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6章 欲知後世果，今生做者因（呃.......大章）

  「准提道人.……」


  葉凡眸光微微一動，那也是一尊老古董。


  准提道人於太易之年便是臨近最後一步的巨頭，縱使失敗都能歷劫歸來的大能，加之他那位師兄，可不是好相與的。


  不過他也沒有勸，這一步，是必然要走的。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果，欲知後世果，今生做者因……因因果果，果果因因，不外如是，不外如是.……」


  因果道人一抖袖袍，起身踏入虛空之中，一笑間，遁破大千世界：

  「哈哈哈！貧道走也，走也！」


  呼呼~~~

  絲絲縷縷的氣流掀起葉凡的長發，那菩提老樹垂下樹梢，搭在葉凡頭頂好似華蓋。


  這一株老樹紮根神庭之上足足五十多億年，底蘊之深，不遜色於黑皇。


  一狗一樹，並稱是大羅之下最為深不可測著。


  咔嚓~

  蒼勁的樹榦之上，菩提老樹硬擠出一張樹皮老臉來：

  「小老爺，小老爺，老爺曾說過，五十六億年之後小的有成道之機，好像快到了……」


  修行難，成道更難。


  靈植之道修行更為艱難，成道更是不易，五十多億年，它不知見證了多少古皇大帝成為先天神魔。


  而它自己，還在苦苦的等待著。


  「成道之機.……」


  葉凡自思忖中回過神來，指尖輕壓萬界通識符，眸光幽幽的看著因果道人消失之地，淡淡回答：


  「若諸天第一株菩提樹倒了，自然就是你的成道之機.……」


  「原來如此.……」


  菩提老樹有些恍然，樹皮上的老臉擠出一個笑容：

  「老爺他，定然是所向無敵的。」


  「不好說……」


  葉凡搖搖頭，不再言語。


  歸根究底，那准提道人不是好相與的，那阿彌陀佛也不是好惹的。


  呼~

  葉凡一念動，心神一縷沒入了指尖的萬界通識符之中，激發出這一枚通識符之上蘊含的因果之力。


  連通了冥冥之中的某處，正自閉關的某人。


  術業有專攻，這般麻煩事，若能得心應手，自然還是要始作俑者來。
……

  無垠無限的混沌海之上，因果道人踏行其中，看似不急不緩，實則每一步都足以橫跨諸多大宇宙。


  細細看去，更可見無盡的歲月如水般流淌在其身周。


  不止跨行於現在，也行走於過去。


  須彌之山，極樂之地，本就不在彼處，不在此方，非如此，不可見佛。


  似是片刻，又似是無盡漫長以後，因果道人止步，便看到無量量光芒綻放在無窮混沌，無盡昏暗虛無。


  同時一道道好似千千萬萬的佛陀禮讚，億萬萬菩薩誦經，無量量佛徒信眾頂禮膜拜的禪唱之音回蕩在一切有無之間。


  因果道人駐足不前，眸光之中映徹出一尊無窮大，無窮神聖，無邊偉岸的佛陀之影。


  那無盡光芒，無盡禪唱，皆源自那大佛腦後，那大的無法形容的智慧圓覺之光。


  因果道人只是眨眨眼，便發現自己已然站在了那一方無窮大的佛掌之間。


  無盡光影交織間，似有重重佛國如水流淌，無盡的禪唱之音充斥一切。


  入目所及，感知的極限，每一寸虛空，一顆最為渺小的粒子，皆是至精至純的信仰，至精至純的心念。


  因果道人微微有些感慨，於集眾修行之道上，佛門從來都遠遠超過道門，魔門。


  因果道人知曉，這一尊無窮神聖的大佛，便是諸天萬界，無量量佛門信眾最虔誠的信仰所化。


  即是阿彌陀佛，也是須彌靈山。


  一切曾經存在，現在存在，未來可能存在，或者根本不可能存在，只是一個概念的佛，似乎都可以在這一尊大佛之中看到。


  大佛豎掌於胸前，帶著慈悲之笑，似看著因果道人，又似是看向無窮時空的盡頭，那最初紫霄宮：


  「阿彌陀佛，道友有禮……」


  最初時空，紫霄宮中，諸多大能論道之時，顧少傷心中微微一動，垂下之眸光眺望無垠，於大佛眸光相觸。


  因果道人雙手合十，微微躬身，回了一禮：

  「盤古非我，我為因果，大佛有禮了。」


  「你之來意，吾已盡知。」


  宏大偉岸的佛音之中，大不可量的佛掌之中，自有無窮佛國大千齊齊浮現，流轉好似無限多元宇宙般，將因果道人納入其中：


  「准提師弟正在佛國入夢大千，道友只管前去尋他……」


  佛光繚繞之間，因果道人微微頷首：

  「大善！」


  下一瞬，佛掌合攏，無量量佛國消散於佛掌之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大佛輕誦佛號，消失於有形無形，有間無間之地。


  佛不在須彌，佛就是須彌。
……

  巴山城，坐落於聖天王封地邊緣之處，比鄰天裂山之中的諸多小族。


  因天裂山中的資源豐富，故而也極為繁華。


  巴山城，如客臨酒樓第九十九層之上。


  一襲白衣纖塵不染，手持摺扇如貴公子一般的方雲臨窗而坐，俯瞰此城。


  但見街道上人流如織，車馬穿梭，不時可以看到一頭頭騎乘異獸的武者奔行而過。


  「前世記憶之中，我人族八皇本已歸來，卻在妖帝衝擊祖廟一戰，不得不捨棄形體催動太日，以至於流落人間.……」


  「而這時，也正是萬族曾經逝去的大能歸來之時，真真是風雲突變，大世降臨……」


  方雲俯瞰巴山城，眸光泛著絲絲漣漪。


  前世的他，坐擁異寶而不自用，掙扎十萬年不過神魔九重的修為，在大世之中隨波逐流，既護不了父兄，也庇護不了人族。


  最終在那無邊陰影降臨之時，黯然隕落。


  如今有機會重來。


  曾經失去的，我要奪回來，該死的都要死，不該死的一個不能死！


  曾經只能站在角落裡見證過的大世，我要成為其中弄潮兒，把握大世大勢，一舉崛起！

  「客官，輕慢用。」


  侍者放下酒菜，微微躬身就要退去。


  「這位小哥稍等，我有事想問你。」


  方雲回過神來，喚住那侍者，同時取出一瓶元氣液。


  「頂尖元氣液？」


  那侍者雙眼一亮，攥住了那瓶元氣液，點頭哈腰：「客官算是問對人了，巴山城中之事，少有我不知道的！客官請問，在下無所不說。」


  一瓶頂級元氣液，足夠供給一個武者從築基五關一直修鍊到凝神巔峰的所有元氣。


  當然，還要他有這個資質。


  「最近，巴山城可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方雲淡淡問道。


  這巴山城平靜的表面之下，暗藏洶湧，為免打草驚蛇，他自然要低調一些。


  「奇怪的事情……」


  侍者微微一愣，思索了片刻，才道：


  「若說奇怪的事情，倒也是有的.……巴山城主府之中的一個小廝，前幾日好似走了大運，一舉成為了巴山侯府炙手可熱的人物.……」


  「一個小廝.……」


  方雲眸光深處微微一亮，面上卻絲毫不顯：

  「或是一個走運得到奇遇的小廝，算不得什麼，還有其他什麼事情嗎？」


  得了想要的東西，方雲並未停下，又旁敲側擊的詢問了許多事情，才讓那侍者下去。


  他前世雖然對於許多大能崛起之地有所了解，但到底只是道聽途說，自然要細細打聽一番。


  「何止是座上賓？此時的巴山城主府，只怕都已經被佔據了！」


  方雲心中冷笑不已，那巴山侯府的小廝，分明就是一尊歷劫歸來的老古董！

  他很清楚，自遠古時代直到如今，人族誕生的先天神聖，可不止是祖廟之中祭祀的那些。


  還有一些根本沒有資格上祖廟的，走上邪路的先天神聖。


  比如巴山侯府的這一尊，便是上古時代的一尊巨擘，先天冥王陳霸仙。


  相傳此人也曾得過人族權柄，得以穿梭諸天。


  不過，那陳霸仙為人冷酷，第一次踏足他界，便血祭了一整個世界的生靈，徹底走上了魔道！


  其成先天神聖之後，便被其他人族先天神聖發現了本相。


  在鬧出好大動靜之後，被打殺在天裂谷之中。


  上古，中古之時，還曾有過一個教派專門祭祀於他，獨門絕學便是冥王三叩首！

  後來，那教派被一尊侯爺出手打散，煙消雲散。


  似乎只有零星的幾個逃到了人族邊緣。


  如今看來，那教派，便是這先天冥王陳霸仙留下的後手了。


  不過，那陳霸仙歸來不久，能鎮壓一尊小城的城主，卻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可惜了，這尊前世曾名動一時的冥王，終將成為我登臨神聖的踏腳石，一世魔神，有此下場，也是應有之意.……」


  方雲端起一杯酒，倒在了地上：

  「僅以此杯水酒，為你送行吧！」


  平靜的巴山城之上，似有大風起，席捲漫天雲流。
……

  巴山城中心之地，中心地帶，有一座佔地數千里的大宅。


  門前一條大道貫穿巴山城，足以容納千人跑馬，氣象開闊至極。


  那府邸更是鎏金銅瓦，雕樑畫棟，不知幾多僕從行走在樓宇之間，迎來送往。


  府邸正中，高達九十九丈的大殿之中，方真山跪伏在地，看著那一雙黑底鎏金龍紋的靴子，瑟瑟發抖。


  「冥王教，只剩下你們這寥寥幾人了嗎？」


  大殿寶座之上，陰影籠罩之間，一身形高大的男人手橫膝上托著下巴，聲音無喜無怒。


  「回稟冥王.……」


  方真山恭敬回應：「自您不在之後，我冥王宗一萬分舵，三百億教眾在王朝的鎮壓之下土崩瓦解，小人先祖隱匿近乎百萬年，還是被幾尊侯爺鎮殺。」


  「我等僥倖逃脫，也不敢大肆聲張發展，化身冥王宗，在大周開了山門，真正立下祭祀，也就只有這幾千年而已……」


  方真山戰戰兢兢，幾乎不能自已。


  縱使他一直祭祀著冥王，在屬下面前更是以復活冥王為己任，但真正的冥王出現之後，他心中卻只有恐懼。


  無盡的恐懼。


  方真山斷斷續續的說了很多。


  寶座之上的陳霸仙卻沒有任何動作，直到方真山說完，他才開聲問道：


  「乾蒼梧，真的隕落了？」


  平靜的話語之中帶著絲絲疑惑，似是再問方真山，又好似是在問他自己。


  「乾，乾蒼梧是，是誰？」


  方真山只覺大殿之中氣息凝重的宛如鐵石，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是了，憑你，也不夠資格之道他的名字。」


  陳霸仙輕嘆一口氣，道：


  「看來，他是真的隕落了，念他的名字，都沒有引動他的目光。」


  陳霸仙有些惆悵，上古之時，他也曾在乾蒼梧的門下修行過，也是那位，將他一掌斃殺在上古之末。


  陳霸仙不再言語，方真山卻心懷焦慮。


  許久之後，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


  「冥王陛下，您曾說，要復活我兒方岐道……」


  「復活？」


  陳霸仙微微皺眉，看著這個敢於打斷他思緒的中年男人，還是點點頭：

  「本座獎罰分明，答應的事情，從不會不算數！」


  方真山聽著，心裡咯噔一下，升起不妙：「冥王陛下.……您.……」


  轟！

  在方真山駭然的面色之中，一隻漆黑魔掌如天幕般垂落而下。


  他想要掙扎，卻絲毫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世界變得一片昏暗。


  「你為本座奔波，復活你兒，是賞，你打斷本座思緒，賜你一死，也是賞！」


  陳霸仙緩緩站起身，負手而立，面色冷酷無比：

  「閣下跟著我這不成器的屬下而來，看了這許久的好戲，還不現身嗎？」


  大殿之中寂靜無聲，唯有陳霸仙的聲音回蕩著。


  陳霸仙面色漠然，眸光中閃過一縷深沉的殺意。


  啪！啪！啪！

  三聲清脆的鼓掌聲中，一襲白衣的方雲緩緩自陰影之中走出：

  「好霸道……真該死！」


  看著那寶座之前負手而立，宛如魔神一般的高大男子，方雲嘴角一掀，帶著三分厭惡，七分冷寂：


  「在下方雲，特意來送冥王上路！」


  「送我上路？！」


  陳霸仙冷笑一聲，眉角揚起，顯出三分霸道，十分冷酷來：「你個藏頭露尾的狗東西，也敢大放厥詞？」


  「你以為你是乾蒼梧嗎？！」


  轟！

  話音吐露的剎那，陳霸仙悍然出手，無邊魔雲交織而成的魔掌瞬息間震碎了大殿！

  魔意滾滾如潮，鎮壓方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