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她不稀罕他的愛
得知陸稱東率兵火速趕來后,黎元明慌了,連忙跑來找荊紅命。
荊紅命什麼都沒說,只是拿起話筒,說了一句話。
然後,黎元明就收到了華夏海陸空三軍壓境的消息,陸稱東所部立即駐足,不敢再來了。
為了彰顯誠意,更為徹底掌控陸家軍,華夏軍方高層也是豁出了血本。
真以為排出那麼大的陣勢,不需要錢呢?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這句話,大家都知道。
大炮不響,照樣黃金萬兩啊
假如南越方面不害怕,陸稱東所部還敢繼續開拔西邊境,火速壓境的華夏軍隊,真敢「不宣而戰」的。
想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的道理,從來都是顛簸不破的。
幸好南越人還算聰明,馬上讓陸稱東所部停止前進,墨跡了半小時后,調頭回家。
華夏強有力的震懾,起到了最佳效果。
黎元明這才鬆了口氣,剛要坐下來安撫下受驚的小心肝時,荊紅命卻提醒他現在最好是去軍隊。
他這才猛地意識到,正在軍隊大肆清洗異己的陸天秀,會有危險。
畢竟陸稱東火速向這邊進軍的消息,應該被陳享的餘孽得知,他們絕不會放過這個活命的機會,會竭力蠱惑軍人們鬧事。
黎元明吼叫著親衛兵上車之前,也沒忘記再三囑咐黎雄,務須保護好姐姐、姐夫的安全。
黎雄當然不敢有絲毫懈怠,只說黎部長儘管放心,就算他腦袋掉了,也不會讓夫人他們受傷。
昨晚,黎雄已經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忠心,能力,現在更被提拔成陸司令的警衛連少尉,麾下數十名臨時篩選出的精銳軍人,肯定能在外圍數百軍人的協助下,把陸家別墅經營成銅牆鐵壁般。
一隻蒼蠅,也別想飛進來!
黎小草也相信黎雄的能力。
可是,在她預感到的危機越來越濃烈,終於忍不住掀開被單,從沈岳身邊坐起來,要和黎雄說點什麼時,看到的這個白衣人,又是怎麼越過重重包圍,出現在她卧室里的?
這是個女人。
穿著一身滿是泥污的白大褂,白褲子,腳下的白鞋子,用兩根鞋帶系在了交上。
她滿頭秀髮如絲般的順滑,如墨般的漆黑,用一根白綾扎在腦後,很凌亂。
她的臉上,戴著個半截狐狸面具,只露出小巧的嘴兒,圓潤的下巴,還有一雙散著陰邪之氣的眸子。
半截狐狸面具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製成的,雖說也滿是泥污,可在燈光下卻泛起奇異的光澤。
這樣說吧,不知道怎麼出現在小草卧室內的白衣人,全身都髒兮兮的,好像從泥水中泡了很久,尤其所穿的衣服鞋子半點都不合身,按說該狼狽異常。
但實際上,她就靜靜站在那兒后,卻像君臨天下的女皇。
讓人完全無視了她的衣服是否合身,渾身的泥污,只會讓小草的心兒,驚悸不已,只和她對視了一眼,就慌忙低頭,身無寸縷的嬌軀,劇烈輕顫起來,牙齒咯咯作響,想喊黎雄,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面具女眸光森冷的盯著小草,好像過了一萬年那樣長后,才緩步走到了窗前,右手伸了出來。
黎小草也是南越有數的美女,尤其這些年的養尊處優生活,小手也白嫩纖長。
可她在看到這隻帶著泥污的小手后,卻立即升起了自慚形穢感。
那隻小手的拇指食指,輕輕捏住被單一角,緩緩掀了起來。
沈岳包著紗布的半身,慢慢出現在了燈光下。
白色的紗布上,還是有淡淡的血漬滲了出來。
不過,他的*膛卻有了明顯的起伏。
被單被掀到他腰間后,落了下來。
保持跪坐姿勢的黎小草,白嫩嬌軀卻全部呈現在了燈光下。
面具女淡淡看了她一眼,說話了:「是你救了他?」
「是、是。」
黎小草顫聲回答。
面具女又問:「給我說說,你是怎麼救他的。」
黎小草不敢有絲毫的違逆,用了足足十分鐘,才結結巴巴的簡單講述一遍。
她在說話時,完全可以大聲說,籍此引起客廳內黎雄的注意。
現在她已經從半敞著的窗戶,推測出面具女是從這邊進來的,黎雄不知道。
可黎小草不敢大聲說。
潛意識內的危機感警告她,真要大聲說的結果,可能是死。
她總算熬過了最難熬的時光,接下來就該迎接幸福的生活,使出渾身解數來討好丈夫,獲取他的恩寵了,當然不想就這樣死去。
聽她說完后,面具女又掃了眼吊在她身上的那兩個粉團,淡淡的問:「為什麼這樣子和他在一起?」
黎小草這會兒的心跳,總算恢復了正常,說話也順暢了許多,飛快看了眼面具女,開始講述她為什麼這樣子陪著沈岳。
她這是在幫他維繫體溫。
雖說沈岳得到了救命的血漿,可他失血過多,一千毫升的Rh陰性血漿,還遠遠不夠他徹底脫離危險。
那麼,在更多的熊貓血漿被找到,送來之前,沈岳依舊隨時面臨體溫下降,在深度昏迷中死翹翹的危險。
女性特殊的敏銳的直覺,讓黎小草隱隱察覺出了什麼,因此沒有隱瞞,沈岳已經是她們母女丈夫的事。
面具女笑了,森冷的就像鋼針,往黎小草身上扎:「呵呵,就憑你們這種蠻夷賤民,有什麼資格成為他的妻子?」
黎小草小臉立即漲紅。
比沈岳大十多歲的黎小草,能在荊紅命做主下嫁給他,本身就有些自卑。
不過她也很有底氣,能做好沈岳的妻子。
底氣,就是來源於她的性、感美貌。
更重要的是,華夏要想掌控陸家軍,就得要求沈岳必須把她當妻子來對待。
在小草的心裡,早就把自己當做沈夫人之一了,現在卻忽然跑來個面具女,鄙夷她沒資格嫁給他。
黎小草立即怒了,猛地抬頭剛要尖聲反駁,卻在看到那雙邪氣凜然的眸子后,嬌軀劇顫了下,啞聲說:「我、我救了他。我為他,為他付出了我所有能付出的東西。」
「哼。」
面具女冷哼了聲,卻沒說什麼,只是盯著沈岳的臉,眼神慢慢複雜起來。
昨晚,她以為沈岳死了。
直到現在,她都無法相信,她怎麼會那樣在意沈岳的死活。
難道是沈岳捨身救了她?
還是,他「臨死」之前說,她是他的寶貝?
庄純雖說從不屑和化外賤民來往,可她卻懂得「寶貝」這個詞的含意。
尤其用在男女關係上時。
當一個男人,對女孩子說「你是我的寶貝」時,就證明他很愛她。
庄純當然不稀罕沈岳的愛!
不但不稀罕,她還要殺了他。
可是
這個傢伙既然明知道她會殺他,又是為什麼會在她只能閉眼等死時,捨身相救,並在死翹翹時還對她說,她是他的寶貝呢?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同樣,人之將死,也沒必要騙人了,尤其主動以命換命后。
「難道,他在看到我的第一面,就愛上了我?」
這句話,是庄純在昨晚抱著沈岳的「屍體」,渾渾噩噩漫山亂走時,想過的最多一句話。
「我要不要接受他的愛呢?他可是個賤民。儘管,他也有可能會是那個人。」
這個疑問對庄純來說,僅次於上面那句話。
只是還沒等庄純搞清楚這兩個問題,甚至都沒意識到沈岳已經死了時,就碰到了老王等人。
然後,她殺到興起,隨手把抱在懷裡礙事的傢伙,拋了出去。
拋出沈岳的瞬間,庄純才驀然明白了什麼。
她沒有任何想法,完全是受本能在驅使,緊跟著撲下了深淵。
假如庄純還穿著她那身衣服,那麼她就能在撲下深淵時,白綾好像長蛇般攸地伸出,捲住下降十多米的沈岳。
她現在穿的是白大褂,哪有什麼白綾所用,只能像沈岳那樣,呈現出自由落體的樣子,墜下深淵下噴涌的山洪中。
沈岳落水后,連浪花都沒翻起來,就直接沉到水下了。
庄純這才隨後砸落在水中。
山洪暴發時衝出的河道,淤泥居多,水中雜物也多。
饒是庄純功夫高深莫測,可從那麼高的地方直挺挺跳下來后,還是無法和水面碰撞時產生的強力抗衡,眼前發黑,差點昏過去不說,還差點深陷淤泥內無法自拔。
等她終於從水下冒出頭來,再去找沈岳時,哪兒還有他的影子?
她不敢有片刻的耽誤,立即上岸,沿著河道向東狂奔,希望能在水面上看到沈岳。
沒看到。
她順著山洪狂奔數百米后,洶湧的洪水分成了兩股。
沈岳被那股洪水沖走了?
庄純不知道。
她只能稍稍呆愣了下,順著左邊河道追了下去。
也正是遠遠看到她追向了那邊,隨後殺到的慕容落等人,才緊隨其後追了下去。
卻不料,沈岳是被衝進了右邊河道中,一路翻滾著向下,最終被卡在了湖泊入口。
庄純緊追下去的那條河道,則通往了另外幾個湖泊。
那麼惡劣的環境下,想從浮滿枯枝等雜物的泥水中找到沈岳,那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優曇王再怎麼舉世無敵,在大自然的淫威下,也唯有瑟瑟發抖的份兒。
她沒被突發的泥水裡埋住,就已經是好運滿棚了,還想找到沈岳?
但她絕不會就此罷休。
從昨晚到今晚九點多時,她始終像個幽靈那樣,不知疲倦的搜尋著沈岳。
「我為什麼要找沈岳?他死了,也就死了。哪怕,他真是那個人。難道說,我因為他把我當、當寶貝?」
腦子亂鬨哄的庄純,一整天都在想這些,直到無意中碰到一個逃兵。
這個逃兵是陳享的親信,卻潛進了黎元明的親兵隊伍中。
陳享死翹翹了,陸家母女和華夏人做交易這些事,逃兵哥們就覺得,可以把這些賣個好價錢
於是,懷揣發財美夢的逃兵哥們,找機會逃走後,在深山內也不知跋涉多久,碰到了庄純。
這哥們碰到庄純后,會是什麼下場,老天爺都不忍心再講述了。
反正,庄純正是從他嘴裡得知沈岳竟然沒死等消息后,速速趕來了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