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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罪魁禍首

  天醫一附院接到急救中心的通知,獲知送過來的急性腦卒中的患者是天陽醫學院的大學生時,也給予了高度重視,立刻把腦病科的腦卒中急救團隊派了出來。


  和市第二人民醫院不同,天醫一附院並沒有設立神經內科,而是設立了腦病科。其實兩者並沒有太大區別,之所以名稱上有差異,主要是因為中西醫的叫法不同而已。


  當急救車到達天醫一附院急診中心的時候,天醫一附院的腦卒中急救團隊的人員已經等候在那裡。馬建輝一從急救車上抬下來,就立即被送往CT室做頭部CT。


  有專業的腦卒中急救團隊處理,一附院這邊的效率也不必昨天晚上第二人民醫院的效率差。馬建輝送進去CT室沒有多久,頭部CT的結果就出來了。


  這個時候,雷詩記才帶著方勝雪剛剛趕到醫院。和他們一起到達的還有負責12中醫臨床班的輔導員楊昌文,他身後則跟著滿臉不情不願的杜京濤。


  聽說楊昌文是馬建輝的輔導員,腦卒中急救團隊的負責人,腦病科副主任李炳卡就把手裡的頭部CT檢查報告遞給了楊昌文,「楊老師,馬建輝頸部血管血栓脫落,堵塞了腦血管,大腦已經出現缺血癥狀,必須馬上進行靜脈溶栓治療!」


  楊昌文猶豫了一下,問李炳卡道:「能不能等他的家屬到了,再進行溶栓治療呢?」


  他是專職輔導員,又是非醫學專業出身,對於腦卒中治療原則中的時間緊迫性並沒有太多的了解。所以這個時候他首先想的是盡量能夠撇清自己的責任。


  李炳卡搖了搖頭,說道:「楊老師,腦卒中的搶救,就是與時間賽跑,時間就是大腦!如果腦組織的血供中斷,2分鐘內腦電活動停止,5分鐘后出現嚴重不可逆性損傷。在發病3個小時內,通過藥物溶栓(溶解血栓),或者介入手術取栓(取出血栓),是決定患者生死存亡的關鍵。」


  「按照國際標準規定,腦卒中患者從進入醫院的大門到開始靜脈溶栓的時間應盡量控制在60分鐘內。如果一個病人到達你的醫院,在60分鐘給不上溶栓葯的話,死亡幾率將會增加28%。所以為了搶這28%生存的機會,必須在60分鐘給病人採取針對性的治療。」


  「我們一附院腦病科之所以會成立這個腦卒中急救團隊,就是為了解決急性腦卒中患者的治療時效問題,為此還得意開啟了急性腦卒中患者的綠色通道服務!」


  「因此,以馬建輝面前的情況,是必須馬上進行靜脈溶栓治療的,如果真要等他家屬過來,恐怕一切都晚了!」


  「我明白了!」楊昌文雖然有著想撇清責任的想法,可是現在聽了李炳卡講明白了這涉及到馬建輝的生命安危,立刻把自己患得患失的念頭拋到了一邊,「李主任請立即給馬建輝同學進行溶栓治療,有什麼手續是需要我簽字的,拿過來,我馬上籤。」


  楊昌文同意簽字,接下來的治療過程就驟然加快,很快護士按照醫囑,給馬建輝掛上了吊瓶,開始靜脈滴注溶栓藥物。


  看見馬建輝開始了治療,楊昌文這才騰出時間來,和雷詩記一起,對杜京濤和任江馳進行了詢問。


  杜京濤則是一臉委屈狀,一再強調他跟馬建輝一起去找任江馳,是抱著向任江馳學習的態度去的。因為他覺得任江馳作為一個大一學生,能夠入選學校競賽代表隊,肯定在脈診技術方面有特別高超的地方。他本身也對脈診技術非常感興趣,所以就想著和馬建輝一起去找任江馳交流學習一下。


  可是他完全沒有想到,任江馳態度竟然那麼粗暴,把馬建輝氣得當場就犯了腦中風。


  聽完杜京濤的講述,楊昌文不置可否,轉臉看著任江馳,「任江馳,你也是當事人之一,對於這件事情,你有什麼想說的?」


  「楊老師,我想在江馳開口之前,請你看一段視頻,看看事情的真相是否真的如同杜京濤所說,是因為任江馳態度太粗暴,把馬建輝氣得犯了腦中風。」方勝雪搶在任江馳說話只見,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一段視頻讓楊昌文觀看。


  原來16中西醫班一個女同學看見杜京濤和馬建輝過來找任江馳挑戰的時候,覺得好玩,就拿出手機把整個過程錄了下來。任江馳跟著急救車到一附院來的時候,她就把這段視頻傳給了方勝雪。


  楊昌文看過方勝雪手機里的視頻,恨不得把杜京濤給一腳踹死。任江馳在視頻里罵的一點不錯,杜京濤確實是色厲膽薄,好謀無斷;干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的鱉孫東西。


  撇開他跟任江馳之間的糾葛不提,馬建輝可是你帶過去,幫你出頭站台的,他突然犯了病,不管是誰的原因,你杜京濤作為同學,作為班長,這時候難道就不能有一點擔當,先打個120,把馬建輝送到醫院再說?


  而且更無恥的,120急救人員都到了現場,你竟然不願意陪著馬建輝一起到醫院,反而是任江馳主動站出來承擔這個責任,把馬建輝送到了醫院。


  「杜京濤,你有什麼話可說啊?」楊昌文即使是有心偏袒杜京濤,但是在有視頻證據的前提下,他也找不出什麼理由去追究任江馳的責任。


  「楊老師,視頻證據上不是顯示的明明白白嗎?」杜京濤說道,「就是任江馳硬說馬建輝有腦血栓,才把馬建輝氣出來血栓的。因為馬建輝昨天剛剛做了全面體檢,身體全都正常,根本就沒有腦血栓啊!而他也是在任江馳說了那番話之後,氣得拍著桌子咆哮之後,身體才出現異常的!」


  反正他心裡打定了主意,不管別人怎麼認為怎麼說,都要死死捆住任江馳,不能讓任江馳輕易就撇清責任。


  就在這時,李炳卡從病房裡走出來,對楊昌文說道:「楊老師,馬建輝腦子基本上清醒了,他說有話要對你們講!」


  杜京濤一聽,第一個就沖了進去,跑到病床前緊緊抓住馬建輝的手,聲情並茂地問道:「建輝,你終於清醒了過來。你不知道,剛才真的是把我給擔心壞了!」


  「呸!」


  馬建輝一口唾沫就噴到杜京濤臉上,然後對護士叫道:「快點把這個狗東西給我趕出去,我一秒鐘都不想見到他!」


  「建輝,你這是什麼意思?」杜京濤委屈的看著馬建輝。


  「什麼意思你自己知道!」馬建輝說道,「老子之前只是說不出話而已,對於發生了什麼事情,老子完全清楚!」


  看著馬建輝態度如此激動,李炳卡連忙讓人把杜京濤攆了出去,生怕讓馬建輝的病情出現反轉。


  楊昌文走到馬建輝跟前,低聲安慰他道:「建輝,我在這裡,你不要著急,有什麼話慢慢說!」


  馬建輝胸膛不停地起伏著,說出了一句話:「楊老師,我的腦血栓,跟任江馳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杜京濤搞出來的。」


  「啊?建輝,這話可不能隨便說啊!」楊昌文不由得吃了一驚,連忙說道。


  「我真的不是亂說的,楊老師你具體問李醫生吧,他會給你解釋清楚的!」馬建輝喘了幾口氣,說道。


  「好的好的,你先休息一下,我替你向你們老師說!」李炳卡連忙俯身拍了拍馬建輝的胳膊,然後直起身子,對楊昌文說道:「情況其實很簡單。因為馬建輝昨天進行過體檢,身體並沒有什麼疾病。所以他頸部的血栓只能是在昨天體檢之後形成的。」


  「在靜脈滴注了溶栓藥物之後,我看到馬建輝能夠開口說話了,於是就問了他在體檢之後,有沒有做過與頸部有關的活動。」李炳卡繼續說道,「馬建輝就告訴我說,昨天他體檢回到寢室后,感覺比較累。杜京濤練習過推拿術,就主動為馬建輝做了放鬆推拿,其中重點對頸椎和脊椎做了放鬆整理。」


  「在結合著CT圖像上馬建輝頸動脈上的血管夾層,就可以判定,杜京濤在給馬建輝做頸椎整理的時候用力過度,把馬建輝的血管給按傷了,導致這個動脈血管表面形成了一個血栓。然後今天下午馬建輝因為頸部活動劇烈,導致了這個血栓從血管上脫落,然後隨著血液流到腦部血管,把腦部血管給堵住了!」


  「按摩能夠按出腦血栓嗎?」楊昌文十分震驚,「我疲倦的時候也會來咱們一附院的中醫推拿科進行按摩,他們也會給我做頸部放鬆。照你這麼說來,這裡面還存在著腦中風的風險?」


  「對,沒有錯!如果按摩頸部手法不當的話,是會引起腦中風的!」李炳卡十分肯定地說道,「單就我自己來說,就接診過兩例因為按摩頸部傷了血管,從而導致急性腦卒中的病人。算上今天的馬建輝,這算是我接診的第三例按摩引起腦卒中的病例了!」


  雷詩記聽到這裡,終於鬆了一口氣。頸部按摩安全性如何他現在不關心,他最關心的是,任江馳會不會被牽扯到裡面,從而導致他這兒輔導員也要承擔責任。


  現在好了,李炳卡和馬建輝都證實了,這件事情是杜京濤的責任,跟任江馳無關。那麼他們繼續留在這裡就沒有任何必要了。


  「楊老師,事情既然搞清楚了,那你就繼續留在這裡照顧馬建輝同學吧,我這邊就先領著任江馳回去了!」


  雷詩記這句話剛一出口,馬建輝又在床上叫了起來,「雷老師,任江馳,你們別走,我還有情況要告訴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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