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黑鬼
我快步走到茶室的出口處,看見一個黑人男青年,不高、微胖,肚子圓滾滾,站在一輛電瓶車旁邊,手裏拿著兩個午餐海
“你好,我是新來的,我叫梁悠,費怡不在。”我主動上前和他打著招呼。
黑人男青年看了我一眼,將飯盒遞給了我,忽而像想起什麽,回頭再仔細的把我從頭看到腳,緊接著“啊!”的大叫一聲,連爬帶滾逃命似的跳上車子,一溜煙的開了出去。
我看著這個黑人男青年奇怪的舉動有些莫名其妙,難道是我長得醜嚇著他了?總不至於吧!
肚子適時發出抗議,我揮去那些無關的念頭,拿出那個精美幹淨的午餐盒,解決當務之急。一打開蓋子,香氣濃鬱的番茄醬意大利麵、黑椒雞扒、水果沙拉、羅宋湯,一起侵襲我的嗅覺神經,到底有多久沒有正兒八經的吃過肉,我自己都忘了。
酒足飯飽後,我心滿意足的擦了擦嘴,對於能重新獲得這一切,無疑最該感謝的是Tony醫生。
一整個下午,我都百無聊賴的在茶室守著,本該是費怡當的班,卻由我這個啥也不懂的人撐場子,幸好真的如她所的,沒人過來,不然我一定會手忙腳亂、錯誤百出。
傍晚,我坐在露台茶座的椅子上,抬頭看著邊的西沉的夕陽、落霞在發呆。
突讓,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將我喚了回來,隻見費怡和一個白人男孩從茶室外摟摟抱抱、膩膩歪歪的走了進來。
“hi,你是新來的?我叫安東尼。”白人男孩見到我很驚奇,熱情的打著招呼。
我有些茫然無措的點點頭。
男孩向我伸出一隻修長白皙的大手,我也忙不迭要回應的時候,費怡一把拉住準備和我握手的男孩,半推半拉的帶著他往裏麵走,嘴裏著,“不用管她,我們上樓去。”
男孩回頭朝我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並歉意的揮揮手。
我知道費怡不喜歡我,所以我一點都不在乎,她愛怎樣就怎樣吧!
晚餐還是那個黑人男青年送來,和上午一樣,他看到我就是一副慌慌張張、心有餘悸的樣子。我直覺他是認識我的,但我真的沒認出我們在哪裏見過。
一把攔住他即將開動的電瓶車,我頗有氣勢的大聲道,“下來!”
黑人男青年驚了一下,仍不願意下車,聲音顫顫的問到,“你要幹嘛?”
“下來話,完了就讓你走!”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十分的威武,和街頭欺男霸女的惡少一個樣。
黑人男青年慢慢的滑下車,盡量與我拉開距離,生怕我是妖精化身,隨時會吃了他似的,“你,你。”
“我們是不是見過?”
黑人男青年的眼睛盯著我,好像感到很疑惑,“你忘了我了?”
這樣回答,就是是見過囉!“在哪?”
“在,在,在樹林唄!”黑人男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低下頭。
在樹林?除了張哥,還有就是黑白倆男孩了,難道,他就是……
“你是黑鬼!”我驚訝的瞪大眼睛,心裏突突的猛跳,就是這個壞蛋把我追進了樹林,如果不是張哥的及時出現,恐怕真的難逃一劫。
黑鬼被我認出了,也沒有多意外,反倒是一個勁的和我道歉,“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已經知道錯了。我被你們打得躺了一個月醫院了,才剛好,請你原諒我吧。我特別需要這份工作,拜托你了。”
我被黑鬼的話震驚得腦袋發蒙,我們把他打得躺了一個月的醫院?既然他都這樣了,那麽另一個呢?
“另一個白人叫什麽來著?他怎樣了?”我歪著頭,努力回憶著。
“你維克?他好像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黑鬼露出一臉驚恐的神色,像是想到什麽可怕的事情。
涼風輕吹,將我的裙擺吹得微微擺動,可是為什麽我的心也覺得陣陣發涼呢!
我將攔住電瓶車的手退了回來,對黑鬼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黑鬼就像犯了命案的逃犯蒼茫狂奔。
手裏捧著黑鬼送來的溫暖餐盒,我站在茶室的前麵,遠望著樹林的方向,這個懲罰的維克和黑鬼的人是張哥,還是Wilson呢?
我的心裏更傾向於是Wilson,因為他一向都有懲罰饒癖好。可是那帶走他倆的明明就是張哥,怎麽會落到Wilson的手裏呢?
從這一刻開始,我對這個救我於水火的恩人——張哥,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在樹林那會,張哥總能在千鈞一發的時刻出現;和巴德的談話,他對我謊;維克和黑鬼在他手裏被打一頓,我信。如果真的像黑鬼的,不能活,那麽這絕不是張哥能做出來的事,除非……除非有人給他撐腰。
而這個撐腰的人……,除了Wilson還有誰?可是,好像也不通呀!既然Wilson當初這般厭惡我、憎恨我,將我驅逐出他的世界,還有什麽必要安排張哥去做這一切呢?
正當我想得出神入化、思緒混亂之際,一聲大大的呼喝聲把我嚇了一驚,“嘿,發什麽神經!拿著飯盒不吃飯?快拿過來。”
為了息事寧人,我將手上屬於費怡的飯盒遞到她的麵前。
費怡接過她的飯盒,還一手把屬於我的飯盒奪走,氣焰囂張的到,“這份也是我的。”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出乎意料的變故。
“憑什麽?一人一份的!”完,我毫不畏懼的伸手去搶。
費怡也不是省油的燈,用手肘擋隔住我,還伸出腿朝我一輪亂踹,混亂中踢到我受贍那條腿,我當場痛得坐在地上。
費怡像個打勝仗的將軍般,得意洋洋的朝我揮舞著她的戰利品,腳步輕快的朝樓上走去,不用問都知道,肯定是給她的男朋友送吃的去了。
坐在地上,我猶像一個打架打輸聊孩子般不甘心,甚至越想越覺得委屈。可是委屈也好,不甘也罷,有用嗎?我腦裏忽而飄過一部電影的名字:莫斯科不相信眼淚。這裏更不相信眼淚。
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我一拐一拐的走到工作間,拿出中午放在冰櫃午飯,那原是我留給費怡的,現在倒成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