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你以為你是誰啊
殺了她!
當荊紅命舉起黑刺,緩緩刺向庄純的手腕時,現場所有的南越人,都在心中這樣叫道。
他們都親眼看到庄純的可怕之處,也意識到這是荊紅命突施殺手的最佳機會,居高臨下看過來的黎小草,更是激動的渾身發抖,用力咬住嘴唇,雙拳緊攥,披著的被單滑落,露出白嫩嬌軀也不知道。
可讓黎小草失望的是,荊紅命果真只是用刺尖,輕輕刺了下庄純的手臂,隨即點頭致謝。
「華夏人真是老腦筋,白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黎小草失望下,暗中幽幽嘆了口氣后,才感覺到夜風吹在身上,下意識的低頭,慌忙蹲了下去。
黎元明也很失望,但隨後就升起了欽佩之意,隱隱明白華夏在歷史上多次飽受磨難后,仍然能堅強的自廢墟中站起來,始終沒有讓文明中斷的原因了。
相比起南越人,葉臨風三個人卻不會這樣認為。
假如荊紅命真那樣做,那麼他就不是讓華夏軍人崇拜的荊紅命了。
庄純的眼神,也沒任何的波動。
在她看來,她就是想證明她和沈岳一樣,都是尊貴的王血,急需這種血漿的荊紅命,怎麼可能會對她痛下殺手呢?
當荊紅命左手虛托在刺尖上,預防刺尖上那滴血珠落下時,黎元明已經叫來了始終在陸家候命的軍醫。
軍醫用玻璃片接住那滴血珠,急匆匆的去化驗血型時,庄純又說話了:「我要洗個澡。哦,對了,給我準備一身寬鬆的袍服。尤其是合腳的鞋子,現在這身衣服,穿著難受死了。」
她在說這番話時,並沒有看任何人。
但現場所有人,卻能感覺出,她就像高高在上的女皇,她隨便下個命令,就會有人立即照辦。
沃草,這究竟是個什麼人啊?
剛才還要殺人,現在卻大咧咧吩咐我們做事,簡直是太過分了,真以為我們是你的臣民了?
站在荊紅命背後的秦伊水,立即撇嘴,發出了一聲冷笑:「呵呵,你以為你是誰」
他剛說到這兒,荊紅命忽然抬手,一把扯住了他胳膊,猛地向左邊一拉。
猝不及防下,秦伊水腳下一個趔趄,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覺得左臉傳來「啪」的一聲脆響,火辣辣的痛感,讓他發出了一聲驚叫。
吧嗒一聲,有東西落在了秦伊水腳下。
他下意識的低頭看去,卻是一隻鞋子。
是庄純穿著的鞋子。
幸虧荊紅命反應相當快,及時拉了他一把。
要不然,這隻鞋子能正中他的面門,當場把鼻樑砸斷。
秦伊水也是最高警衛局裡的佼佼者了,不然也不會被荊紅命帶來南越。
可老秦這麼牛批的人,竟然沒看出庄純會踢鞋子抽他的臉,只為他言語上的冒犯。
更是做夢也沒想到,他竟然躲不開庄純看似很隨意踢過來的鞋子。
如果庄純是用手,用石頭之類的砸他呢?
秦伊水不敢再想下去了,冷汗從額頭蹭地冒了出來。
他終於知道華夏寶貝的厲害了,終於知道已經多年不動兵器的荊紅命,為什麼沒有拒絕黎小草扔下來的軍、刺了。
華夏寶貝,簡直不是人。
「再敢胡說八道,我把你腦袋上抓出五個血窟窿來。」
庄純看了眼荊紅命,又輕飄飄威脅了老秦一句,才看向了其他人,冷聲問:「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
她的話音未落,那些持槍的南越軍人,齊刷刷的後退一步,面帶懼意。
很多人,都看向了她的左腳,真怕她忽然踢足,自己鼻樑就莫名其妙的碎了。
黎元明只好硬著頭皮站出來,強笑了下說聽到了,還請這位姑娘稍等后,馬上吩咐人照做。
「等等。」
庄純又說話了:「再弄點吃的來。我已經好多天都沒吃過飯了,很餓。」
黎元明嘴角抽了抽,看向了荊紅命。
荊紅命神色平靜,就像沒發現被黎部長的徵詢目光。
他只好點頭,陪著笑臉的問:「請問,姑娘想吃什麼?」
「馬馬虎虎就好了。」
庄純左腳輕踢了下。
嚇得黎元明慌忙抬手,擋住了臉。
鞋子卻沒飛過來,只被庄純隨意踢在了旁邊。
終於不再穿那雙蹩腳的鞋子后,庄純鬆了口氣,左右看了眼,踩著一雙雪足走到別墅客廳窗下的長椅前,盤膝坐下后,小手揉著右足,低聲咒罵那顆磨破腳的沙粒。
看著庄純,黎元明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要不是有秦伊水這個前車之鑒在,黎元明肯定會發脾氣,說她還真把這當她家,把大家當她傭人了?
現在他不敢,轉身正要按照庄純的吩咐,隨便弄點吃的來時,卻聽她又說話了:「新鮮的海參吧,用香菜,蔥花炒一下。炒雞舌頭,少放辣子。剛好三個月的小羊,帶蹄筋的左後腿,用火烤。記住,是左邊的後腿,右邊的不好吃。有沒有牛尾?我要吃黃牛的尾巴。再來幾樣新鮮的芒果,一瓶十五年以上的葡萄酒。沒有葡萄酒,米酒也可以。好了,馬馬虎虎的就這些吧。」
黎元明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這、這也叫馬馬虎虎?
如果庄純隨口點的這些,是馬馬虎虎的,那麼什麼樣的酒菜,才是正兒八經的?
「快去!羅唆什麼?沒看到我已經很餓了嗎?」
就像摳腳大叔那樣揉秀足的庄純,抬頭看著黎元明,語氣不悅的訓問。
「好,好,我馬上就去安排。請、請您稍等。」
被她森然雙眸一瞪,黎元明打了個冷顫,連忙點頭。
「等等。」
黎元明剛走出幾步,庄純又叫住了他。
他連忙駐足,回頭陪著笑的等待女皇閣下吩咐。
「找個懂伺候人的女人,幫我洗澡。」
庄純站了起來,抬手掩著小嘴打了個哈欠,看著二樓,懶洋洋的說:「就二樓卧室那個女人吧。看她小手還算嫩,應該不會搓傷我的皮膚。」
二樓卧室那個女人,當然就是這棟別墅的女主人黎小草了。
可是,陸家軍的女主人,怎麼可能被當做搓澡工來對待呢?
黎元明就算再怎麼忌憚庄純,也不能當著這麼多軍人的面,答應這一條。
他臉色一變,剛要硬著頭皮厲聲說什麼時,卻聽上方傳來黎小草的聲音:「你來二樓好嗎?這兒就有大浴池。」
「姐!」
黎元明一呆,抬頭看著站在窗口后的黎小草,剛要再說什麼時,她卻搶先說:「我這就給你準備合適的衣服。」
根本不給黎元明再勸說的機會,黎小草就消失在了窗口。
庄純這才走下長椅,輕哼一聲:「哼,你姐可比你聰明多了。知道討好我,才能救沈岳。」
也沒等黎元明說什麼,庄純踩著一雙雪足,到背著雙手,實施然的走進了別墅客廳內。
「局長,您看」
黎元明真怕庄純會趁機傷害黎小草,連忙請示荊紅命。
荊紅命卻搖了搖頭,輕聲說:「黎部長,也許陸夫人確實比我們所有人,都聰明些。」
黎元明嘴巴動了動,不再說什麼了,轉身快步給庄純安排餐飲去了。
左臉已經腫了的秦伊水,悶聲悶氣的問:「大局長,這女人」
「她是華夏寶貝。再仔細想想這幾個字,你就會覺得她有資格向我們提出這些了。」
荊紅命打斷他的話,走到慕容落面前,輕聲詢問她的傷勢。
二傻子般的秦伊水,呆愣片刻后,才漸漸明白荊紅命為什麼要這麼說了。
是的,可怕的狐狸面具女是華夏寶貝。
華夏有很多寶貝,但卻沒多少寶貝的前面,有資格被冠上「華夏」兩個字。
更沒多少寶貝,能讓瑞典人在暗中籌劃那麼久,不惜付出天大的代價,也要捕捉她。
庄純在華夏官方的「代號」,瑞典人為抓到他而付出的代價,都足以證明荊紅命說的沒錯,有資格那樣狂妄了。
「唉,這個道理原來是如此簡單,我卻剛醒悟。這一鞋底,挨的不冤啊。可是,老子為毛總覺得怪怪的呢?」
老秦心中幽幽嘆了口氣,又看向了荊紅命那邊。
詢問過慕容落的傷勢並無大礙后,荊紅命對葉臨風說了句什麼,轉身緩步走上了別墅客廳台階。
葉臨風猶豫了下,微微低頭,快步跟了上去。
秦伊水捂著半邊臉,湊到了慕容落跟前,小聲問:「他們去做什麼了?」
「你去問大局長啊。」
慕容落翻了個白眼,抬頭看了眼二樓的窗口,深吸一口氣,快步跑到一樓窗前,縱身跳上去,狸貓般閃動了兩下,就落在了黎小草卧室的窗前。
黎小草去伺候華夏寶貝了,昏迷不醒的沈岳獨自在卧室內,慕容落要確保他的安全。
「靠,和我拽什麼呀?我也是牛哄哄的最高現役好吧?當年我也就是看你可憐巴巴的,主動放棄了七種武器在我們軍的篩選名額。哼哼,要不然,哪兒會輪到你成為七種武器之一。」
抬頭看了眼雙手環抱著雙肩,坐在窗台上定定望著卧室內的慕容落,心裡忽然酸溜溜的秦伊水,不屑的撇撇嘴,轉身問黎元明的親衛,有沒有冰塊。
陸家別墅二樓西邊客房的后牆上,有扇小門。
走進小門,就是個蓬著毛玻璃的浴室。
用某種白玉石堆砌了個浴池,足足三十個平米,好像小型游泳池,水質清澈,水溫恰好。
庄純坐在池邊上,雪足隨意踢躂著清水時,是黎小草捧著一身白色長袍,一雙手工製作的白色輕便靴子,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這身衣服,是黎小草的。
有人曾說,唐文化在東洋,明文化在南韓,而宋文化則在南越。
這樣說雖然極端了些,卻也有一定的道理。
現在黎小草捧著的這身衣服,就是標準的宋代漢服,專供貴婦人在節日其間,男扮女裝外出與民同樂的
「您看一下,這身衣服還中意嗎?」
黎小草把長袍放在旁邊椅子上,看了眼踢水的那雙雪足,微笑道:「我們的鞋碼,應該是一樣的。」
庄純回頭,看著她,不悅的問:「你算什麼東西,和我相提並論?」