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次重逢
“想通了。”容恩機械化地說道：“不過，你要先支付我一筆錢，我媽媽的治療費不夠了！”
“沒問題！”莫尊然說道：“不過，我要在此和你先說明一下，由於我們公司不缺乏歌手，所以給你包裝的定型方向是演員，這點你需要接受！”
容恩苦笑了一下，她已經一無所有了，還敢提出條件來順遂自己的心意嗎？
一切都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好的，隨你吧！”容恩說道，然後閉上了眼睛。任憑淚水流了下來。
容恩的精神很不好，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頹廢，有些萎靡。漂亮的黑眼睛此時有些暗淡無光，看起來楚楚可憐。
她沒有辦法心情安好，失戀，處分以及來自家庭的劫難以及自己失去了清白之身……
她心不在焉地坐在化妝台上，任化妝師和服裝師在她身邊忙來忙去，然後將整個身軀交給他們，讓他們隨心所欲。
“容恩，專心點。”化妝師ＫＡＶＩＮ將手在容恩麵前晃了晃，然後手中繼續不停地忙碌，沒有絲毫的空暇。
“哦。”容恩點頭，但是精神仍然提不起來。
服裝師讓她換上了今天晚上需要穿的晚禮服，將一頭青絲輕柔晚起，臉上的妝容已經修飾得差不多，容恩看著鏡子裏煥然一新的自己，一時間竟沒有回過神來。
鏡子中的她，本就纖長的睫毛因為睫毛膏的作用而變得更加濃密，而臉上的疲倦則被質地輕薄但遮瑕極好的粉底遮掩得完美無瑕，再加之炫彩的水晶唇膏，令她看起來更加明眸善睞，一雙眼睛好似黑夜裏的珍珠，散發出耀眼的美麗。
她真的不敢相信，這還是剛才那個垂頭喪氣的容恩嗎？
鏡子裏神采飛揚的人，竟然是剛才失魂落魄的自己？
這實在是太神奇了！
容恩上下打量自己，今天的晚禮服很適合他，火紅色的小晚禮長短適合，剛好將她那雙纖長白皙的腿襯托得格外好看，雖然將身體的曲線盡顯，但是並不暴露，倒顯出一種含蓄的美麗。
“不錯，這回ｂｏｓｓ的眼光真是很地道！”服裝師師豐南雖然閱女星無數，但他不得不承認，容恩的確讓她眼前一亮。
造型師在她最後的一些細節上做著修飾和整理，待一切完畢後，他們也嘖嘖稱奇：“的確，身材不錯，如果身體不那麽緊繃就更好了。”
“謝謝。”容恩羞怯地低下頭，長長的睫毛蓋住了她嚴重的嬌羞，她仿若一直溫潤的白玉，與這個紙醉金迷的社會十分不符。
“看來還是人靠衣裝啊！”
幾聲掌聲從門外傳來，容恩隨即回頭，隨即看到正站在身後肆無忌憚打量她的莫尊然。
她心裏一驚，腳下有些不穩，身體失去平衡。
“在台上站不穩可是大忌。”一雙有力的手及時握住了她的腰，莫尊然灼熱的鼻息充斥在容恩的耳邊，令她的臉不由一紅。
“不錯不錯！”莫尊然打量著鏡子中容恩，像是打量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他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然後說道：“真不錯！快點換上你的高跟鞋，屬於你的時刻到了！”
容恩隨即轉頭，十二公分的高跟鞋出現在她的眼前，她有些頭皮發麻。
她從沒穿過這麽高的鞋子，從來沒有。就算學校有演出或是必須出席穿高跟鞋的場合，她也不會踩著這麽高的高跟鞋……
“還不快點？”
莫尊然臉上的笑容驟然消退，她遲到了這麽長時間，現在還如此失魂落魄，還沒有人敢在他麵前如此放肆！
“我的極限是八厘米。”這麽高，她實在不敢想象。容恩不想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摔跟頭。
“你知道我的極限是什麽嗎？”莫尊然的神色驟然晦暗，眼睛中帶著暴風雨前的波濤洶湧。
他挑起眉，然後看著不知所措的容恩。
刹那間，屋子裏的氣氛陡然凝滯。造型師和服裝師都非常識趣地低頭找著其他事情做，容恩在莫尊然的鄙視下，終於選擇妥協，蹲下身，手指勾住高跟鞋的鑲鑽細帶。
“小心衣服，我來。”造型師一直在暗中觀察事態的進展，見容恩彎身，急忙上前幫她穿鞋。
鑲鑽的高跟鞋晃亂了容恩的眼睛。切割完美的鑽石和象牙色的鞋跟交相呼應，契合完美。
仿佛灰姑娘的高跟鞋，也仿佛一場無法逃脫的禁錮。
容恩慢慢地歎了口氣，穿上這雙鞋之後，覺得雙腳踩在玫瑰園中，疼痛不已。
“你們都出去。”
莫尊然看一切準備就緒，隨即便對化妝間裏的其他人說道。
大家心領神會，立刻，屋裏的其他人便沒了蹤影。
莫尊然慢慢地走向容恩，然後看著她的眼睛。容恩現在穿上了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與他的身高正好般配。
他抬起她的下巴，容恩有些抗拒，但無從抵抗。
莫尊然細細地看著眼前的女子，那紅瑩瑩的唇似乎隨時準備被人一親香澤。清淡的芳香傳了過來，帶著讓人迷醉的迷離。
但莫尊然現在不想吻她，因為物是人非，現在已經不是從前。
他們就這麽對峙著。容恩的心頭湧起一絲冰涼，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更因為那紙合約。
她知道，她其實並不了解莫尊然，尤其現在他已經成為了她的頂頭上司，他們之間的隔閡就更深了。
“你的麵部表情一定要這麽緊繃嗎？”莫尊然問道，灼熱的呼吸拍到她的鼻子，讓她為之一顫。
“給我笑！”他如同居高臨下的君王，然後麵無表情地說出這幾個字。
唐小竭力平複自己，然後牽扯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你哭給誰看呢！”莫尊然看著她，話語不留一絲情麵。
他將她的臉轉向大的化妝鏡，然後說道：“你為什麽不笑？難道是這個世界對你不公平？在我看來完全沒有，就算我，你哭又能怎樣？”
容恩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隔著一層脂粉，她竟發現有些不認識自己了。
這一張毫無瑕疵的臉，是她的嗎？她覺得完全不是！
她長久地看著自己，突然覺得好累好累。
莫尊然捏緊她的下巴，她吃痛。這個曾經在她麵前溫煦如春風的男人，此刻毫不留情，甚至近乎殘忍地命令她。
“笑！”他的聲音帶著魅惑，卻讓容恩覺得冰冷。
她用力牽動嘴角，想笑，但鼻子卻閃過一陣酸楚。莫尊然說的沒錯，這世界對她沒有任何的不公平，而就算有，恐怕哭泣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想哭。
“你這個樣子，恐怕一輩子隻能在娛樂圈當個三流演員。記住，當一個好演員最好的武器，就是笑，無論心裏有多少的不情願，多少的難過，該笑的時候，就笑！而且要笑得比平時任何時候都開心！”
莫尊然對著她的耳朵，輕聲說。
這種悶葫蘆的性格，實在不適合在娛樂圈裏生存。不過，她的確是個不錯的苗子，好好調教一下，假以時日肯定能成才！他相信自己的目光。
“對不起。”容恩低聲說道，聲音嘶啞，和她今天遭受的痛苦有很大的關聯。很顯然，她無法釋懷。
“你應該明白，我要的不是你的一句抱歉。”莫尊然看著鏡子裏的她，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
容恩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咬住嘴唇，隱忍著所有的情緒，暫時都讓它們消失不見。
但有的情緒，就像彈簧，努力壓製，隻會適得其反。但她還是用盡所有力量，克製住自己所有的難過，所有的所有，讓一切靜止。
她抬起眼睛，展開嘴角，綻放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很好！”莫尊然很滿意，畢竟還是孺子可教的！不過他看得出來，容恩壓抑的難過，她已經盡力了。他很了解反彈的強大，什麽都需要循序漸進，如果急於求成，隻會適得其反。
“好的，現在跟我去參加宴會。”莫尊然對她說，然後朝她伸出一隻手臂：“挽住我的手臂。”
容恩怔怔地看著他。
“你已經遲到了，現在還準備耽誤時間嗎？”莫尊然狹長的眼角閃過冰冷。
容恩急忙挽住他的手臂，不僅是因為他的危險，更重要的是，這麽高的高跟鞋，她需要一個支撐，不然摔倒就不好了！
兩個人出現在二樓的樓梯口，引起了無數的目光。熱鬧的場麵頓時鴉雀無聲。
男人風神如玉，氣質高貴如從童話走出來的王子。俊朗的眉目以及有型的身材讓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而他身邊的女子，如同晨霧中的一朵百合花，化妝師將她身上的疲憊全部抹去，現在的她，宛如森林裏最美麗的精靈，清晰典雅，帶著朦朧氤氳的美麗。
兩個人簡直就是天生一對，簡直就是地道的郎才女貌。難道這就是秦少挖來的新人？
大家投給容恩的眼神各異，複雜得不得了。容恩此刻的樣子實在驚豔，但眼睛中卻閃過無限的憂愁以及空洞，為她給大家留下的好印象拉低了分數。
又是一個花瓶。
好多人都升起了這個想法，然後彼此笑著點頭。
宮少爵靠在一旁的大露台上，手中的高腳杯的紅酒已經喝光。他轉過身，然後循著大家的目光看著樓梯口上的兩個人。
容恩胸前的春光雖然被掩得結實，但是身後白皙的背脊卻被絲縷的蕾絲輕柔地包裹著，充分發揮著若隱若現的朦朧美，以至於蝴蝶骨都被看得清晰分外。
莫尊然正在將她一一介紹給大家，然後牽著她一一與人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