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我可是他老婆
陽光透過淡藍色的窗帘,灑在床上時,展小白睜開了眼。
先盯著天花板,照例思考「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麼」之後,她才懶洋洋的坐起來,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
早上七點半。
以往這個時間段,她已經到達公司門口了。
現在卻剛醒。
不是展小白喜歡睡懶覺,是沒了動力。
振華集團雖說仍舊叫這個名字,可大部分的股權,卻已經屬於京華葉家的了。
葉臨空已經死了,死好幾天了,葉家也始終沒來人接管他留下的攤子,但這不代表著人家不要了。
既然展小白已經淪落為了葉家的「打工狗」,那麼她有必要處在去也行、不去也行的尷尬地位時,還像以前那樣動力十足,每天準時去公司嗎?
公司不再姓展這件事,展小白其實不是太在乎。
她真正在乎的,是她的尾骨,怎麼會有要長出一條啥尾巴來的趨勢呢?
這種反老祖的現象,發生在誰身上,誰也會滿肚子淚水,無處傾灑,只能默默品嘗恐懼的滋味。
尤其老展仙逝后竟然變成殭屍,自個兒跑了,至今都沒找到的殘酷現實,也讓展小白無法接受。
本來嘛,自身病變,公事鬧心,家事詭異這三個方面,就已經足夠展小白欲哭無淚,急需有個強大的男人來依靠了,那個混蛋,卻不聲不響的滾出了青山,也不知道死哪兒去了。
公事,家事,自身加上感情,這四座大山壓在展小白*上,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可發昏當不了死。
只要還能看到新鮮的太陽,她就得繼續活下去。
魯迅先生說:「人生道路再艱難,漫長,但只要一步步的走下去,總能走到終點的。」
展總就在艱難的行走,逢山開路,遇水搭橋。
老爸變成殭屍跑了就跑了,公司姓葉就姓葉吧,某混蛋消失就消失吧,這三件事,只要展總神經夠堅韌,就能從容面對,逐步解決。
唯獨自身發生詭異病變這件事,讓她每次早上醒來,都希望是一場惡夢。
不是夢,就是現實。
也不知道呆愣多久,展小白才無聲的嘆了口氣,抬腳下地,踩著小拖鞋,懶洋洋的走向門口。
剛開門,她就嗅到了香噴噴的飯香。
案几上,擺著色香味俱全的豐盛早餐,黃澄澄的小米粥,白胖胖的饅頭,青翠翠的小鹹菜,還有一盤清炒山藥,和一盤薑汁藕,讓人看一眼,就食指大動。
不用問,這些都是聞燕舞做好的。
連續幾天早上都是這樣,展小白竟然已經習慣了,抬手掩著小嘴打了個哈欠,看了眼次卧的房門,走進了洗手間內。
每天早上,聞燕舞做好飯後,就回到次卧內,可能是來個回籠覺,也有可能是知道展小白不願意看到她,主動躲開。
假如聞燕舞是親媽、不,哪怕是保姆阿姨呢,展小白也會感覺很幸福。
可她偏偏是展小白的什麼?
后媽?
情敵?
還是居心叵測的蛇蠍美婦?
看著鏡子里滿嘴都是牙膏泡沫的女孩子,展小白實在無法定義聞燕舞的身份。
說是后媽吧,她和老展沒發生過關係,甚至連結婚證都沒扯,僅僅是空擔負著一個展夫人的名頭。
說是情敵吧,展小白已經發誓三百萬次,這輩子絕不會嫁給沈岳的。
那麼情敵的說法,也就站不住腳了。
而且,已經和沈岳發生過苟且關係的聞燕舞,比展小白更有資格住在沈岳家。
說她對展小白居心叵測吧,她這幾天的表現,比親媽還要更像親媽。
「那麼,她究竟是我的什麼人?」
展小白刷牙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下,隨即心中苦笑著搖了搖頭,決定不再想這無聊的問題了。
她愛是展總的什麼人,就是什麼人好了。
反正展小白就是把這當做自己家了,就算那個混蛋回來,也別想趕走她。
心中這樣想后,展小白感覺輕鬆了許多,加快了洗漱速度。
等她走出洗手間時,卻發現前幾天她吃飯時,就會迴避的聞燕舞,坐在了沙發上。
聞燕舞穿著黑色睡袍,雙手環抱在酥*前,翹著二郎腿,姿勢優雅,雪白的左足足尖,挑著黑色的小拖鞋,不住的遊盪著,和電視里傳出的歌聲很合拍。
她這樣子很隨意,一點都不矯揉造作,可展小白卻能感受到某種強烈的暗示,感覺她要是某個混蛋的話,肯定會按奈不住,壞壞的笑著撲過去,扛起那雙修長白嫩的腿
展小白忽然心驚。
她可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她在看到本性的聞燕舞后,都忽然產生這種強烈衝動了,更何況是男人。
這還真是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狐狸精,怎麼不去死?
展小白暗中罵了句時,聞燕舞拿起遙控,關掉了電視,笑道:「來,過來吃飯。」
展小白也沒吭聲,自然也不會拒絕,走過去坐在她旁邊,拿起了筷子。
她吃飯,滿臉親切的聞燕舞,就笑吟吟的看著她。
展小白特別不習慣被人看著吃飯,渾身彆扭,放下了筷子。
聞燕舞問:「怎麼不吃了?」
「吃飽了。」
展小白端起米粥喝了兩口,放下小碗后又拿起餐紙,擦了擦嘴角,淡淡的問:「你有話對我說?」
聞燕舞也沒再矯情的勸她再吃飯,想了想說:「有。我想知道你的心事。」
「就為這?」
「就為這。」
「我有什麼心事,你應該很清楚。」
展小白靠在了沙發上,看著窗外:「我自己作死,把父親十數年的公司敗掉了,此為其一。父親去世后,卻發生了那種靈異事件,到現在不知他的下落,這是第二。第三,當然是因為我所中意的未婚夫,竟然和你苟且,讓我為此開始懷疑人生。」
被當面諷刺后,聞燕舞沒有任何的羞怒,還是親切的笑著:「還有呢?」
展小白秀眉皺了下,聲音變冷:「還有就是,我實在搞不懂,你還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才讓你死死纏著我。」
「你把公司敗掉了,那不算事。李太白曾經說過,千金散盡還復來。振華去世后,卻驚現靈異事件,這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早晚會真相大白。至於我和沈岳私通么,呵呵。」
說到這兒后,聞燕舞右手輕撫著雪白粉嫩的左腿,曬笑了聲:「他沒娶,我沒嫁。他有才,我有貌。那麼,只要我們兩個看對眼,誰也管不著我們在一起。私通的說法,不成立。」
展小白冷冷的說:「你的年齡,可以給他當媽了。」
聞燕舞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你該知道愛情無國界,種族,年齡的說法。況且,我只要往年輕里打扮,又有誰能看出我的實際年齡?」
不等展小白說什麼,聞燕舞也冷笑:「哼哼,小白,其實你也很清楚,我比起你來,對男人的吸引力更大些。我們兩個真要撕破臉爭同一個男人,你肯定不會是我的對手。」
展小白立即反唇相譏:「我當然沒你那麼不要臉。」
聞燕舞柳眉豎起。
展小白立即一縮脖子。
現在老展掛了,沈岳逃了,倆人獨處一室時,聞燕舞真要搞她,展總除了生受著,還真沒別的辦法。
看到展小白下意識的反應后,聞燕舞稍稍愣了下,眼神溫和了下來,伸出了右手。
展小白很想躲開她的手,卻又怕她翻臉。
聞燕舞的小手手,有著成熟、婦人特有的滑膩,也很溫暖,語氣真誠的說:「小白,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留在你身邊,是因為答應過振華,要幫沈岳一起保護你的。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敵意。」
展小白不屑的撇撇嘴:「可你搶走了我媽留給我的玉墜。」
「你留著那東西,遲早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我已經給你解釋過幾次了,你怎麼就不信?」
「可我不用你來保護我啊。」
「我答應過你爸。」
「你少拿這個借口來騙我。」
展小白又生氣了:「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纏在我身邊,是等沈岳?」
聞燕舞馬上反問:「你確定,他會來找你?」
「當然。我可是他的老婆哼,我怎麼知道?我也懶得知道。」
話說到一半后,展小白才意識到說漏嘴了,立即改口。
聞燕舞喜滋滋的說:「這樣,我就放心了。小白,無論你怎麼趕我,我都不會走的。因為,我寧死,都不會失去他的。哪怕,他整天打我,罵我。」
你這樣子,真讓我反胃。
展小白張嘴,做了個乾嘔的樣子,掙開她的手,起身快步走進了卧室內。
聞燕舞也沒理睬她,依舊沉浸在沈岳回來后的幸福生活中。
十幾分鐘后,穿著整齊的展小白走出了卧室,臉上還戴著個大墨鏡。
聞燕舞問:「晚上想吃什麼?」
「滿漢全席。」
展小白隨口回了句,摔門揚長而去。
她還真沒想到,聞燕舞能看出她現在「峨眉不展」,不是為了公事,家事和感情。
但那又怎麼樣?
展總也不稀罕她的關心。
再退一步來說,就算稀罕,聞燕舞就能化解她當前所面臨的壓力嗎?
展小白*出了小區后,並沒有去公司。
她今天要去齊魯醫院,再複查一遍。
上次她尾骨痛,去的千佛山醫院,找的胡大夫,結果唉,一言難盡。
她希望是誤診,或者老胡是惡作劇,就因為嫉妒她長的太漂亮。
猶豫好幾天後,展小白才決定今天去齊魯醫院複查下。
齊魯醫院是東省最好的醫院,沒有之一。
只是距離展小白家比較遠,而且千佛山、中心醫院也不錯,以前有什麼頭疼腦熱的,也就去那邊了。
十點半左右時,展小白來到了齊魯醫院。
今天,恰好是青山骨科的權威孟大夫值班,在青山市的某次酒會上,她曾經和展小白聊過兩句,互留了名片,也勉強算是熟人了。
看到展小白后,六旬左右的孟大夫稍稍愣了下,隨即笑著起身:「你是展小白,展總吧?」
「孟大夫,您就叫我小白就好。」
展小白笑著,搶步走到桌前,伸出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