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逃過一劫
「班長，你不是親眼看到了嘛，我是通過號脈號出來的！」任江馳肯定不能跟方勝雪說實話，把一切都推到號脈上去。反正中醫博大精深，說不定還真的有名醫聖手通過號脈能號出這些呢！
「號脈號出來的？」方勝雪瞪大了眼睛，滿臉不信，「任江馳，你是不是覺得我腦細胞總量比你少啊？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人號脈能夠號出病人體內的鋼釘，也沒有聽說過哪個人號脈能號出病人牙齒里的銀汞合金，更沒有聽說哪個人能夠號脈號出病人皮膚上有沒有胎記，甚至連胎記的形狀和顏色都能夠號出來！」
「那你現在聽說了，不應該說是你親眼見到了，以上這些情況，我都能通過號脈號出來！」任江馳綳著面孔，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行行行，任江馳，你就編吧，你就給我使勁兒編吧，我還真不信就治不了你了！」方勝雪把左手往任江馳面前一伸，說道：「來吧，你給我號一下脈，如果能說准我身體的情況，那我就相信你是大神醫！」
「那怎麼可以！」任江馳嚇得差點沒有跳起來，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連聲說道：「不行，不行，堅決不行！」
他所謂的號脈，不過是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把田桂芬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透視一遍，別說是田桂芬腳上的鋼釘、牙齒內的銀汞合金、左肩胛骨後面的胎記，就是田桂芬左胸處的汗斑、小腹上的皺褶、大腿外側的橘皮紋他都看得一清二楚。最後之所以只說出前面幾項，是因為後面那些東西太過於隱私，縱使田桂芬已經五十多歲，總歸是一個女人對不對？
不過也幸好田桂芬已經五十多歲了，體型保養得也不是很好。即使這樣，任江馳用手電筒功能透視一遍下來，也是面紅耳赤，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僅僅是透視一個田桂芬就已經讓他如此了，現在換成了方勝雪這樣渾身上下洋溢著青春活力的美少女，任江馳都懷疑自己會不會當成噴鼻血出來。
「為什麼不行？」方勝雪眼睛瞪得溜圓，「你既然能夠給田阿姨號脈，為什麼不能夠給我號脈？如果不敢給我號，就說明你心裡有鬼，剛才的話都是在糊弄我！」
「好好好，我心裡有鬼，我剛才都是在糊弄你行了吧？」任江馳高高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任江馳，你怎麼可以這樣無賴啊？」方勝雪氣得直跺腳，把手腕都快伸到任江馳臉上去了，「不行，你今天必須給我號脈！」
任江馳真是哭笑不得！
我的班長大人哎，你老人家這不是在引誘我犯罪嗎？算了算了，我就拼著再消耗一點電量，勉為其難地為你「號」一下脈吧！反正這事兒怨不得我，都是被你逼的！
就在任江馳下定決心，準備開啟手電筒的時候，忽然間聽到一陣呼喊聲，「小神醫，小神醫！」扭頭一看，卻是田桂芬從那邊小跑了過來
任江馳心中不由得暗自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田阿姨你來得真及時，讓我能夠及時懸崖勒馬，沒有墜入犯罪的深淵啊！
「班長，田阿姨來了，這脈我回頭找機會再給你號吧，」任江馳往田桂芬那邊指了指，說道：「咱們先看看田阿姨她有什麼事兒吧！」
「算你運氣好，逃過一劫！」方勝雪鼻子輕輕哼了一聲，惡狠狠地說道：「反正我這個脈我是找你號定了，你休想逃避過去！」
任江馳被方勝雪的話嚇得一個趔趄。
班長大人，該逃避的是你知道嗎？你一隻純潔無邪的小羔羊就不要那麼急於把自己奉獻給大灰狼好不好？
「小神醫，小神醫，你快幫我看看這張手術知情同意書，」田桂芬氣喘吁吁地跑到任江馳跟前，「我怎麼感覺上面寫的這些東西怪嚇人的啊！」
一邊說著，田桂芬一邊指著手術知情同意書上面的條款，「什麼麻醉的意外，什麼年老體弱者術中、術后可能突發意外導致死亡，什麼術后併發症，什麼術后感染，什麼術后併發切口血腫、脂肪液化、積液裂開，什麼心律失常、心力衰竭，什麼呼吸功能衰竭……」
說著說著，田桂芬語氣中帶著哭音，顯然是極為害怕。
「田阿姨，」任江馳伸手從她手中拿過手術知情同意書，「這上面列的呢都是可能出現的意外，可是實際上呢，這些意外出現的概率極小。不光是咱們家磊磊，就是其他所有人要做手術，知情同意書上面都要列出這些聲明條款。這只是醫院為了防止萬一列出的條款，基本上這些都可以直接忽略。」
「直接忽略？」田桂芬憂心忡忡地說道，「那要是有個萬一呢？」
「田阿姨，這世界上沒有百分之百安全的事情。就這麼給你打比方吧，比如說我們每天要出門，但是只要出門，就有被汽車撞死的風險。那麼我們是不是就因噎廢食，因此就不出門了呢？」任江馳說道，「顯然不是。因為出門被車撞死的風險的極小，完全在我們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啊！」
「那你的意思是說，磊磊在手術中發生這些意外的概率跟出門發生車禍的概率差不多？」田桂芬問道。
「也不能完全這樣說。」任江馳沉吟了一下，「磊磊的情況應該是這樣的，家裡一點吃的都沒有了，如果不出門買吃點食物的話，是沒有被車撞死的風險了，但是肯定會被餓死。現在他出門去買食物的，雖然有一定風險會發生車禍，但是絕對不會餓死了！」
「哦，小神醫，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田桂芬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手術，還是必須要做啊！」
「其實田阿姨，你所需要注意的，是上面的這一條，」任江馳用手指著手術知情同意書上第五條，對田桂芬說道：「手術中發現病變不能切除，或者切除后易發生生命危險，則行姑息性手術或者僅做探查。這個就是之前黃醫生跟咱們談的那一件事情，如果磊磊小腸病變超過五十厘米，那他就不再進行下一步手術，而是把刀口原樣縫上。只要這一條你能接受，就在上面簽字就行了。」
「接受，怎麼不能接受。小神醫你不是說診斷過了嘛，磊磊小腸壞死的部分絕對不會超過兩厘米嘛！」田桂芬對於這一條倒是不怎麼擔心。
「那不就得了，田阿姨你趕快簽好字，我們去交給黃醫生，讓開始手術，時間真的耽誤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