕聲說道。


  「和我一樣？」


  葉凡頓時心中一震。


  他可是人相！

  這太易之初，媧皇未造人之前，可沒聽說過有人相之說！

  難道是其他登臨太易時空之人？

  可是，他入太易之時，時空之主曾說，連祂與系統之主都不敢進入此時的太易，會是誰會來太易？

  「就是和您一樣.……」


  紅雲點點頭，一模一樣了。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向著人相演變，在他漫長而無意識的記憶之中，他只見過包括葉凡在內三個先天神魔。


  而他們，皆是人相。


  在他單純的意識中，這應當便是先天神魔的樣子了。


  雖然，他也覺得這個人相不如蓬鬆的雲朵更好看.……

  「那就有趣了……」


  葉凡收斂眸光，淡淡一笑。


  太易之初，天地無聖，以他如今的修為，不說橫掃無敵，也絕不至於有什麼危險。


  只要不去撩撥那些未來的無上巨頭。


  是以，他也沒有多問，便向著不周山的山巔而去。


  不周山無比浩瀚，僅僅是山腳，已經超越了曾經的九天十地，整個不周山脈，更是大的不可想象。


  尤其是不周山威嚴隆重，宛如一尊無上巨頭矗立，任何人來到此處都要受到莫大的壓制。


  莫說是飛遁，便是正常行走，都要慢上太多。


  葉凡邁步而入，紅雲一腳低一腳高的跟在身後，他存在於不周山下不知多久，但也從未進過不周山，此時滿心滿眼也是好奇。


  不周山混沌之氣氤氳流溢，濃郁堪比混沌海，遠遠超出洪荒其他地方，但是不周山連同其上的草木山石皆是先天之屬，不是後天之物，混沌於其中，沒有半似損害。


  葉凡踏入此間，自然風平浪靜，紅雲一踏入卻不同，若非葉凡出手，他便要被混沌之氣淹沒，磨滅。


  開天闢地第一朵雲，也不是先天之屬。


  「謝大仙救命……」


  紅雲十分羞愧。


  不周山之中的混沌之氣根本不如洪荒大地之上肆孽的混沌元氣一般暴戾，若他小心些，也是不至於這般狼狽的。


  「小心些……咦？」


  葉凡剛剛將紅雲放下，便感受到了一股奇異的道蘊在遠處緩緩蕩漾。


  「先天靈寶！」


  紅雲驚呼一聲，只覺遠處有一股十分吸引他的氣息傳來，好似在呼喚他前去。


  呼~

  葉凡提著紅雲，踏步破開無所不在的混沌氣流，向著那處道蘊交織之地而去。


  循著道蘊而去億萬里，便看到一株在混沌之氣中舒展枝葉的葫蘆藤。


  看著這株葫蘆藤，葉凡面色卻有些古怪。


  因為，那葫蘆藤之上幾顆搖晃的葫蘆之中，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存在。


  「啊！是你小子，是你小子！」


  見到葉凡，掛在葫蘆藤之上不斷擺動的斬仙小葫蘆頓時激動無比，似乎想要跳下葫蘆藤。


  奈何，似乎時機不到，任由那小葫蘆如何折騰，都掙脫不開那葫蘆藤。


  最終，十分喪氣的垂了下去。


  「你怎麼會.……」


  葉凡看的有趣，放下紅雲，來到那葫蘆藤之前。


  這葫蘆藤紮根於不周山上，吞吐無數混沌之氣蘊養自身，其上連同斬仙小葫蘆之外共有七個。


  不過，除卻斬仙葫蘆之外，其他的葫蘆，都遠遠沒到成熟的時候。


  「老祖哪裡知道！」


  小葫蘆掛在葫蘆藤上，垂頭喪氣。


  隨著小葫蘆的訴說，葉凡微微恍然。


  原來，這小葫蘆在最初時空之前，主神殿怒撞顧少傷激蕩起的恐怖風暴席捲進去，等他恢復意識，已經被掛在著葫蘆藤上了。


  「老祖心裡記得清楚，從復甦至今，已經掛在這葫蘆藤上十七個混沌了……這鬼地方，太危險了！太危險了！」


  小葫蘆后怕不已的嘆了口氣：


  「.……說來你肯定不信，老祖我，三個混沌前，見到了太清道人！若沒人救我，老祖只怕要被被那老道士抓去裝丹藥了，千劫萬劫呆在煉丹房.……」


  說著，小葫蘆又有些咬牙切齒：「許是因為老祖早熟，那老道士，在老祖身上留下了印記.……」


  「那可真是太慘了。」


  葉凡眨眨眼，表示同情：「但就算是現在的太清道人，晚輩也惹不起啊。」


  「小子，不，少年，你行的，你行的。」


  小葫蘆急了，這要被放在某個地方萬萬劫，他一定會死的。


  太清道人，可是出了名的無為，除了煉丹，他連門都不出的。


  做了太清道人的法寶，那可太慘了。
……

  不周山，半山腰處，有一方綿延千萬里的竹林，這方竹林鬱鬱蔥蔥，萬載長青，根根竹子都散逸著完美流光。


  這不是真正天地所生的竹林，而是先天靈寶六根清凈竹所化。


  竹林之中，是一口口瑞光蒸騰，流光溢彩，混沌氣流氤氳的神泉，神泉匯聚成小溪，環繞竹林而流，蘊養著六根清凈竹。


  叮鈴鈴~~~

  竹林之中，琴音隨風飄蕩，時而婉轉，時而激昂，道蘊儼然，凡俗之輩若得聞聽，必可悟道。


  顧少傷盤膝坐於神泉之畔，沐浴在琴音之中，體悟著開天資糧，無窮法理的演變。


  他以己身之道推動無窮粒子運轉，大爆炸，繼而推動無窮法理的演變，無時無刻都有明悟浮現。


  雖然他早已增無可增，進無可進，但卻也沒有片刻懈怠。


  修行之道，對他而言，本就是世間最為奇妙，最為美妙之事。


  除此之外，無論是之前混沌凶獸與先天神魔的爭鬥，還是先天神魔之中的龍鳳麒麟三祖正自演化三族，他都沒有太大的興趣。


  錚~

  西王母輕按瑤琴，側耳傾聽風流雲動，看著顧少傷輕聲道：


  「東華，又有神魔來不周山了.……」


  她的神情有些微妙，來人，似乎與她有莫大的糾纏，但她細看，似乎又好似沒有任何關聯。


  這種感覺，她還是第一次感覺到。


  「隨他去。」


  顧少傷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說了一聲。


  他自然知曉來者是誰，事實上，進入真正的太易最初，尤其是易於之事？

  太易萬萬劫之中的巨頭，大能，巨擘的跟腳彼此糾纏，道蘊更迭之間，若無他的允許，便是時空之主，系統之主，都不能夠踏入太易。


  因為，此時之太易，唯有他之道，除此之外，萬道皆無。


  不過，這個過程，終究不會維持太久。


  變故之處，便在於，鴻鈞成聖。


  他來到太易最初，便是再等鴻鈞。


  事實上，定居不周山之前，他與西王母遊走洪荒無數年，但除卻收了許多先天靈寶之外，根本不曾尋到鴻鈞的足跡。


  就好似，果真如太清道人曾經所言。


  鴻鈞突然出現，突然證道，突然於紫霄宮號召三千神魔……

  「哦。」


  西王母欲言又止，還是順從的點點頭，雖然她很好奇來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