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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給臉不要臉

  正如任明明所料,沈岳那樣說當然不是給她講情。


  他是為了他自己。


  剛被拽下車時,他忽然聽秦副局說任明明還欠他一百萬呢!

  頓時猶如醍醐灌頂,只想跺腳,更是暗中怒罵自己簡直豬腦子,白白為沒錢投資老錢而鬧心了大半天,怎麼會忘記師奶女警還欠他一百萬呢?

  那張欠條,沈岳可是隨身攜帶著的。


  上面還有擔保人秦副局的親筆簽名,具備一定的法律效應,任明明真要想賴賬,就算把官司打到聯合國去,她也得乖乖地拿錢。


  要是早點想到這件事,沈岳就不會為沒錢鬧心,趴在小橋欄杆上犯愁,也就看不到展小白了。


  講真,像沈老闆這種別人欠他一分錢,下去一百年都不會忘記的天才兒童,肯定不會忘記任明明還欠他一百萬的。


  他沒想起來,是因為他從沒打算真要訛她一百萬,當初謝柔情逼著任明明非得拿錢,也只是氣惱她破壞了倆人的好事,又吃醋罷了。


  但任明明現在的惡劣態度,玷污了沈老闆的善良說什麼,也得把這一百萬要回來。


  現在就要!


  既然如此,他當然不想任明明滾回京華去生孩子了。


  真那樣,沈老闆要賬還得跑到京華去,多麻煩?

  秦副局可不知道這廝心中是怎麼想的,只聽他給任明明講情后,正中下懷,但臉上肯定還是一副「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的公正,沉吟很久才問:「沈先生,依著您的意思呢?」


  沈岳聳聳肩,大度的說:「這件事就算了吧。呵呵,秦副局,正所謂民不告,官不究。至於任隊要不要調查始作俑者展小白,那是她的事。我呢,只要能找回清白就好。」


  這可太好了!

  秦副局心中暗喜,剛要說什麼,卻見沈岳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來,擺了擺對任明明說:「任隊,有道是相逢不如偶遇啊。既然咱們今天又見面了,那麼你是不是該把這一百萬還我了?」


  我靠,我就說這小子怎麼會給明明講情呢,原來是怕她回京后,他要賬不好要。


  秦副局不愧是老狐狸,一下子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雖說現在江湖流傳,欠債的是大爺,要賬的是孫子,可那隻說某些老賴,卻不包括任明明這種豪門少奶奶。


  因此,她在看到那張欠條后,精氣神立即矮了八百米,不敢正眼和沈岳對視,只是喃喃地說:「我、我暫時沒錢。你再寬限我幾天吧。」


  聽說沒錢,沈岳立即煩了,雙眼一翻,冷哼道:「呵,寬限你幾天?還真是吃燈草說的輕巧。那你剛才怎麼不在搞清楚怎麼回事後,再秉公處理展小白誣陷我非禮她一案呢?不行,我現在就要錢。少一個子兒,我就找你們大局長告狀。」


  「你!我、我真的沒錢。」


  任明明小臉漲紅,用力咬著嘴唇,搓著手,拿眼角餘光不住地瞟秦副局。


  又在求救了。


  秦副局氣她那會的胡說八道,真心不想再管她了,可卻又不能不管,唯有腆起老臉,剛要說「沈岳啊,有我老人家給你擔保,你還怕她賴賬嗎」時,忽然有人急匆匆的衝進來,大聲報告:「報告秦局,剛接到廣場派出所報案,泉城酒店發生了一起兇殺案!」


  「什麼?」


  秦副局臉色大變,哪兒還顧得上再處理任明明賴賬一事,快步走出了屋子。


  泉城酒店可是青山有數的大酒店之一,年接待外賓上萬次,區分局為此特別注重那邊的安全問題。


  可現在那邊卻發生兇殺案,在大白天時,這還了得?


  趙坤等人,也面面相覷了下,腳步匆匆的去了。


  任明明身為區分局的刑警隊長,這種特大案件當然要參與,同時也恰好趁機溜。


  只是她剛走了沒幾步,卻被沈岳抓住了手腕,冷笑道:「任隊,你還是先還我錢后,再去工作吧。」


  「鬆開我!」


  任明明猛地一甩手,沒甩開,反倒是被他趁勢誑了個趔趄,向後蹬蹬退了好幾步,碰在桌子上后才站穩,抬起頭來時,發現沈岳已經關上了房門,背靠在了門板上。


  聽說泉城酒店發生兇殺案后,秦副局等人都沖了出去,就連科室人員也發現苗頭不對,搶先閃避了。


  連秦副局都得「討好」的主,他們可不敢亂插手。


  更何況就算插手了,任隊也不一定承情,反而可能會因窘迫樣被看到,暗恨他們。


  這樣一來,屋子裡就只剩下沈岳和任明明了。


  不過任明明可不怕沈岳,一來是這是在區分局,二來她是警察,三來她自問即便這廝敢動粗,她也有把握在十秒鐘內,把他擺平,再狠狠踹上幾腳。


  唯一的弱勢,就是欠人錢,讓任隊有些心虛。


  深吸了一口氣,任明明強忍著暴走的衝動,緩緩地說:「沈岳,我承認,這次冤枉了你。但」


  沈岳打斷她的話:「上次,你也冤枉了我。」


  「好吧。」


  任明明咬了下嘴唇,悶聲說:「而且,我也承認欠你一百萬。說實話,我從沒把一百萬當回事,最多也就是買輛車的小錢罷了。你、你別用這種嘲諷的眼神看著我。我確實沒把百八十萬的看在眼裡,可我當前還拿不出這麼多錢來。」


  沈岳活這麼大,聽過很多人吹牛了,卻從沒誰能像任明明這麼不要臉。


  一方面滿臉視金錢如糞土的樣子,一方面卻拿不出錢來。


  尤其她在說這番話時,看著沈岳的眼裡,滿滿的全是厭惡之色,彷彿他和她要債,就是犯下了天怒人怨的大錯那樣。


  這讓沈岳更煩,懶得再聽她說什麼,只是倚在門板上,伸著右手不住的顛,就像要飯的叫花子那樣。


  「我再說最後一遍,我是不會欠你錢的。我現在,也暫時拿不這麼多錢。你寬限我幾天、不,最多一個月,我就會一個子兒也不少的,把錢給你。現在,請你讓開。」


  貌似「有理有據」的說完這些后,任明明大步走向沈岳,小臉含霜,雙手也攥起了拳頭。


  她決定了,這廝假如還擋著門,耽誤她去案發現場,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沈岳仍然倚在門上,斜眼看著她,沒有絲毫讓開的意思。


  「姓沈的,別給你臉不要臉。」


  任明明的聲音,開始陰森起來。


  沈岳依舊弔兒郎當的樣子,不住顛著右手。


  任明明越生氣,他越煩。


  本來,他也看出任隊確實不在乎百八十萬的人,也相信她以後會給他的,可她就不能有點欠債者的覺悟,低三下四甚至軟語相求嗎?


  雖說她的*,實在小的沒臉見人,可她長著的好看啊,尤其說話的聲音更迷人只要滿臉可憐樣的叫幾聲好哥哥,心*開闊的沈岳,肯定會放過她的。


  但她偏偏拿捏出一副兇狠的樣子,來威脅沈岳,換誰,誰能受得了?

  「好,姓沈的,這可是你自找的。」


  任明明忽然陰笑了下,轉身快步走向了窗前。


  她這是要拿傢伙來教訓我,還是要跳窗逃跑?


  沈岳這樣想著,抬頭看去。


  任明明沒有拿傢伙,更沒跳窗逃跑,只是走到窗前,對下面擺了擺手。


  發現事情不對勁后,負責調監控的康欣等人,都及時溜了出去,站在院子里小聲嘀咕著什麼。


  忽然間,康欣看到任明明出現在窗前,冷著臉的擺了擺手,又忽地拉上了窗帘。


  康欣立即明白了,哈的一聲輕笑,對幾個同事小聲說:「那個勒索任隊的傢伙要倒霉了。我說諸位,咱們是上去勸阻呢,還是假裝看不到呢?」


  「上去勸阻?康欣,你腦子進水了嗎?要去你去,破壞了任隊的好事,你自己承擔,別說認識我。」


  那幾個人,齊刷刷的冷笑過後,都拿出手機,順勢坐在了旁邊花壇樹蔭下。


  大家都決定了,就算那屋子裡被任隊拆散了,他們也會假裝沒看到。


  康欣等人的「聰明」,正是任明明所希望的。


  在禮貌警告過沈岳幾次,都沒任何效果后,任隊真是夠了。


  既然好言好語的不管用,那麼只能用暴力這一途徑。


  拉上窗帘后,任明明挽起袖子,小臉上浮上獰笑神色,緩步走向了沈岳。


  沈岳立即滿臉的慌張,瞪大眼吃吃地問:「你、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哈,現在知道害怕了?姓沈的,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討人厭了。」


  挽起袖口后,任明明又解開了襯衣的風紀扣,左拳放在臉前,右拳舉過了頭頂,標準的軍體拳起手式。


  「任明明,你可別亂來!」


  沈岳想開門奪路而逃,但可能是因為害怕的緣故,動作有些變形,接連擰了幾下門把,都沒打開門,唯有色厲內荏的低聲喝道:「這可是在保護良民的警局。你這樣做,是違法」


  「是啊,這是保護良民的警局。可你這種垃圾,是良民嗎?姓沈的,受死吧!」


  任明明懶得多說什麼,嬌叱一聲,腳尖點地,騰身縱起時,右腳猛地彈踢向了沈岳的下巴。


  不踢碎這混蛋滿足的牙,難解任隊心頭之恨。


  至於踢傷了他后,任明明會擔負哪些責任,呵呵,反正也沒人看到她動手,到時候她死不承認,就說他自己走路時摔倒,下巴磕在了桌角上,他能奈她何?


  「任明明,你敢!」


  感受到磅礴殺氣的沈岳,慘叫了一聲,抬手護住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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