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物是人非
二皇子府離這裏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幾人快馬加鞭趕到時已經是晌午。
金色的陽光照在這座金碧輝煌的府邸上，越發襯的這裏如同仙境。
有好聽的琴聲從裏麵傳來，還能聞見淡淡的飯香的味道。
鳳歌蹙眉，就看見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從裏麵飛快的跑出來道，“不知晟王，晟王妃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晟王恕罪！”
裏麵的琴聲戛然而止，一個俊俏的少年從裏麵飛奔而來。
他穿著雪白的華服，如瀑的長發用一紫色發簪箍著，越發襯的他眉目溫潤，貴不可言。
司徒晟抬頭，仿佛又看見若幹年前，這個少年死死的抱著自己的腿的模樣，如今看來，還是那個時候的他更可愛一些。
“見過皇叔，皇嬸！”那少年行禮，姿勢優雅的如同一幅畫卷。
“起來吧！”
“謝皇叔！”
“皇叔今日親自來此，可是想侄兒了？”那少年抬頭，溫潤俊俏的小臉含著一絲笑，卻又有一股淡淡的疏離。
司徒晟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道，“搜！”
那少年神情一滯，連忙上前道，“皇叔這是……”
“有刺客闖入了你的府中，你可有看見？”司徒晟回頭，淡淡道。
“皇叔莫不是在說笑，皇侄這府中守衛森嚴，若真是刺客闖入，皇侄怎會不知道？”
“你這府中到底有沒有刺客待會就知道了。”
“皇叔……皇叔這是在懷疑皇侄？”那少年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悲傷道。
他的眼睛發紅，趁著那張如白玉般的小臉，竟有幾分女子的楚楚可憐。
鳳歌歎了口氣，想不到這少年倒是把宮中婦人所使的手段學了個通透。
司徒晟抬眸，他的目光難得的落在二皇子的臉上，卻記不得這少年到底是什麽時候變成這般模樣的。
“皇叔……這麽看著皇侄幹什麽？”那少年被他看得發毛，眼光有些閃爍道。
“沒什麽？隻是覺得物是人非，有些東西終究和原來不一樣了！”
那少年臉色一白，卻沒有說話。
“王爺，沒有搜到可疑人物！”如影走過來道。
“我們這邊也沒有！”
司徒晟蹙眉，既然有人看見那個人進了二皇子府，那人就一定在這裏，怎麽會沒有？
“皇叔是不是搞錯了？皇侄早就說過了，皇侄這裏並沒有什麽刺客！”那少年抱拳，依然一臉恭敬模樣道。
司徒晟沒有說話，而是一步一步的朝著院子裏走去，他緩緩的穿過長長的九曲回廊，又從膳房走在二皇子的寢室，最終，他在一偏僻之處停下了。
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立著一個茅廁。
如影馬上明白，隻見他迅速的進入兩個茅廁，幾息之後，一個身影突然從茅廁裏竄出來，隻見他的身子淩空一躍，下一刻，就直接撲向了二皇子。
“都別動，否則我就殺了他！”冰冷的聲音響起。
“皇……皇叔，快……快救我！”二皇子將手伸向司徒晟，神情有些痛苦道。
鳳歌不得不感歎，這少年的演技著實不錯……
司徒晟冷笑，他的目光閑閑的落在那少年的臉上，聲音冷的如同冬日清晨的寒霜，他道，“戲都演完了嗎？”
二皇子一愣，“皇……皇叔為何這麽說？”
“晟王若是以為在演戲，可以盡管試試？”那刺客說完，手中的長劍突然朝著二皇子的脖子上輕輕一摁，一道鮮血流了出來。
司徒晟沒有說話，隻見他將手伸向如影，從他懷裏拿出了一疊紙。
“二皇子知道這是什麽？這是那些人的證詞，二皇子派出去劫獄的人除了此人之外，其餘的全部都被如影抓了起來。這些，便是他們的證詞！”
二皇子的身子微微一頓，嘴角卻勾出一個十分燦爛的笑來，“皇叔這……這是在說什麽？”
司徒晟輕笑，他道，“你向來喜歡黏著本王，便應該知道，落在本王手裏的人，便沒有不招供的！”
二皇子仿佛聽到了什麽可怕的話似的，身子忍不住向後踉蹌了一步。他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一片死灰道，“皇叔既然已經知道了，又何必來戲弄於我！”
司徒晟皺了皺眉毛，目光淡淡的落在二皇子身上，還依稀記得這少年年幼時的模樣。
“能不能告訴本王，你為何要置你皇嬸於死地。”
“因為她籠絡人心，試圖篡位。皇叔，你千萬不要被這個女人給迷惑了。我這樣做也是為了咱們大燕好。”
鳳歌有些無語，試圖篡位？她想知道她一個女人要怎麽篡位。
司徒晟冷笑，他道，“那你殺郡主呢？給你父皇下毒呢？莫非也是因為他們試圖篡位？”
二皇子臉色一變，“我……我沒有！”
“是嗎？”司徒晟說著便從袖子裏拿出一副畫，隻見他將那副抖開，遞到二皇子麵前道，“二皇子可認識此人？”
二皇子不敢置信的看著畫像上的人，猶如被人兜頭澆了一盆涼水般，“你……你怎麽會有這個人的畫像？”
“因為這個人此刻正在本王的地牢裏！”
“不……不可能，我明明……”
“明明讓人殺了他嗎？隻可惜他並沒有死。還將二皇子如何令他去購買那些毒藥的事情，悉數告訴了本王。二皇子，你現在可以告訴本王，你為何要給你父皇下毒了吧！”
二皇子苦笑，他抬起蒼白的小臉道，“原來皇叔早就知道了！”
“本王本想留你一條生路，隻可惜你不知悔改！”
“留我一條生路，皇叔不覺得已經晚了嗎？皇叔問我為何要給我父皇下毒？因為他懦弱，好色，且自私自利。若不是因為他，我母妃也不會死去。皇叔可知道我多麽羨慕那些有諸多親人的人，他們有外祖父外祖母護著，又有舅舅姨母疼著。而我卻什麽也沒有，我的外祖父和所有的舅舅，皆因保護這大燕的江山死去，所以我才一直黏著皇叔，可皇叔……似乎也不怎麽喜歡我！”
司徒晟的雙手緊緊一握，隱隱記得這少年抱著他的腿，一臉期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